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停下脚步，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着？听你这意思，那人是你？“

  “怎么可能啊？我就是提个建议“

  “打电话不要钱啊，过日子的人怎么会舍得，再说老百姓谁不是一分钱掰两半花。“

  “嘶~，不对，你小子花钱大啦，我看你买东西随心，你的钱从哪里来的，有门路？该不是歪门邪道，老荣？马门？走横”？“

  “老爷子哎，这些手艺活我可做不来，没有这本事。“

  “你小子要是马门的，盯上了老子，把你的脑袋捏爆哰“

  “就您那仨瓜两枣，我还真看不上，更何况咱还不是。“

  “小子，小瞧了吧，我祖上也留下点好东西，就是不给你说，馋死你“

  “得，您留着，不过话说回来，您，或者您的朋友相识什么的要出手物件，可以找我，我呢，不懂行，就一个诚信，价格公道，您有空也可以掌掌眼，我是相信您的。“

  “行，有空给你问问。“

  “哎，不对，你不是快要走了“

  “对啊，两不耽误不是，你给我留个地址，等我安定下来，给您拍个电报啥的”

  “对了，牛大力为人咋样？也住这边上？”

  “嗯，就在这一带，小孩耿直，讲道义，吆，怎么着想帮衬他一把”

  “再说，再说”

  “行吧，都是各自的缘法”

  张爱国活动身子，热热身。

  “来，搭搭手”

  双方一上手，见招拆招，都没有用力，学习摔跤的法门，直到两人微微出汗。

  老爷子说了一句：“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你练的是外家拳，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内家拳可以练一下，刚柔并济、刚中带柔、柔中带刚的内劲，是我们的追求。“

  “那您收我做徒弟，看看咱们有缘法没？“

  “你呀，第一次加你，还是很合我眼缘的，可要告诉我真名才行啊，我知道，你的心思真不少。“

  “老爷子哎，慧眼金睛“

  “呵呵呵，要不是我打听了一下你的动向，你以为后面我还会再见你，人啊，只要不贪心，就不容易吃亏。“

  “老爷子说的是“

  “哪天你到家里来，我有两子一女，目前就我一人住，儿子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天津，女儿倒是嫁在本地，都说生儿养老，最后还是老闺女孝顺着，儿子就是图个名声好，百年后坟头有青烟“

  “行，你还单着呢，不找一个老太太，或者找个十七八的也行，您这身子骨，老当益壮。”

  张爱国觉得学习一下内功拳也不错，争取多活几年，有个师傅也行，孤家寡人很难成事，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噢，师傅？”

  “别，拜师后才叫，现在还早，礼不成不为敬，我挑选好日子，请几个师兄弟过来做见证，也好认识一下。”

  “你说的牛大力家在哪？抽空我去瞅瞅，以后好歹是师兄弟”

  “你呀，我猜到找大力的就是你，噢，荒地的事，不会就是你干的吧”

  “不是，我哪里有那身手，可不能乱说“

  师傅也是人，是人都有私心，不涉及根本利益，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触犯到利益，也会翻脸无情啊，这边大义灭亲，那边欺师灭祖，双方的老底撕扯的血淋淋，有事时，下手最狠的就是熟人，越熟越毒辣，揭短最彻底。

  “我就是提一嘴，听说是小鬼子的买卖，动了真家伙，死了好几头小鬼子呢，还有高丽棒子，被抢走了一万多大洋“

  “啊，这么多？一万大洋得多重？拿得动吗？“

  “几百斤，说是用两套马车拉走的，街面上小鬼子的人一直在查，发现没？路上多了些小矬子，出城的牲口和马车都在查。“

  张爱国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锅有点大，明明2000多块，好家伙，数目直接翻跟头。

  到底是谁学的谁，亏空大了一把火，熊熊火焰烧出清白在人间，个个廉洁奉公。

  “那不老百姓遭殃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没有那么嚣张，虽然小鬼子很可恨，最坏的孬种，还是要顾及一下国府的面子，现在抓住了三个人，说是同伙，死鬼子身上的东西被他们捡走了，还以为是捡洋落呢，惹来了天大的麻烦。“

  老爷子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张爱国的脸再看，除了说到鬼子死掉时候的表情，比较高兴，也没有看出什么，难道看错了。

  张爱国心中凛然，乱世中个个都是人精来的，眼光毒辣，反应和智慧不能小觑，否则会死的很惨，斗争是真刀实枪干出来的，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不合格的只能下去地下继续奋斗。

  不过算是横门的吗，应该不是，自己师从美国的零元购，算是舶来品，迫不得已非得加一个名字，希望叫做黑龙门，如果还要洗白，那就是龙门。

  张爱国心神流转间，知道老爷子看着他，试图找破绽，差一皮差之万里，只有好的父母才会掏心掏肺的对待孩子，虽然有时会被气的肝疼。

  “老爷子，咱们回呗“

  “行“

  两人分手后，张爱国溜达着去看一下牛大力的家，顺便观察一下他家周边的情况，堡垒都是由内部打破的，耐心的盯住内部人，所以牛大力的处境还处于敏感中。

  如果他突然有了钱维持生活，身上的嫌疑非常大，鬼子可从不讲证据，更不会讲祸不及家人，因为它们的家隔着大海，一般人去不了，所以才会有恃无恐，而最终的事实证明它们赌对了。

  小鬼子自从维新后，赌性就很大，敢于梭哈，加上前期严谨的计划，低头哈腰的迷惑，擅于突然偷袭，瞄准时机以小博大，它的发展史，就是一部赤裸裸地趴在中国身上的吸血史，其他的列强也不是好东西，只是手段高明，危害更大，善于掘根。

  不开第一枪，不敢动手，慢慢的就没有了血性，克制再克制，忘记了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就像甲午战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官兵没有敢死之心，必然失败。

  日本和中国只要没有分出胜负，没有彻底打服或者干掉小鬼子，迟早必有一战。

  果然，牛大力家的周边已经被监控起来，出手的是小鬼子，行动的却是帮派分子，有奶就是娘的主。

  唉，几百万的所谓皇协军真不是一般国家能够拥有的，没有清算，没有血洗……，注定牺牲的只会是农民！

  张爱国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馆，心中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南斯拉夫的铁托……

  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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