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趴下来，一动不动。

  暴起的枪声，让车顶上的小鬼子急眼了，咚咚的跑过来。

  高处不胜寒，起舞倒鬼影。

  国军中同样有精准射手，站起来目标大了很多。

  没有了机枪的火力压制，充分发挥出威力。

  “砰”

  一头鬼子倒栽葱摔下来，手扒拉一下玻璃，吱吱几声，让心缩成一团，深入灵魂的颤栗。

  “啊。”

  一个妇人与小鬼子反相面对，看着渗人的一幕，心里的刺激感爆棚，引起一阵骚乱。

  张爱国拍拍身上的硝烟味道，点了支香烟熏陶一下。

  身体早就换了位置，做好事不留名，质朴的想法。

  “长官饶命。”

  但愿不是上来洗劫的，乘客人数不多。

  张爱国的身体在抖，假装自己很害怕，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双手，跪是不可能的，宁可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老乡，别怕，我们是敌后游击队的。”

  同样口径的枪声，功劳归功于谁？

  面对利益的时候，不平衡时常有，世间焉有公平法？

  沦陷区的武装活的艰辛，粮食军饷枪支弹药得不到补充，全靠自筹，能最终坚持下来的只有红方，信仰信念很关键。

  杀鸡取卵，国军一味索取，没有回报，自然恶了百姓，被踢到了海对面。

  “放下，全放下，这是我们的缴获。”

  “胡说，这是我们的人打的。”

  “你们打的，你们开了几枪，心里没数？别逼我翻脸。”

  轨道车上发生了争吵，虽然都在国军序列，终究有不同，相互提防，相互拆台。

  毛瑟出身的枪械，7.92毫米弹头，如何去区分？

  三支三八式骑步枪，四支王八盒子，一挺歪把子，大家伙儿对军械志在必得，谁也不服谁。

  随着争吵，双方把枪端了起来，不愿意低头，可小鬼子的支援不会等。

  “来，看子弹，谁打死是谁的。”

  “好。”

  尸体争抢时被扔到一边，角度乱了。

  “你们是复装子弹，打不了这么远！”

  “谁说的，王小强！”

  “到！”

  一个战士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把你的枪和子弹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一脸怒气的红方，把自己的神射手叫过来，咱也是有好子弹的，看不起谁呢？

  “来，我们神射手10发子弹，你点点还剩下几发，要不要把神射手都叫过来。”

  “没子弹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能保证一枪打死一头鬼子，要是这样算，是不是我们没开火，仗都是你们打的。”

  蓝方很气愤，机枪还是自己一方的，子弹没少浪费，要缴获很合理。

  “你要这样说，肯定不行，你们肯定是付出了嘛，现在团结一心，兄弟间不要太计较，你们财大气粗，拔根毛都比我们腿粗，让兄弟一回，我们实在是困难啊。”

  红方在咬牙哭穷，那钢枪可比老套筒强太多了，打的远，打的准。

  有了歪把子，治安点可以拔掉了，省得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

  “别给老子哭穷，你们紧张，我们一样，你要清点子弹是吧，我们也有神射手。”

  “不用清点，本着共同抗战的精神，咱们平分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装备差是事实，别人至少是中正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刚才瞄了一眼枪口，乖乖，钢盔打穿了，算算距离，老套筒确实做不到，只能死缠烂打，争取分的好一些，不至于空手而归。

  “你看，小鬼子支援很快过来，为了安全，咱们得赶紧撤，被追上咬住，都落不了好。”

  口才是红方的专长，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一副为你着想的热心，拒绝不得。

  蓝方是干实事的，眼下捞钱是专长。

  “要不这样，歪把子呢，我们不要了，长枪给我们，短枪一支，你看怎么样？”

  没有时间考虑和扯皮，蓝方点点头。

  “就这样吧，赶紧分了撤。”

  “行，兄弟我领这份情。”

  轮到子弹，双方又起了争执，都不想吃亏。

  又唇枪舌剑交涉几句，才匆匆离开。

  车上上来十几个人，挨着车厢一节一节，要求缴纳抗日税捐，一块不嫌少，100块不嫌多。

  量衣收税很合理，谁让你穿的体面。

  张爱国挺无语的，连续收了两回，一个硬收，一个自愿，腰里都别着枪，匣子枪的大小机头张着。

  自觉自愿的交纳了二十个大洋，算是间接抗日。

  二十来分钟后，小鬼子小分队赶来，一看躺尸的小鬼子，立即架起机枪戒备。

  两头鬼子一组驱赶乘客下车，不分青红皂白，一等座仅有的几个没有下来，隔着车窗向往张望。

  二等座的也被赶下车，人群男女分开排两列，不知道鬼子要做什么，大家窃窃私语。

  一头军曹张牙舞爪，大声的吆喝着什么。

  一头翻译正在转述它的话。

  张爱国越听越心惊。

  自己之前的动作牵连了不少人，罪过罪过。

  鬼子要实行血腥报复，死一头，原本杀十名中国人，整列火车都没有80人，所以鬼子很仁慈，一杀二，要人们感谢它们。

  强盗的逻辑，厚颜无耻，得寸进尺！

  手无寸铁的人群惶恐不安，有的直接尿了，有的呆了，还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的在嚎啕大哭，哭天喊地。

  像是待宰的牛羊等着被挑选，习惯了被压迫，被代表，无能为力。

  两头鬼子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从人群拖拽出目标，另外四头鬼子上前拽往胳膊，一脚蹬在膝盖窝里，面朝人群跪在地上。

  振臂一呼，会有人响应吗？

  小鬼子留了一部分希望，生存的概率大，围三阙一，偷学的兵法。

  不会，因为大家坚信下一个绝不会是自己。

  隐藏在国人血脉里的赌性根深蒂固，不承认不代表不存在。

  默默承受，默默等待，听天由命。

  “噗嗤”

  刺刀刺入心脏位置，小鬼子顺手一拧，等着军曹的命令。

  “啊！”

  惨无人寰，还不如开枪死的痛快。

  年轻男子的家属悲伤欲绝，张爱国瞟了一眼机枪组，默默的拧开空间里一颗手榴弹的盖子。

  人群只是一阵骚动，在小鬼子的威吓下，三秒不到，恢复平静。

  血性呢？

  能唤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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