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只是中介抽取佣金，李庆略感宽慰：“如果是佣金问题，还好解决，无非是多付些中介费。”

  不料李梦诗立刻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中介看似收取服务费，实际上他们索取的金额远超你购买货物的花费，甚至可能高出几倍！”

  李庆闻言颇感诧异：“竟有此事？那岂不是大部分利润都被他们拿走了？”

  李梦诗点头确认：“正是如此。而且，别看你也是奉天人，他们赚的往往就是你们这些同乡的钱。”

  李庆问：“哦，这是何故？”

  李梦诗娓娓道来：“因为奉天人从苏黎世采购货物回国，距离近，运费低廉。相反，那些远离苏黎世的城市，考虑到高昂的运输成本，商家的利润空间有限，所以中介收取的费用反而低一些。”

  李庆听罢，微微点头：“明白了，非常感谢你的信息。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还真不清楚。”

  “哎呀，这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李梦诗摆手笑道。

  李庆闻言，嘴角上扬：“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去苏黎世不是为了生意？”

  “没错。”  李梦诗点头，“我是去旅游的。”

  李庆好奇发问：“那你这些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哎呀，我家是做生意的，虽然不做这行，但也认识几个圈内朋友。”  说到这里，李梦诗忽然想到一事：“对了，你去苏黎世要买什么？”

  “摄影胶卷。”

  “嗯...胶卷方面我倒真认识一位朋友，也是广州的，他在那边专做胶卷生意的中介。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过去可以直接找他。虽然中介费免不了，但应该能帮你省点。”

  李梦诗取来一张纸，迅速地写下一串电话数字。李庆目睹这一幕，心中一阵欣喜：

  “真是太好了！我非常感激。”

  李梦诗轻轻一笑，挥手示意：

  “你这样客气，岂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好吧，我错了。”

  李庆无奈地笑了笑。

  “那就别再提了。”

  从首都到莫斯科的航程漫长，李庆与李梦诗一路交谈，话题竟越来越投缘。

  李庆惊讶地发现，李梦诗的商业洞察力竟与自己不分伯仲。

  尽管在预见未来趋势上，李庆凭借多年经验占据上风，但李梦诗对当前市场模式的理解却独树一帜。

  李庆隐约感到，李梦诗并非等闲之辈。

  ……

  飞机悄然降落。

  “祝你的生意一切顺利。”

  “哈哈，也祝你的旅程愉快。”

  告别后，两人各自启程。李梦诗在离别之际，突然对李庆喊道：

  “对了，纸上第二个号码是我家的联系方式。”

  说完，她俏皮一笑，洒脱离去。李庆闻言查看纸条，果然有两个号码，不禁哑然失笑。

  走出机场，李庆远远望见大鼻子的亚丽科夫正在迎接他。

  “嘿，赵！在这儿呢！”

  亚丽科夫见到李庆，兴奋地挥手叫道。

  李庆迎了上去。

  “好久没见了。”

  李庆用俄语说道。

  “不不不，按你们的说法，应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亚丽科夫竟用华夏语回话，让李庆颇感意外。

  “哎呀，没想到你的华夏语也说得这么好。”

  李庆笑着回应。

  亚丽科夫原本得意，但想起什么，脸色一沉：

  “赵，我们先上车，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见亚丽科夫神情严肃，李庆心中已有了预感。

  果然，坐上亚丽科夫那辆老旧轿车后，他认真地说：

  “赵，现在的苏联贸易环境与你上次来时大不相同了。”

  “哦，发生了什么事？”

  李庆平静地问，语气淡然。

  “据我所知，许多工厂都找华夏人作为代理，帮忙销售产品。

  特别是你要购买的相机和胶卷，我认识的朋友中没有从事这行的。

  所以，采购的问题恐怕得你自己解决。”

  亚丽科夫缓缓道出实情。

  听完亚丽科夫的话，李庆联想到李梦诗的提示，明白当前的处境确实严峻。

  “没关系，只要你能提供一家生产相机的工厂的电话或地址，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余的事我会自己处理。”

  李庆微笑道。

  "没问题！我已经找到了一家专业生产相机的厂家电话，你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亚历山大说。

  "谢谢。"

  李庆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瓶酒。

  "一点小礼物。”

  亚历山大接过酒，仔细端详，随即惊喜交加：

  "茅台？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毕竟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

  他先是满脸惊喜，接着又有些尴尬。

  李庆却轻轻一笑：

  "那就让我教你一句中国的谚语，好酒赠知己。”

  亚历山大一听，顿时笑逐颜开：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可是我的中国好友呢！”

  "哈哈，正是这个意思。”

  "对了，我带你去一家地道的俄国餐厅，为你接风洗尘！”

  亚历山大慷慨地说。

  面对他的热情，李庆只好接受。

  ……

  于是，亚历山大驾车来到一家俄式餐馆。

  餐桌上，红菜汤、大面包、番茄炖牛肉...

  味道并不惊艳，但让李庆大开眼界。

  饭后，亚历山大又热情地邀请李庆去他家做客，被李庆婉拒。

  在李庆坚持下，亚历山大只好帮他预订了一家旅馆，随后返回纺织厂。

  李庆在旅馆安顿下来后，并未急着外出，而是先选择了休息。

  在他看来，商业事务总是需要充足的精力作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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