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过年啦

    早上一起床，张一行和妹妹张秀秀就被安排了活计。

    兄妹俩拿着几只茶碗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一铲子沙子，专门用来装茶碗。

    因为舍不得买香炉，这些装满沙子的茶碗，被当做香炉使用。

    祖宗、保家仙、灶王爷、门神爷，都是要吃香火的。

    李红玉和张光宗正在准备包水饺。

    张光宗剁白菜馅，李红玉则把白菜馅用屉布包好，用力压出水分。

    鞭炮炸响，噼里啪啦，火药味充斥着院子，地上散落片片红色纸屑。

    张秀秀忘性大，很快就把牛肉忘到了脑后，看着饭菜直流口水。

    张一行帮他递春联，张运福踩着凳子贴春联，年年如此，哪怕以后两家闹翻了也一样没变过。

    “好”，李红玉一本正经的答应。

    一家人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春晚，是真正的阖家欢！

    吃年夜饭前，张光宗带着家人先去了一趟老二家，给郭老太太拜年。

    每去一家，就有人加入，于是队伍就不断壮大。

    这个年代平日做菜少放油，所以李红玉做不好炒菜，炖菜做得倒是不错。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从上空俯瞰小小的村庄，无论新房旧屋，家家灯火通明。

    路上，李红玉朝儿女伸出了手。

    等到李红玉拜完年回家，已经是中午了。

    熬夜是不可能熬夜的，他要养生。

    四人面朝大桌子，跪拜祖宗牌位。

    可是仅仅睡了五个小时，张一行就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

    “行行，秀秀，压岁钱给妈妈，等你们长大妈妈再给你们！”

    张小康年龄比张一行大的多，可按照辈分，他要喊张一行小叔，所以只能站在最后。

    几分钟后，一群人跪拜祖宗。

    待起身后，张光宗又领着人去往本家堂兄张家良家里。

    今年的年夜饭比去年丰盛些。

    女子串门这就不讲究什么本家了，去东家坐一坐，去西家聊一聊，相熟的搭伙溜达，差不多能逛半个村子。

    院墙边斜靠着一根竹竿，竹竿顶部系着一挂鞭炮，只有一百响。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空，那绚烂的烟花让她陶醉。

    待祭拜结束，一家人便坐在饭桌前开始吃年夜饭。

    放烟花的就换了人家。

    一家人直接下了点水饺，吃完饭后，总算有了休息的时间。

    张秀秀同样递过钱去，嘴里还叮嘱道：“妈，你别给我花喽！等我长大，记得还我哦！”

    这种场景连续很多年都会有。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年夜饭都吃的差不多了。

    李红玉端着一碗水饺给祖宗和各家神挨个祭拜，同时还烧了一些红元宝，还拉着张一行兄妹俩给保家仙磕头。

    张秀秀跑出屋子，蹲在地上寻找有没有没炸的鞭炮，每找到一个，就喊张一行过去点燃。

    张一行和张秀秀一边吃着瓜子和烤花生，一边等待春晚开播。

    张一行回到家里，裤子膝盖都磨脏了。

    张秀秀有点不想走，因为二叔家桌子上有牛肉，而且二叔二婶一直挽留。

    初一早晨，女子串门拜年。

    张一行抿嘴笑笑。

    除夕是老爷们儿拜年。

    他举起竹竿，让鞭炮垂下，然后转头示意张一行去点鞭炮。

    两根蜡烛站在桌子角上，火苗跳动不停。

    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张小雨家放的烟花。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一个压皮子，一个包水饺，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待张光宗兄弟俩领着孩子进屋后，就成了六人喝茶。

    当村里所有的本家全都拜完年后，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张一行作为过来人自然觉得索然无味。

    春晚开始了！

    滤掉水分的白菜馅掺上油渣子，就是今天的水饺馅儿。

    十几年后，春节没人看春晚。

    吃饭前，张光宗和李红玉，一人又给了儿女一份压岁钱。

    可看到哥哥皱着眉看她，她也不敢哭闹，只好耷拉着脑袋回家。

    紧接着又有更加绚烂的烟花升空，天空顿时点缀五颜六色的光彩。

    贡品有丸子、肉块、鸡、鱼、馒头、苹果等。

    张光宗烫了一壶酒，看得出他很高兴，等张一行给他倒了六个酒，他就更高兴了。

    接下来不会有人来了。

    张耀祖领着儿子张运福来了。

    所谓本家，就是亲族，往上推几代，都是一家人。

    两人拿到手里还没拿热乎，李红玉又借口保管收了回去。

    条几上有一排纸做的祖宗牌位，一一插在萝卜底座上。

    今年他打算早早睡下。

    吃完早饭后，张运福来了一趟，作为小辈最有知识的人，他每年都会来帮着大爷家贴春联。

    这次是最年长的张家良打头，张光宗张耀祖紧随其后，下一辈的张建军、张运福和张一行夹在中间，最后又跟了一个辈分最小的张小康。

    “嗖！嗖！嗖！……”

    等张光宗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放下手里的筷子，来到院子里。

    张一行直接就把掏出钱送上去。

    回到家后，李红玉用碗装好了贡品，一一摆放在堂屋大桌子上。

    桌子上一共六个菜，有炸丸子、炸藕盒、糖醋鱼、炖鸡块、炒藕片、白菜炖油渣。

    等到再也没有烟花升空，张秀秀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屋子。

    拜完年后，一家人便离开。

    一百响的鞭炮，很快就炸完了。

    张家良如今已经快要六十岁了，吃完年夜饭后，正坐在沙发上和儿子张建军喝茶。

    张一行和张秀秀进门就给奶奶磕头，一人拿到了一份压岁钱，每人五块。

    不远处有窜天猴升空，在夜空中炸开小片的烟火。

    再之后，很多家都会放烟花。

    喝酒用的小酒盅，张光宗喝起酒来总是吱吱作响。

    拜完祖宗，张家良领队去往村里其他本家拜年。

    外面不时有鞭炮声响起。

    一群人走在村子道路上，不时遇到另一群人，寒暄互道过年好，便分开继续各自的拜年之旅。

    大年初一早晨，又要放鞭炮。

    张光宗和弟弟闲扯了几句，便一脸严肃地起身。

    张秀秀嘴里叫着：“憨蛋放炮仗，伶俐的听响！”

    大人开始组通宵的牌局，小孩子则各回各家。

    可是现在，春节当然看春晚！

    张秀秀不敢走进院子里，掩着门。只露出一点能够观察的缝隙，捂着耳朵叫个不停。

    不过单看油水，过年的饭菜的确比平日里油水充足。

    张光宗领头，张耀祖稍后，紧接着是张运福，最后是张一行。

    “香炉”里插着三炷香，不断漂着烟气。

    直到张小雨的父亲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等到春晚开始的时候，水饺也端了上来。

    张一行自然是毫不畏惧的，他拿着一根点燃的香，靠近鞭炮，伸过香火直接就把鞭炮点燃了，然后迅速后退。

    “呲……叭！叭！叭叭叭叭！……”

    曾经小时候，他拜完年后，会去找堂哥张运福一起看电视熬通宵。

    碎红满地，开年大吉！

    李红玉今天更忙碌了。

    忙碌的大年三十和初一，结束了。

    张一行七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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