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带你们回家

    老台吉人老觉轻。鸡叫头遍就已经醒来。原本看看天早，还想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再睡一会，但怎么都睡不着了。

    披衣坐起，双脚落地，双手拄着床沿，眯着眼，深深的呼吸几下，恢复一下神智，然后准备到外面巡视一下。

    突然，通过床沿，他感到了大地的震动。老台吉大惊，难道是地龙翻身（地震），但转眼以他多年的征战经验便分辨出，这哪里是地龙翻身，这是几万战马在奔驰。再从这奔驰的战马中，他立刻判断，敌袭。

    猛的起身，由于起猛了感觉一阵眩晕，顾不上了，声嘶力竭的大吼：“来人，敌袭，敌袭，备战，备战。”

    台吉府中的亲兵护卫五百人，立刻被惊醒。

    被窝虽暖，但头人老爷的命令如山，五百护卫快速穿戴，整队。

    这时候外面已经火光冲天，喊杀惨叫声汇合一起，惊天动地。

    “快，快顶上门，抵抗。”

    “怎么样？”

    这个汉子愣了老半天，开始莹莹哭泣，最终嚎啕大哭：“盼了王师一年年，王师总在天那边，现在，王师终于来啦。”

    吕谋点点头，女人的眼睛里有了光：“我男人也曾经是大明的将军。”

    突然间，四周爆炸声一片，高大厚实的府墙，成片成片的倒塌，还没等护卫从哀嚎惨叫中回过神来，大批大批的明军，已经杀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杀，毫不手软，转眼间就将恢弘的台吉府，变成了人间地狱。

    将羊群驱赶走，露出那一地的汉人奴隶。他们惊恐无比，一个个跪倒磕头：“老爷，不要动这些羊啊，少了一只，台吉老爷要我们一人抵命的啊。”

    齐飞看了眼那个车轮，转身提刀而去。

    然后就是一片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的哭嚎。

    一群群的汉人站起来了，但羊粪堆里，还有许多人。他们再也起不来了，他们就那么冻饿而死在了回家的前夜。

    吕谋含泪对他们宣布：“我们是大明的王师，你们的台吉已经被我杀了，你们的主人也被我们杀了。站起来，我们接你们回家。”

    而一箱箱珠宝，一直堆积到房顶。

    “问问那些汉人，愿不愿意跟我回家，不愿意的，高过这个车轮的，无论蒙汉，全部屠杀。”

    “您自己去看看吧。”

    “嫂子，跟我走吧。”

    “俘虏蒙古人接近三万，投降的汉人约五万。”

    “我身子脏啦，我没脸回去见我的丈夫啦。我的腿没啦，我走不回大明啦。”然后双眼突然充满了希翼：“求将军给我一个痛快，带我的灵魂回家吧。”

    吕谋蹲下，想要抱起她，但似乎是死了的娘，却本能的抱紧她不放。

    这个女人就动了一下，感情她的整个下肢，都腐烂到只剩下骨头了。

    砸开台吉的藏宝库，那里有四五百年世代的收藏积存，简直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也不为过。下面的金子银子已经发霉变黑，而上面新堆积的金银则是闪闪发光。

    吕谋哭了，紧紧搂住孩子：“大嫂，孩子我当妹妹养她长大成人。”

    战斗很顺利的结束了。台吉营被烈火焚毁，即便有牧民想要抵抗，但装备武器，都在大火里，没有来得及带出来，再加上，台吉府陷落了，头人死了，群羊没了头羊，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跪地投降。

    吕谋默然了。“嫂子，我带你回家。”

    然后在女人欣慰含笑中，站起来，对着齐飞问道：“俘虏多少？”

    然后轻声说：“妹妹，把脸埋在哥哥的怀里，不要看。”

    一声婴儿的啼哭，有气无力的在死人堆里传来。吕谋几步赶过去，是一个孩子，趴在母亲的身上嚎哭。见到陌生人，她睁着无助而恐惧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哪里是营，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牲口圈，在无数牛羊群里面，在羊的肚皮下，羊粪上，密密麻麻挤着许多蓬头垢面，几乎没有衣衫的奴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齐飞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这里刚刚整队完毕，府外已经一片人喊马嘶，敌人转眼就包围了台吉府。

    当屠杀结束，已经没有一个蒙古人，或者是不愿跟着回家的汉人存活了。因为，吕谋没有将那个车轮竖起来。

    奴隶们懵懵懂懂好半天，才有一个瘦的和骷髅一样的汉子，小心的询问：“那大火是你们放的？那头人们的惨叫，是你们杀他们发出的？你们真是大明的王师，真的来接我们回家的？”

    齐飞坚定的点头：“我们是王师，这是我们的定王殿下。”

    退出来，看到齐飞急匆匆的过来，吕谋焦急询问：“找到奴隶营了吗？”

    不用别人，以吕谋一年来跟银子打交道的经验，吕谋直接估算出来，不算珠宝古董，这里最少有金银两百多万两的数目，只多不少。

    跟着齐飞来到了奴隶营。

    走在尸体堆里，吕谋声音干涩的吩咐：“命令将士们，将这些同胞抬出去，擦洗干净，焚化了。我们带着他们的骨灰回家。”

    这个女人缓慢的摇头，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我的身子已经脏啦，生下来这孽种。但她毕竟是我生的孩子，还请将军带回中原吧。”

    当一头牛拉了一坨粪，就有几个奴隶爬过去，将手脚伸进去取暖。而看到粪便里，有没有消化的粮食粒，他们就毫不犹豫，不管不顾的抓到塞到嘴里。

    然后，缓缓地抽出小宝剑，刺进了这个女人的胸口，痛哭着喃喃：“嫂子，跟兄弟回家喽。”

    这个女人缓慢的睁开无神的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大明战袍，这个女人询问：“是明军？”

    也是，其实金银珠宝，在草原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的，它们只能堆着，供主人炫耀把玩。

    大门被加了顶门杠，开始有护卫搬出梯子，顺在高大的围墙上，准备在墙头放箭御敌。

    他淡然的吩咐：“搬运装车，然后将那些布帛粮食付之一炬。寸草不留”

    此战，缴获金银无数，解救汉人奴隶三万，接收汉人工匠五万，战马三万匹。

    其他牛羊，就地斩杀，让所有的人饱餐一顿，然后，带上足够的一路吃的牛羊肉，套上马车，拉上金银，毁掉任何一件完整的东西，大军开始缓慢南下，回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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