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我救了她，她居然想要毁我清誉。陆先生你说的没错，她果然不是好东西。”

  隔日徐言清来陆显面前抱怨。

  陆显端着咖啡道：

  “所以我说嘛，不用可怜那条鱼的。你要是不解气，要不，现在把她抓来，给你炖鱼头汤了？”

  就算被封印了力量，鲛人公主娜岚也是神，徐言清一拳头不至于打死她了，现在那只鲛人公主正在某处海域里发癫呢，她的脸被徐言清砸变形了，力量被封印了，也不知道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要多久才能好，她能不气得发癫吗？

  徐言清想了想，他说：“算了吧！”

  虽然很气，但他没法真的将娜岚当成一条鱼吃了，她会说话，会流泪，就跟人一样。

  怎么能吃人呢？

  陆显听了说：“那随你吧！”

  关押在饕餮之巢的食材不知道有多少，丢了一只鲛人，对于陆显而言无所谓。看到徐言清垂着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陆显说：

  “想开点，以后养鱼的时候好好选选对象，恋爱脑的都不要。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恋爱脑，之前我养了一只猫，那只小猫咪香香软软，张牙舞爪，奶萌奶萌的，可惜也是个恋爱脑。”

  “她居然想要睡我，我救过她的命，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她居然馋我身子，你说气不气人啊？”

  徐言清有点懵逼，小猫咪？睡陆显？

  想起陆显把娜岚当成一条鱼，也许他口中的“小猫咪”是跟娜岚差不多的存在，于是他说：

  “那是挺过分的。”

  陆显点点头，看着徐言清的目光发亮，知己啊！

  徐言清将自己跟前的咖啡端起了，他忽地说了一句：“那现在那只小猫咪在哪里啊？”

  陆显：“……”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FUCK！

  陆显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她回家了。”

  徐言清看着他，试探地问了句：“为什么？想通了，她不要你了吗？”

  恐怖绝伦的威压如同崩塌的天地般压在身上，徐言清看到对面的陆显眼睛变得无比的冰冷刺骨，他的金瞳收缩拉成细长的竖线。

  地面不知道何时已经覆盖了大片的黑影，白色的宫殿变成了幽暗的巢穴，黑暗中亮起一只只红色的眼瞳，黑影像是黑色潮水般涌动，毁灭、死亡、阴冷、诡异的气息隐隐地透出来。

  徐言清瞪大了双眼，他从未感受到如此恐怖的气息，仿佛自己瞬间就要化为虚无。

  那气息很快就消失掉，地面的黑影不见了。

  陆显看着徐言清冷冷地说：

  “你该走了。”

  徐言清已经冷汗湿透了背脊。

  他放下咖啡：“多谢款待，先走了。”

  说完，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饕餮之巢。

  徐言清走了之后，空寂的大殿里只剩下了陆显。

  她不要你了吗？

  这句话回荡在陆显的耳边。

  周棠依不要他了？

  开什么玩笑？！！

  明明是他不要她了，不过就是只宠物而已，没了她，他还可以再找一只，再找一只比她漂亮一百倍的宠物。

  比她乖巧，比她听话，比她说话好听，还不会对他吼，对他呼来喝去……

  想着想着，眼前就出现了黑发紫瞳的少女的身影，宫殿里回荡起了少女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陆显，陆显你看啊，这里的花开得好漂亮啊……”

  如镜的湖面，湖边是一棵棵高达百余丈的巨树，每一棵巨树都开满了粉色的花朵，风吹过的时候，落花飞扬起来。

  黑发紫瞳的少女赤着踩在湖面上，跳起了舞。彩色的纱衣飞舞起来，雪白的足踝上戴着的脚铃铛伴着她舞步，叮铃叮铃的作响，勾脚，折腰，甩袖，玉手拂动，裙摆旋开如花……

  黑发紫瞳的少女跳着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忽地，记忆所化的幻影散去。巨大的宫殿里不知何时已经被水给淹没了一半了，陆显躺在水面上，暗金色的眼瞳无神地盯着高高的穹顶，思维不知到散到了哪里去。

  黑色，黑色的影子从他身体涌出来，像是黑色的墨水一样，将清澈的水都给染成了黑色，宫殿崩塌下来，坠落水中，整个空间变成了漆黑的海洋。陆显的身体一点点地浸没到了水中，被漆黑的水淹没。

  漆黑的海水翻腾起来，漆黑的海水，仿佛是诸天万界所有的黑暗汇聚而成，任何光线都会被吸进去，翻涌的海水中似有无数的触手在蠕动……

  她不要你了。

  开什么玩笑？

  从来只有他抛弃别人的，哪里轮得到别人来不要他。

  “原来，我还是宠物……”

  “你之前跟我说，你会试着爱我，也是骗人的。”

  “我懂了。”

  饕餮之巢可以无视空间维度，拥有一级权限的周棠依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踏进饕餮之巢，可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零八天五个小时三十七分零六秒了，她都没有再踏进饕餮之巢，哪怕只是回来瞅一眼，就偷偷地离开。

  也许，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翻涌的海水忽然变成了黑色的镜面，镜面碎裂之后，每一块的碎片都是黑发紫瞳少女的身影，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气得跺脚的样子；害羞的样子；窘迫的样子；生气的样子……

  原来，他一直等她自己回来啊？

  可是她不打算回来了。

  他只是不想跟她生孩子，又没让她走，是她自己走的。

  走了就不回来了。

  竟然如此……

  轰！

  空间中掀起了毁灭的风暴，所有的碎片被风暴给碾成了粉末，整个空间一片虚无，变成了纯白的颜色，这纯白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地上，他支起半条腿，暗金色的眼瞳看着虚空。

  不回来就不回来呗，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活了两万多年，依旧孩子气的邪神心想。

  ————

  眨眼间，陆显成为内院长老已经一月有余，本来孙逸之想要给陆显举行一个典礼什么的，但陆显给拒绝了。于是众人只知道狂歌学院又多了一位内院长老，姓陆，但不知道具体名讳。

  内院长老本来也不大在人前出现，除了亲传弟子，内院的弟子们也鲜少见到他们，所以这位陆姓的长老的做派也就是长老们一贯作风而已，狂歌学院众人都并未太惊讶，只是很好奇这位陆长老的来历。

  在知道这位陆长老的灵府在玉屏峰上的时候，他们就更加地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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