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林坐在床边上，路瑶睁开眼睛，黑暗里借着窗外的月光，这个家路瑶睡觉从来不拉窗帘，因为拉上窗帘世界或许黑暗，她害怕，她甚至喜欢开着门窗听着楼下汽车声、吵闹声、讲话声、孩子的哭声还有一楼练琴的声音，各种人为发出的声音都让她感到安全，听着这样的声音她能睡着了。

  这时窗外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可怕，月光星光掺杂着不远处的灯光，卧室里还是依稀可以看得清人的轮廓。

  路瑶躺在床上，航林坐在身边，那种画面像极了航林在探望一个刚生产完的路瑶，或者说是一个正在生病的路瑶，只是这是深夜，不合时宜，又让人容易悲哀。

  “我回来看看你，看你最后一眼，看孩子最后一眼。”航林一张嘴浓浓的烟味刺鼻而来。

  “你抽烟了？”路瑶说着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你都不管我了，还管我抽不抽烟干嘛？”航林还是那样的态度和语气，不容反驳。

  路瑶只是把头歪向了一侧。

  航林接着说道：“我回来不是向你解释你发的那些照片和信息的，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舍不得你，你知道吗？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亲的人，比父母孩子都要亲。”

  “所以你认为我就永远也要做你的亲人，你看的那些视频就是告诉我你离不开我而看的吗？”路瑶非常介意感情不忠。

  “我不解释，说了你也不信，我没有碰任何女人，没嫖过不管你信不信！”航林有些激动。

  路瑶听到这里忍不住哇哇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好吗，你这么欺负我伤害我，你知道我多害怕，我每天都在担心你，而你自己活得倒是潇洒，我太心痛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来坐起来，让师傅好好看看你，你看看这十年你都不年轻了，我们都老了，你也老了我也老了，是啊你说的，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航林不舍得失去路瑶，更多的是路瑶给了他太多太多，十年里，发生了多少事，每一件都足以让一个女人溃不成军，可是路瑶每一件都踩过来了，无怨无悔的十年，血泪交织的十年，是生活给她上过的课。

  “你有钱去订在外卖订燕窝给别人，我三个月不发工资你不舍得给我一分对吗？”路瑶还是不甘心要问个明白。

  “那是王总，想跟他借钱的。”航林开始解释。

  “他借给你了吗？”路瑶早有预料地问，她知道答案呀。

  “没有。”航林这句回答没有底气。

  “所以给他花那么多钱都白花了。还有一个娱乐公司，送了好多水果，又是哪个主播呢？”路瑶忿忿不平。

  “不是什么主播，是一个直播公司的运营，不是想合作吗？”

  “合作？我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碰这些人，你还想着合作？合作是送个水果就来的吗？”路瑶没等航林把话讲完，就打断他，她根本不相信他合作，总感觉是另有它因，只是航林不说她也就不想追问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错了就是错了，鬼迷心窍，以后不会了。”航林终于低头了。

  可路瑶并不接受：“没有以后，以后那是你自己的事了，还有去洗浴中心，按摩店，这两个地方消费了得找一千吧。”

  “我也累啊，就是放松一下啊，这有什么。”航林觉得很正常没什么。

  “可你的良心呢，你肩上的责任呢，别人借给你钱你不还，去洗澡不心疼。我和孩子吃不上饭了你不管，去按摩还觉得很正常？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大不了吗？”路瑶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

  “我就是太累了，找地方暂时逃避一下而已。我又没做什么。”航林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路瑶寒心。

  “那我呢？我累怎么办？我要去泰式按摩吗，我要去洗澡吗，家里明明有其他洗浴中心的票，但你就是不用，必须要去那个最贵最好的对吗？”路瑶不理解他的“恶劣行为”。

  “好了，我说了，我回来不是向你解释的，就是看看你们最后一眼。”说话间突然温柔了起来，像世界末日来临，要认真告别一次。

  他如果一直那样颠倒是非，路瑶就会一直恨之入骨。可路瑶最受不了人家的温柔以待，若航林对他一分好，她能回他百分爱，所以恋爱结婚航林疼了她两年，给了她两年的美好，她还了航林十年的痛苦陪伴不离不弃。

  也许是航林存储在路瑶这里的额度也用完了，再也提不出一分爱了。

  可路瑶听到这样伤感的话还是泪流满面。航林拉她起来，平时她喜欢让航林把脖子伸过来，然后用双手挂在航林脖子上，起来后顺便就撒个娇亲一下。这次航林习惯性地把头低下来，路瑶没有伸手，自己按着床坐了起来。

  航林把头凑近到路瑶面前，向她脸上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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