航林不敢说话，只低声回应：“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想跟她怎么样，没想过离开你。”

  “那你究竟为什么啊？给不了我很多很多钱，就给我很多很多爱，可你什么也没有，我为何要苦苦跟着你受罪呢，你知道吗，你把我妈妈送我的嫁妆都弄没了，我妈问我，我只替你隐瞒，说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我也是女人，何尝不喜欢呢，金子养人，我多少次在周大福里看了那个戒指，因为你给我要钱，我就再也不想，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没有也罢。可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你给她的钱够我买很多很多金戒指和金项链了，还有你的手机，是我看你不舍得给自己换，我给你买的，是让你能每天想起我，陪我聊天的，不是让你陪她聊的，你每天给她一杯奶茶，我呢，我一年来喝过几杯奶茶你知道吗？我告诉你三杯，第一杯是同事送的，第二杯是因为孩子喝的，第三杯倒是你送的，哦，是你给她订的，她不喜欢，你就拿来哄我的吗？”路瑶知道最后这句有点故意，但这远远不能解她心头恨。

  “你知道我的工作，给领导送钱就行，你天天嚷着给我找人，找人就只说说而已的吗？你拿什么找人你告诉我？你只要找你喜欢的人就行吧！”她像是站在了法庭上，航林就是那个被告，她不停地控诉着他的“罪行”，而他都默默承认了，不反驳，不解释。

  “你现在给她写一封信吧，告诉她你跟她一刀两断，告诉她我怀孕了，告诉她你就是玩玩”，航林乖乖地拿纸笔在桌上写了满满一页，按路瑶说的写，最后路瑶跟他说了一句：“你告诉她，你就是玩玩，权当玩了一只鸡。”

  一直沉默的航林突然压抑着愤怒对路瑶低吼了一句“有必要吗？太难听了吧，她不是鸡。”

  “你若心疼，就不要坐在我面前了，我问你，你不给她钱，她跟你聊天吗？有人给她更多的钱，她认识你是谁吗？你是觉得你们真心相爱，你就跟她过。”路瑶一连串反问让他再次无语应对。

  “没有，我没想过跟她怎样，我跟她说我和我爱人感情很好，我写行了吗，我写！”航林愤愤地写了最后一行字。

  路瑶看了那页纸，狠狠撕碎了扔在航林脸上。她拿起电话打给了那个女人，她查到了他们的通话记录，拨通后又挂断，反复折磨着航林和那个晴天，这边航林害怕对峙，那边的晴天一直在回拨她的电话，

  路瑶突然问航林：“你告诉她我们感情很好，可你们依然聊很恶心，你给她打电话聊得开心吗？”

  “没有你想的那样，她只是养了狗要办狗证，我帮他联系办了而已。”

  “你怎么这么伟大，她是给了你多少好处，跟你睡了几次，你连家都不顾给她办这么多事，你知道我工作调岗原本不需要这么难吗？有领导暗示我，我也可以上人家的床，我分分钟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我去了吗，我让别的男人给我帮忙了吗？”路瑶苦苦守着那没有结果的爱，却被那虚无缥缈的爱伤得遍体鳞伤。

  “没有，没有你想的那样的。”航林痛苦地回应着。

  “我不想走捷径，我不愿意那样，医院那么多女职工都那样走，可我宁愿赚得少一点，过得清贫一点，也不想出卖自己的灵魂，可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可怜，没人管我了，没人爱我了，我推开了所有的人奔向你，你却推开了我。”路瑶声音已经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她让航林把电话卡扔了，航林此时已经没有脑子考虑，直接扔进了卧室的垃圾桶里，这一夜，路瑶没有洗漱，没有吃饭，没有脱衣服，不知道几时沉沉睡去。

  梦里她看到了有人向他缓缓走来，伸出手拥抱，她笑着过去，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像极了现在的自己，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她想起了上学时那些追求自己的男生，哪一个不是才貌双全，她一个都不看，偏偏选了没有钱没有颜值的航林，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行，她知道那些男生的钱不可能给自己，而她陪航林一起创业赚来的就是共同财产，她有理由掌控，这样会有安全感，但她幼稚地想多了，航林有钱时也没考虑过把钱给她。这场建立在错误价值观之上的婚姻，本就是一场笑话。

  他出事时她曾劝自己，这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支持他，无条件支持，可如今，似乎跪着的路也满是荆棘，是航林亲手给本就崎岖的路铺满了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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