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林把头深深地埋进路瑶脖颈里，想要咬住她脖子，路瑶说：“我明天出差。”

  言外之意是不要让我在同事面前难堪，航林明白，他就又咬住了肩膀，同一个地方，路瑶感到肩膀像被咬破了一样疼痛，用力推他。

  他依然不松手，压住路瑶。

  路瑶心里确实想着时光，想着于昇，虽然他们都不可能给自己什么未来，但他们暂时取代了航林，她需要温暖和关怀，航林失职了，路瑶给过他无数次机会，他没有珍惜。

  航林把手伸进路瑶的腰腹，摸到内裤时，问道：“来事了？”

  路瑶嗯了一声。

  航林就把路瑶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地裹住她动弹不得，路瑶机械地被揉来揉去。

  航林见路瑶没有反应，把她的手搭到自己身上，路瑶嘴巴捂在他胸口，闷到憋气，只一分钟就受不了，路瑶转身向另一侧躺好。

  一个多月了，路瑶已经习惯了没有航林的夜晚。

  可航林不这样想，他从后面抱住路瑶，用手给她揉揉肚子，揉揉腰。

  路瑶手机静音了，她在等有人会说晚安，看了手机没有人。已经是凌晨零点十二分了。

  五点钟就要起床到医院一起坐车去机场了，她还是睡不着。睡觉前她跟爸爸说：“明天早上你送我去医院，我要五点多就出门。”

  爸爸还尽力维护她和航林岌岌可危的感情，半开玩笑地对路瑶说：“我不去，让航林去送你。”

  路瑶听出来爸爸故意说的，就撒娇地回爸爸：“我不，就让你去，他？先在家再说吧。”

  直到睡觉前路瑶都没有正眼看过航林。

  航林见路瑶没有了相拥入睡的意思，把孩子挪回中间，又去到另一侧自己睡下了。

  人不爱的时候身体最诚实了，何况路瑶这样对感情洁癖的人，她不允许有瑕疵，她不确定航林是否忠诚于自己，至少她发现过，也努力适应过，但是失败了，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再加上那些令人窒息的折磨，路瑶更加坚定了不让航林碰的决心。

  这一夜迷迷糊糊地，路瑶不知道何时睡了，醒来发现才凌晨四点，又闭了会眼睛，不到五点，爸爸先起来了。

  她见客厅灯开了，也起床洗漱换了衣服。

  开了卧室的灯，航林和孩子睡得正香，她其实还有一丝丝幻想航林会起来送自己去医院，至少在爸爸面前表现下也是好的。

  但是航林没有，他睡得也晚，要睡觉，根本没有起床的打算。

  最终还是爸爸给路瑶提着箱子，父女俩向医院走过去。

  昏暗的路灯下，路瑶看着爸爸的背影，眼前不禁浮现出日后跟爸爸一起生活的场景，有爸爸在就够了，要男人有什么用，爸爸给的安全感是任何男人都给不了的，航林把她对男人所有美好的期待都尽数毁灭了。

  至今她也不敢对男人敞开胸怀，毫无顾忌地去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大概会是她今后很久一段时间对待感情的真实写照。

  永远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害怕受伤，那种空洞是无法弥补的峡谷。

  爸爸在送路瑶去医院的路上对她说：“你们要好好谈谈，不要这样别别扭扭的。”

  “我谈了，他每次都回避，对自己的人生毫无规划，爸爸，我现在能想到我的老年生活，我会为自己做打算，可他没有啊，每次要逃，还没等谈及就发疯，这就是他的痛处，他没办法交谈啊。爸爸，我该做的努力都做了，我不是因为经济条件跟他分开嫌弃他，我是因为我们不在一条路上，不同频啊。”路瑶几乎要哭出来。

  “好吧，你也是成年人了，要考虑清楚利弊。”爸爸也不想路瑶太辛苦。

  “我考虑得很清楚爸爸，不然怎么会让你来呢，他要能在我出差时看好孩子，我需要这样辛苦吗？”路瑶又补充一句。

  “男人不会看孩子也正常，不要要求太高了。”爸爸甚至降低了对航林的要求，不看孩子也没关系，只要对路瑶好，心在一起就行。

  可事实呢，路瑶根本不愿意再接纳航林那残缺的爱了，她至今还没有向爸爸说航林赌博和精神出轨也可能就是出轨只是没发现，她也在为自己保留一丝颜面。

  她始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航林看的那些女人妖娆又乏味，但这足以打击她的自尊心。

  她总觉得航林并不会就此收手的，因此也不想再去给自己多一次受伤的机会了。

  “可我不能做了一个家庭里所有的事啊，钱和人总要给我一样，不然我跟他一起是为了什么，为了他会哄我开心，会说两句好听的话吗？爸爸，我也不需要这样的生活，我一个人明明可以，不需要别人来给我添乱，帮我花钱啊。”路瑶有些激动，她死心了，连带着对所有人的失望。

  “有些缺点是可以沟通的，有些话要当面讲清楚……”没等爸爸说完路瑶着急打断他：“爸爸，现在凌晨五点多，天还是黑的，你昨晚说让他来送我，他为什么不起来送我，而是你这么大年纪给我提箱子呢？不要说了爸爸，我是成年人，会对自己负责的，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爸爸把路瑶送到医院后，路瑶就让爸爸回家了。看着爸爸蹒跚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没有活成爸爸眼里的幸福模样而惭愧。其他同事还没到，她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路灯努力地照着黑暗，熬一个天亮。

  人到齐后，车子出发了，一路摇摇晃晃让路瑶有些头晕。到了机场后，其中一个同事的一番操作更是让人大跌眼镜，路瑶身经百战，竟然只觉得幼稚搞笑，而没有半分生气。

  她确实成熟了很多，这世上没有一桩事是没有来由的，所以必须要学会些什么才算不枉经过。此时的路瑶就像那个经历了暴风雨的小女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路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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