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无偿使用的奇物，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即便找到了正确的路，只要还要用到奇迹之光，那祭品就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多少的区别而已。”

    “我听说过你的一些能力，这个任务交给你去做其实最合适，能省去很多麻烦，只是……但既然你们主动要求，那收集祭品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妥善的完成，这关系到奇物使用的效果和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一切就拜托你们了，我们各自竭尽全力吧。”

    想着南丁格尔女士的嘱托，林奇三人走出了暗夜大教堂，刚一出门，一声刺耳的尖啸就从远处传来。

    “呜~~”

    阳光下，巨大的蒸汽车头犹如狰狞的怪兽，拖着长长的车厢一路狂奔，滚滚浓烟伴随着大地的震颤呼啸而去。

    街头喧闹的人群早就习以为常，继续着之前的庆典，而刚刚走出暗夜教堂的林奇却若有所思的望着拖着滚滚浓烟的火车，半天没移动脚步。

    “怎么了？”娜塔莉戳了戳林奇的后背，“那辆火车有什么问题吗？”

    “火车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我。”

    林奇皱眉沉吟了片刻，在两位女士耳边嘀咕了一阵。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这个必要吗？”戴安娜小姐问道。

    “在第一纪神话时代有句俗语，叫‘足够小心才能保证船只万年都不翻’，我觉得很有道理。就算最后只是白跑一趟，也只是白跑一趟，总比准备不足好。”

    “好吧，您说的有道理，那我一会就去处理。”伯爵小姐点点头，“不过现在先去把祭品准备好，女士还等着呢，这是不能耽搁的。”

    林奇点点头，紧了紧手里提着的大袋子。

    袋子里装的是二十四个玻璃瓶，正是奇迹之光内部的瓶子，里面洁净的清水已经倒空，随后林奇三人把它们带出了戒备森严的安全屋。

    倒不需要为瓶子的安全性发愁，奇迹之光的本体是药箱，瓶子只属于药箱的一部分，一方面和主体的药箱同样具有奇物本身的不可摧毁性，要是有谁能轻易摧毁降临级奇物，那顺便随手把暗夜女神的领地一起摧毁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而另一方面，瓶子从属于药箱，距离稍远或者分开时间稍长，就会自动回归药箱内部，抢走也没用，只要保证本体还在安全屋里就没问题。

    三人此时把玻璃瓶都背出来，就是准备去筹备祭品。

    林奇虽然心软，但还不至于圣母心泛滥，既然牺牲是难以避免的，又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奉献，他也愿意尊重她们的选择吧。

    南丁格尔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挑选好了成为祭品的人选，当林奇三人回到苦难教堂的时候，二十四位苦难修女已经在教堂的一间侧厅里等候多时了，大部分都见过几面，其中还有几位之前培训他们栽培人面果实的女士。

    没有人犹豫，没有人推脱，一群女人很平静的坐在一起，看着走进来的林奇。

    “抱歉了，各位女士。”林奇像是满怀愧疚的垂着头走进了侧厅，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忍，“我想各位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我很抱歉，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只能请各位……对不起。”

    有人露出紧张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群女人很坦然地坐在那里看着低着头的林奇，有人淡淡的说道：

    “不用这样，我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怪你。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林奇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抬起头，沉声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这份觉悟，那还请你们亲自动手，取出你们的……哎哎哎，你干嘛？”

    林奇还没说完，就被娜塔莉警官拎到一边，而戴安娜小姐已经站到了他的位置，瞪了他一眼，才对修女们说道：“抱歉了，同信的姐妹们，不用理会这个……总之，需要大家的动脉血，一人一瓶就可以了。”    

    说着打开了袋子，露出里面的玻璃瓶。

    唰。

    二十四道目光瞬间转向林奇的脸上，如果眼神如刀不是一种比喻的话，他身上应该已经多出几百个血洞了。

    “咳咳，冷静，冷静，我看这么好的气氛，不开个玩笑实在太可惜了。”

    林奇很英勇的把警官女士护在身前，挡住了姑娘们恶狠狠的视线，见似乎效果不大，这才陪着笑道：

    “好吧好吧，我道歉我道歉，总之麻烦大家每人贡献一份动脉血吧，大家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是的，大家都知道。

    在神秘学领域，血液往往具有极强的神秘属性，与生命、灵魂之类的概念密不可分，以血液为媒介，可以在个体与目标之间建立强关联。

    因此，当血液放入玻璃瓶，祭品就不再是血，而是提供血的二十四位修女，随后祭品所奉献的一切，都会成为奇迹之光的收获。

    实际上这原本就是奇迹之光确定祭品的传统方法，那些自我献祭的人都经历过这一步，这样她们之后表现出的美好才会成为奇迹之光的养料，激发它的全部功能。

    不过，南丁格尔女士已经反复强调过，这次成为祭品不会让她们面临生命危险，因为在不需要完全激活的前提下，就有了分摊的余地，不像原本那样每个祭品都必死无疑，这样分摊的祭品越多，每个人付出的代价就越少，大家都能活下去。

    嗯，理论上是这样。

    于是，修女们怀揣着想弄死林奇的心情，很熟练的抽出了自己的血，注入了已经倒空的玻璃瓶中。

    三人想象中污水转清水的场景并未重演，血液导入瓶中后便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在瓶子里顺时针缓缓旋转，林奇看着漩涡中心，里面仿佛带着无比诡异的力量，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一样。

    甩甩头，把错觉抛诸脑后，林奇紧紧盯着玻璃瓶，灵感已经激发到了最大，透过感知的视角，一切事物都开始扭曲，二十四个玻璃瓶已经变成了一团团朦胧扭曲的光影，上面似乎缠着无法观测的细线，一路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呼，南丁格尔女士没说错，果然如此。

    林奇长嘘了一口气，这正是透过灵感观测到的奇物，常人看了很可能疯掉的诡异形象，他现在已经毫无波澜了，反而充满了期待。

    因为他需要在这种状态下，观测奇物是否被激活，最终决定二十四个人里有多少人参与献祭，人数多了只是浪费，但人数万一少了无法分摊，所有祭品可能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原本南丁格尔计划宁多不少的，虽然数量过多也不是好事，但至少比数量不足好，但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老妇人只能勉为其难的满足他的要求了。

    啧，我真是自讨苦吃。

    林奇撇撇嘴，静下心，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向朦胧扭曲的光影。

    让我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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