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背叛


顾翊煋第一次反应是不相信。

  她这个宫女,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陪着她了,她们二人情同姐妹。

  宫女要是喜欢上哪个侍卫,肯定会求了她为他们指婚,怎么会瞒着她跟侍卫私通呢?

  不过她也相信傅寒辞,只能叹息宫女大概是情难自禁,才偷尝了禁果。

  也罢,宫女年龄也大了,是时候放出宫,让她嫁人,养夫教子了。

  顾逸煋对傅寒辞道:“你将那个侍卫往上提一提,再赐一个小宅子给他们,我也会让人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你不必忧心,我会安排好。”傅寒辞把顾翊煋圈在怀里,下巴搭在顾翊煋的头顶,眷恋地摩挲了两下。

  顾翊煋抱住傅寒辞的腰,身子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他身上的肌肉和散发出来的热度,让她很安心,“嗯,你办事,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傅寒辞低笑了一声。

  可他那张俊美的脸却是那么冷漠,笑不达眼里,深邃的眸里一片幽冷暗沉。

  顾翊煋身边的人,已经慢慢全都变成了他的人,只忠诚听命于他了。

  当然,也有不识时务的,比如顾翊煋的这个大宫女。

  所以,这个宫女的下场只有死。

  这个宫女太蠢了。

  他当然知道顾翊煋为了调养身体,而喝药受了那么多的罪。

  他只是假装阻拦顾翊煋。

  傅寒辞低头吻住顾翊煋的唇时,眼里取而代之的是深情和沉迷,抱着顾翊煋坐到他的腿上。

  傅寒辞的两手掌控着顾翊煋细软的腰肢,带着龙袍被褪到腰间的顾翊煋,颠得顾翊煋那雪白的两团在眼前晃动。

  她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到。

  顾翊煋的鬓发微湿,仰着下巴,脖颈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娇吟从微张的红唇里溢出。

  傅寒辞埋脸到了顾翊煋的胸前。

  半年的时间,在喝了很多药,还加上针灸烧艾草暖宫,以及泡各种药汤后,顾翊煋瘦了一大圈,虚弱到在上早朝时,晕倒在了龙椅上。

  傅寒辞脸色大变,顾不上还在众目睽睽下,不在意旁人眼里鄙夷他这个男宠,几步冲上去抱起顾翊煋,就回了寝宫。

  太医院院首常年负责顾翊煋的身子,一开始是顾翊煋的心腹,知道顾翊煋的女儿身,但如今已然成了傅寒辞的人。

  顾翊煋醒来时,傅寒辞靠坐在龙榻上,从背后抱着她。

  她看了一眼候着的太医。

  那太医立刻跪下来,“恭喜陛下,恭喜摄政王,陛下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顾翊煋呆愣了一会儿,早就下定了决心给傅寒辞生一个孩子,准备了半年之久。

  可真正怀有身孕的这一刻,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喜也哀,很复杂。

  顾翊煋的腰身被傅寒辞紧紧锁住,很快意识到她怀了身孕,他赶紧松开,大掌颤抖着,小心翼翼,几乎都不敢触碰,慢慢落到她的小腹上。

  傅寒辞的掌心贴着顾翊煋柔软尚还平坦的肚子,弯下肩背,墨发滑落到顾翊煋的胳膊上。

  傅寒辞的脸用力抵在顾翊煋的脖子里,身躯颤抖着,热烫的泪滚下来时,他的嗓音也带着哭泣,“煋儿,我们有孩子了。”

  男人狂喜到不知所措。

  于是顾翊煋心里的那股悲凉消散得一干二净,抬手覆盖住傅寒辞的手背,心里只剩下跟傅寒辞一样的欣喜,眼里闪烁着泪光,“是啊,阿辞,我们有孩子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只管好好养胎。”傅寒辞把顾翊煋因为体寒而冰冷的手,缓慢温柔又用力地包裹到他宽厚的大掌里,薄唇颤抖着,亲了又亲顾翊煋的耳垂。

  顾翊煋整个脖子都是酥麻的,情动不已,唇畔含着一抹幸福甜蜜的笑,问傅寒辞,“阿辞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不过最好是个皇子,到时候我们早日将他培养出来,你禅让了皇位给他,你就一直属于我了,煋儿,以后我们隐居山林,或是游历天下好吗?”傅寒辞闭着眼,在憧憬着以后跟顾翊煋长相厮守的画面。

  顾翊煋也在想着,只觉得美好。

  她充满了向往,以至于没了最初只想当皇帝的野心,开创一个盛世的壮志。

  她不再想着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她自己没有发觉,她逐渐被驯化成了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

  她想着和男人谈情说爱,放下一切,跟男人白头到老。

  “阿辞,这些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受尽了旁人的唾弃和非议,你受委屈了。”顾翊煋越是回望从一开始到现在傅寒辞对自己的付出,越是感动,只想倾其所有弥补傅寒辞。

  但傅寒辞是那么爱她,那么卑微。

  他什么都不要,他只是要她,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而已。

  这样小小的要求,她不管喝多少药,受多少苦,还有十月怀胎的艰辛,一朝分晚的危险,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她都会满足傅寒辞。

  “我没关系的,煋儿,我不需要名分,只要让我在你身边,能为你排忧解难就够了。”傅寒辞深邃漆黑的眼眸里,装得满满全是顾翊煋,如此痴恋。

  “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能再等几年,到时候我们抛下一切,二人一刻也不分离,煋儿,我们生同衾,死共穴。”

  太医在这时端上一碗安胎药,躬身递给顾翊煋,“陛下这一胎怀的不易,你身体虚弱,今日在早朝上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往后几个月陛下要卧床养胎,万不能劳累了,否则不仅龙子难保,你自己的龙体怕是也有危险啊。”

  傅寒辞闻言面色一变,阻拦了顾翊煋接那碗安胎药。

  他心疼如刀割,上一秒的狂喜,在这一刻化成了沉痛,红着眼,嗓音嘶哑着对顾翊煋道:“煋儿,这胎会危及到你的性命,我不允许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是我的亲生骨肉也不能让你冒险。”

  “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让太医开方子落胎吧。”

  刚刚顾翊煋听到以后七个月还要喝药汤,且还得卧床养胎到生产。

  那一瞬间她闻着令人作呕的药汤,几乎是应激了,身子颤抖,生出了退意。

  只是,顾翊煋看到傅寒辞眼里的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傅寒辞的手,把药汤重新端回来,“阿辞,没事的。”

  “我好不容易才怀上,好好养着,到时候会母子平安的,怎么能不要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舍不得。”

  傅寒辞的薄唇泛白,“可……”

  “没有可是,第一关都闯过去了,我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了。”为了生下这个孩子,顾翊煋听从太医的,只能卧床养胎,也不让自己劳累。

  那么朝政她就无法处理了,只能全都交给傅寒辞。

  她也不能下榻,去上朝,往后每天就让傅寒辞完全代替她,跟文武百官开朝会。

  傅寒辞与皇位之间,也只差坐上那一把龙椅了。

  “煋儿,谢谢你。”傅寒辞被顾翊煋说服了,心痛得几乎难以呼吸,宽厚的肩背颤抖着,在顾翊煋耳畔哽咽道。

  “你好好养胎,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等你生下孩子,养好了身体,你还去上朝,坐龙椅当皇帝。”

  顾翊煋并不怀疑傅寒辞,毕竟一直以来傅寒辞都在为她谋划,把她送到了那张龙椅上,永远地将她捧在最高处。

  他站在她身后,宁愿见不得光。

  傅寒辞并不爱权势。

  傅寒辞只爱她。

  “好,阿辞,辛苦你了。”顾翊煋越发感动傅寒辞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想用给他生一个孩子,来弥补他。

  不管自己多辛苦。

  “更辛苦的是你,煋儿,可惜我是男人,否则我不愿让你承受生子的苦痛,我想为你生个生儿育女。”傅寒辞把顾翊煋的手按在他的脸上,没人不会沉溺在他的目光里。

  “煋儿,我想跟你有下一世,到时候我做女子,给你生儿育女,绝不会让你再受这些。”

  顾翊煋眼里一片湿热,“好,阿辞,我也想跟你有下一世。”

  后来顾翊煋才知道,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就应该停在最美好的时候。

  她在说着生生世世都想和傅寒辞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想过这一辈子是以何种结局收场。

  她要是知道后来的一切,她绝不会求下一辈子。

  顾翊煋的这胎的确很难保,她又开始了每天都要喝两大碗汤药的日子,吐了喝喝了吐,比调养身子的时候,还要受罪。

  除此之外,她还要承受着怀孕的各种反应,孕吐、腰酸腿抽筋,五脏六腑被胎儿挤压,呼吸困难。

  她的胃口很不好,睡也睡不好,结果就导致头痛欲裂神经衰弱。

  顾翊煋整个人都很烦躁,发脾气。

  顾翊煋最消沉的时候,一度想拿掉这个孩子。

  但想到傅寒辞,想到这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又生生压了下来。

  顾翊煋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她只能卧床养胎。

  傅寒辞完全接手了朝政后,自然很忙碌,已经在尽量抽出时间陪她了,但也无法陪她做什么。

  她就连去御花园散步都不能。

  某次傅寒辞心疼她,一路搂着护着她走去了御花园。

  结果在半途她就感觉肚子疼,倒在了傅寒辞的怀里。

  顾翊煋出现了先兆性流产。

  这个时候即便想落胎,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也已经晚了,只能保。

  于是顾翊煋开始喝更多的汤药,配合一众太医做更多的保胎措施,连坐起来都得询问过太医,小心翼翼的。

  大多数时候,一整天她都是在龙榻上躺着。

  晚上顾翊煋被傅寒辞抱在怀里,她难受得哭泣,打傅寒辞,总是冲傅寒辞发脾气,歇斯底里的。

  傅寒辞全都受着了,不仅不生气,反而很耐心地哄着顾翊煋,自己也掉了泪,“煋儿,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你再坚持几个月,你和孩子一定会平安的,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再不要了。”

  顾翊煋发泄过后,看到傅寒辞的泪,她又有些自责,抱紧了傅寒辞,“对不起阿辞……”

  傅寒辞的大手抚着顾翊煋苍白的脸,凑过去无比怜惜珍而重之地亲吻着顾翊煋,情欲之火在二人的身体里点燃。

  只是顾翊煋的身体不允许。

  傅寒辞唯有忍耐着,趴在顾翊煋的脖子里粗喘,握着顾翊煋的手。

  很长时间后,傅寒辞闷哼一声,猛然间全身放松,闭着眼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顾翊煋的手很酸。

  傅寒辞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下抚着她的发,柔声细语地哄着。

  她绯红的眼角噙着泪,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傅寒辞睁开眼,在烛火下深深地凝视着顾翊煋,用干燥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温柔地拭去顾翊煋眼角沁出的泪。

  他凑过去,薄唇贴着顾翊煋的额头,怜惜又轻柔地落下一吻。

  然后,傅寒辞起身离开了床榻。

  顾翊煋很快又醒来。

  傅寒辞不在身边,她很不安,就下了龙榻,伶仃的身躯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披散的墨发更显她的瘦弱。

  顾翊煋在夜晚的大殿里,赤着脚没有发出声音,走向那声音来源处。

  顾翊煋到了御书房,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看到傅寒辞正坐在书案后,下巴微仰着。

  他一张平日冷峻的脸展现出来,此刻被欲色浸满,额头的青筋在颤抖,一滴滴汗珠滚落。

  傅寒辞优美的下颌线下,挺立的喉结不住地滚动着,一滴汗珠缀在上面,欲落不落,更增添了性感。

  他阖着双眸,那喘息和呻吟从薄唇里溢出来,听起来隐忍压抑,却也是舒爽的。

  顾翊煋站在背后看着,傅寒辞的性欲很旺盛,素了五六月,她刚刚那一次自然不能让傅寒辞满足。

  于是,傅寒辞就在她睡着后,背着她,自己坐在御书房里纾解。

  顾翊煋很恼怒,屈辱,但也心疼又自责。

  她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没上前打扰傅寒辞。

  直到过了足足两刻钟。

  傅寒辞背对着顾翊煋,这才发现顾翊煋。

  确切地说,不是他发现的,是他的双腿中,那书案下正跪着的香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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