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正昏昏沉沉时，航林开门进来了，还是老一套的程序，先脱下鞋子，挂上衣服，脱下衣服后径自去了卫生间。

  路瑶睁着眼，看卫生间灯关了，门开了，航林走出来，直接进到卧室。

  卧室门锁在一次吵架中被航林踢坏了，路瑶也没办法锁上门。

  路瑶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航林一下子扑到路瑶身上来，一股浓浓的烟味掺杂着薄荷牙膏的味道，通过呼吸道，直入肺里，路瑶被呛到轻咳了一声。

  娇弱的咳嗽声让航林扑得更加疯狂了。

  航林还爱她，但他的爱让路瑶感到窒息。

  路瑶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但航林不管不顾，压住路瑶的胳膊，嘴向路瑶的唇咬了过去。

  路瑶被咬疼了，轻声叫了一声，航林假装没听到，继续自顾自地亲吻着她。

  床上的喘息声和反抗声糅杂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如果路瑶穿的是系扣的睡衣，航林这时应该会撕掉扣子，但路瑶穿的是一件短袖T恤，严严实实的，航林扯了半天领子都看不到他想要的那对胸脯。

  他把手伸向衣服里，反向掀起了路瑶的上衣，用手把衣服捂在路瑶的脸上，路瑶被压的喘不过气，只能用两只手去扒他的一只手，他另一只手要去脱路瑶的裤，嘴已经咬住了路瑶的胸口，路瑶本来一天就很累了，现在被折腾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极其微弱。

  只好一直在说：“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

  “不要不行，你说了不算，我要！”航林根本不在乎路瑶现在怎样想的。

  他几个月来都想这样了，但路瑶一直拒绝。

  “我还来事，你别再折磨我了行吗？”路瑶用几近卑微的语气说他。

  “没关系，我不进去行吗？”航林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

  “不行，我不想和你这样发生关系。”路瑶抓紧跟上一句。

  “那不行，我快忘了你什么味了，我说了，你不让我尝我就不会罢休的。”航林狠狠地说，如果此时开着灯，那路瑶猜他一定红了眼。

  “你知道你嘴里多大的烟味吗？”路瑶把头转向一侧，冷冷地说。

  “烟味？你不是不管我吗？烟味跟你有什么关系。”航林这句话让路瑶莫名其妙地攻火。

  “是没关系，可你现在干嘛，要发生关系吗？”路瑶也气呼呼地说。

  “对呀，就是要办你。”航林仍然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说好一年时间吗？”路瑶无计可施。

  航林开始耍赖：“那你去告我强奸呀，你告呀，你怎么不召开天下我们离婚了呢，你怎么不打110抓我呢，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尝尝你什么味，我连门都快忘了，门口都找不着了。”说着又要脱路瑶的裤子。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恨你，我对你不是以前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想再让人不停地来找我了。”路瑶突然停止了反抗，像个木头，或者像个死人一样，任他摆布。

  人往往是这样，最强烈的拒绝不是挣扎，而是反抗，心死的距离比任何言语和肢体都来得更加遥远。

  “找你不是应该的吗？不找你找谁去？”航林说这话时路瑶心碎了一地，原来他就这样对路瑶，是他的退路，他的后盾，可以挡下所有飞来的箭雨。

  “可笑。”路瑶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或者说绝望。

  航林也突然停下来了，把头深深地埋在路瑶的两胸之间，他用脸蹭着路瑶的乳房，两个手还握着她因刚刚挣扎仍在上下起伏的胸。

  他从路瑶身上下来，冷笑一声：“呵呵。”

  路瑶说了一句：“不是我的问题。”

  航林走出房间，冷笑着重复：“不是你的问题，呵呵。”

  路瑶深知他们回不到过去了，路瑶自从被航林占有后，从此只一心相夫教子，认命为安，因为航林爱她，对她百般依从，衣服的尺码，哪个牌子的鞋子舒适合脚，换季的包包香水，化妆品全是航林一手给她准备的。

  可人在高处时这些都是锦上添花，要看的人品性在低处时，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

  航林低谷时，路瑶不忘他曾对自己的好，一心一意陪他东山再起，可航林已经变了，回不去了，这十年终究是把路瑶磨得没有了棱角，为了生存失去了那颗骄傲又高贵的心。

  路瑶听着他使劲摔了另一个卧室的门，关了那屋里的灯。

  路瑶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昏昏地睡去。

  早上五点多，她按时醒来，觉太少了，让她觉得睡眠总是不够，可也睡不着没办法，就起床写字读书，打扫卫生做早餐然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航林还在睡觉。

  上班后，路瑶顶着一对黑眼圈脑子也嗡翁作响，她给航林发了一堆的信息。

  “我不想像以前一样，我睡不着做噩梦，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以前那样了，应该是从流产后我努力让自己适应，调整心态，但是你打赏、半夜跟别人聊天，打牌，我却一夜夜担心你睡不着睡不好，我最近状态很好，能睡着了，你一年后把自己的事处理好，我等你的求婚等了十年了，我心冷了，我见了木木，木木说她觉得一个人挺好的，我吃药调理了一阵子，来例假量也多了，不然以前都是两三天就没了，我很好，我想让你也希望我好一点，我怕死，有时候我经常梦见你把我按在冰凉的地上，开了燃气要弄死我，还有你跳楼，这么不理智，那几次吵架都是我让步了，你知道我们刚谈恋爱时我不这样，我开始是想择一人终一生的，但是我昨晚说了，不是我的原因，我们俩的问题不是上个床就能解决的，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为了我奋斗，对我好吗，就只能替你背负无限的压力和债务吗，你手里的钱我不知道怎么花的，花在哪里，这都是需要沟通的，但是我们之间都没有，你昨晚一身烟味，你说改，但你真改了吗？”

  “你昨晚折腾了半夜，今天可以在家睡觉，我却要早早起来上班，腰酸背痛，我说了给你一年时间，我不想让人不停找我了，你说找不着你就找我是应该的，但是前提是我们齐心协力，现在我看不到希望，因为前车之鉴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刀枪不入。”

  “就感觉一直是我在努力，但你努力了没有我看不到，因为不告诉我，我爸说不让你去工地了，你一直不听，你想变好没人能阻拦你，我这样无限地帮你，对你未必是好事，我只想我们安安静静，还是孩子的爸爸妈妈，我们有事可以联系，但是不想这样的方式了，我如果再回到以前，就要不停地给别人钱，可是我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已经没有钱可以给别人了，自己支撑下去就很难了。”

  “你买优酷会员，买那么多车载挂件，可我一双鞋子磨脚都不舍得换新的，你也不给我钱，这个家撑下来也挺累的。”

  路瑶的话每次反反复复也是这些，可航林还是向以往一样不回复。

  路瑶调整了下心态，抹了下微红的眼睛，出门在连廊人少处站了一会，手机收到同事阿柴的信息：“樊老师，上班吗？”

  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路瑶使劲把自己拽到此时此刻：“上呀，干吗呀柴书记。”她们平日关系要好，都这调侃着互相称呼。

  “办公室有人吗？找你有点事。”阿柴回了句。

  “啥事呀还有柴书记亲自来，微信说不就行了。”路瑶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吗？我就跟你说两句话就走。”阿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会就我自己啊。”路瑶也认真了一下。

  “好，两分钟到。”阿柴简单的几个字让路瑶在这两分钟里联想了很多很多。

  路瑶不知道怎么与阿柴结束的对话，那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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