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开业，没什么事，下午五点半，瑞康公司准时关门了。

  刘琳和孙萍萍先走了，过了一会儿，刘丰和赵群陆涛三个人才从公司里面出来。

  “刘老板，今天请兄弟们上哪儿？今天刚开业，怎么不得去个好地方？”

  刘丰锁门，赵群在旁边说道。

  “还得上哪？中午才去了大饭店，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就行。”

  刘丰笑着说道。

  “操！人家小涛一听你今天开业，特意请了假过来，你不好好招待招待，你好意思吗？”

  赵群说道。

  “我看你这一天就想把随的份子要回去，说吧，去哪？”

  刘丰锁好门，转身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赵群和陆涛跟在后面。

  “这就走了？”

  刘丰三人刚要去推各自的自行车，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停下转身一看，原来是对面饭店的焦老板从屋里出来了打招呼。

  “啊，走了。”

  刘丰笑着应了一声。

  冬天天黑得早，还不到六点，就黑蒙蒙的了，在饭店门口的灯光下，焦老板看起来人特别瘦，还有些佝偻。

  “今天挺热闹啊！”

  焦老板一边说一边走到近前，殷勤地给刘丰三人一人递上一支烟，又掏出打火机点上。

  “嗯，都是朋友。”

  刘丰抽了一口烟说道。

  “以后咱就是邻居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一定一定。”

  刘丰和焦老板客套着，一旁的赵群忽然插话道：

  “行了，改天再聊吧，再不走就找不到好地方了。”

  刘丰一听，连忙对焦老板说道：

  “那咱改天再聊。”

  “行行，你们这是要出去啊？”

  焦老板问道。

  “是啊，朋友开业过来帮忙，出去请他们喝点。”

  “……喝酒还用找地方啊？咱门口不就有吗？来来，今天我请客，就算是给新邻居开业了。”

  焦老板说着，一拉刘丰的外套袖子就往饭店门口走，刘丰没防备，跟着走了几步连连推让：

  “不用了，焦老板，真的不用……”

  店面装修的时候，刘丰和严勇过来吃过几次便饭，知道这个老板姓焦，叫焦立春，比自己小一岁，今年三十一了。

  “你就别客气了，以后大家邻居，你用我我用你的少不了……”

  焦立春一边走一边说道。

  “就是，刘老板，你别瞎客气了，人家说得对，都是邻居，再说，以后你这业务做大了，光一年的招待费不得好几万？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把这块给人家做了不就行了？”

  赵群在一旁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

  焦立春附和道。

  焦立春的饭店叫聚缘饭庄，里面比刘丰租的那个房子大一些，还多一层阁楼，这是政府新建不几年的一排门面房，在平南市一条主干道的旁边，都是独栋，相隔很近，可能追求的就是这种错落有致的视觉效果。

  一楼是大厅，有几张桌子，二楼，焦立春说是包间，刘丰没上去过，他和严勇来的时候，也像今天一样，在大厅点几个菜，随便吃点。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到上客的点，饭店的大厅里就一桌客人在吃饭，一共三个人。

  焦立春把刘丰三人安顿在一张靠窗的座位上，紧接着去了厨房。

  “今天不算你请的。”

  焦立春刚走，赵群就说道。

  “行，你说啥都行。”

  刘丰说道。

  一会儿，有个服务员模样的女人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出来上菜了。

  菜放在刘丰三人的桌上，刘丰一看，是两个凉菜，一盘猪肉冻，还有一盘切成片的牛肉。

  “看着不错啊！”

  一直没说话的陆涛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看菜说道。

  “……菜行，人不行。”

  赵群忽然说道。

  “什么人不行？”

  刘丰把目光从桌上的两盘菜上收回来，有些茫然的问赵群。

  赵群没说话，他一扬下巴，刘丰顺着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刚才上菜的服务员回厨房的背影。

  “看着怎么说也得三十了吧？”

  赵群说道。

  “这个不行，我刚才看着还有一个，那个年轻。”

  陆涛在旁边小声说道。

  “你俩……闲的！看人家服务员干啥？”

  刘丰笑着说了一句。

  正说着，焦立春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服务员，这个服务员不是刚才那一个，明显要年轻一些。

  “来来，先吃着，不够我再让厨房做。”

  焦立春笑着，把手里端的一盘油炸小黄花鱼放在了桌上，后面的服务员手里是两盘炒菜，也悉数放在桌上。

  “够了够了。”

  刘丰三人笑着客套着。

  “咱喜欢喝什么酒？”

  焦立春站在桌边笑着问道。

  “什么都行，拿瓶便宜点的就行。”

  赵群说道。

  “那哪行！”

  焦立春说着，转身去吧台拿了一瓶中档白酒过来，放在了刘丰三人的桌上。

  “谢谢，谢谢焦老板。”

  刘丰连忙道谢。

  “客气啥，你们先吃着，有事就叫我。”

  焦立春说完，转身走了。

  “师傅，刚才这个咋样？”

  焦立春走了，陆涛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议论服务员。

  “一般。”

  赵群好像很老道似地说道。

  现在，三十多岁的赵群已经不怎么去想离婚的事了。

  孩子一岁的时候，赵群觉得女儿离不开李莹，可现在女儿上小学二年级了，赵群忽然发现，要离婚还不如在孩子一岁的时候就离呢！

  因为，孩子这种生物，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离不开，甚至想想就受不了。

  离婚无望，正值壮年的赵群心里那块空缺，怎么能单纯的喝酒就能填补呢？

  以前或许可以，现在不行了。

  就像人常吃的一种药，开始还能治病，常吃，身体就产生了耐药性，不管用了。

  喝花酒，这个娱乐活动是赵群的一个朋友请客，去过一次，赵群就放不下了。

  穿着紧身衣服的年轻女孩，坐在自己旁边，靠在身上，细声软语，恍如梦境。

  有一次，一个女孩更是直接坐在了赵群的腿上，头靠着赵群的肩膀，就像赵群九岁的女儿那样。

  赵群那一晚，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后来快散场了，女孩起身，赵群才借着酒劲在女孩的腰上摸了一把。

  就这一把，每个陪酒小姐五十块钱的费用，赵群就觉得值了。

  “改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赵群对刘丰说道。

  “什么好地方？”

  刘丰问道。

  “涛去过，咱这一帮里面，就你没去过了，刘老板，跟不上形势了。”

  赵群笑着说道。

  “我整天请你们喝酒，竟然有好地方不叫着我！”

  刘丰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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