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里尽是泪水，用手晃动着水生的身体，撕心裂肺的说道：“水生，你醒醒，你醒醒啊！都是我不好，不该把钱给了春阳，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春阳说的那么玄乎，我不该受他蛊惑，把钱都给了他啊！只要你醒过来，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郭翠花看到水生突然晕了过去，吓得脸色苍白，好好的一个人，说晕倒就晕倒，这让她完全没有想到。

  春阳看到郭翠花在做自我批评，他开始埋怨起来。

  “妈，你啥时候变成了叛徒？你出卖我？”

  郭翠花抹着泪：“此一时，彼一时，你爸都被气晕过去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让我以后的日子咋办？当寡妇啊！还愣着干吗？还不赶快送医院。”

  “妈，不过是晕一下而已，又不是没晕过，我晕的次数多了，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也许，我爸是饿的了，去医院现在家里哪有钱，我给他做人工呼吸，一会儿就没事了。”王春阳不足为怪地说道。

  郭翠花揪着春阳的耳朵，把他拖到了水生面前。

  “那还愣着干吗？快呀！你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给你没完，我问你，那钱啥时候能够收回来？”

  王春阳尖叫了一声：“妈，痛死了，你就不会手轻点，真下得去手，好像我不是你亲生儿子似的，俺爸和我在你心里谁重要？”

  “不知道我是断手掌啊？问这问题有意思吗？你明明知道......”

  郭翠花看到王水生倒在地上的这一刻，才知道水生在自己的心里是多么重要。

  她深情地注视着水生这张熟悉的脸，又把目光聚焦到春阳身上。

  “都重要，一个是老伴，一个是儿子，你说重要不重要？”

  王春阳背过身子，不愿去看郭翠花。

  “你平时那么爱我，你撒谎，我不管，只能选一个。”

  “那就选你爸。”

  王春阳哪会人工呼吸，装模做样的在郭翠花面前表现的格外勤快。

  “原来你也是为了我爸的钱，这钱我说了，又不是不还了，你又何必在俺爸面前说出来呢？还把他气晕，都是你的错。”

  “春阳，你是在放马后炮吗？用钱的时候你咋说的？现在你爸晕倒了，你还想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亏我还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就没有感到不安吗？要知道这钱当初就不该给你，一肚子坏水。”

  春阳看到郭翠花脸色大变，他只好敷衍了事说道：“妈，你看，你又来了，我也只是这么随便说说而已，你咋还埋怨我，就这么当真了呢？就算是做饭也得需要食材吧？何况是做生意这么大的事？我给你说，店铺我已经盘下来了，是门窗生意，赚到钱的时候都归你。”

  “此话当真？”郭翠花不相信地向王春阳求证了一遍。

  王春阳伸出右手的三根手指向郭翠花发誓：“母亲大人，春阳绝无戏言，我敢打赌，如果我说的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吃饭噎死，喝水被呛死。”

  郭翠花这才噗嗤一笑：“你呀！我信总行了吧！以后别说这不吉利话了，呸，呸。”

  水生腾地一下从地上坐起，他表情凝重地说道：“好你个王春阳，原来你拿这么多的钱是要做生意，这钱还不被你赔完，我咋遇到你这个败家子？”

  王春阳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说道：“爸，你不是晕倒了吗？醒来第一句话就开始怼我，再说，做生意也不是啥坏事啊？不试试咋知道自己行不行？”

  “你屁都不懂，做个啥生意？你要做，我也不反对，不过得先给别人打工赚点经验，多学习学习才是，怎么能这么草率啊！你就是想要一步登天，不会走还想要去飞，到时候让你哭都来不及。”

  郭翠花看到水生突然醒来，吓了一大跳，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水生说道：“老水牛，你到底有事没事？你不知道，刚才你那么一晕，都快把我吓死了！”

  水生冷笑一声：“我不这样做，能听到你们说的真话吗？你们俩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胆子真肥，郭翠花，咱家的规矩你忘了，有啥事那也是我做主，轮不着你去做决定，咋着，你还想给我争这当家的权利。”

  郭翠花恼羞成怒地说道：“老水牛，原来你是故意的，我给你吵够了，既然钱给春阳了，那这事应该是有戏，他才会告诉我，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春阳，到时候他要是做生意发达了，你可别后悔。”

  王水生准备去找旱烟袋，今天的事一波三折，他要快窒息了，也想要抽上几口。

  “你背着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春阳，你让我如何相信？他做过的蠢事何止一件两件，你以为做生意就是儿戏，他有做生意的天赋吗？你让我如何相信他？他啥时候给这个家败了，你就心净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水生跺的脚直响。

  王春阳看到父亲从心里就不看好自己，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连那颗敏感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撞击。

  谁不愿意被认可？可他呢？在这个家听到的就是没完没了的唠叨与斥责。

  王春阳宁愿相信他和父亲只是八字八合，这一世是父子，上一世应该是仇人，怕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

  不然，为什么自己做啥都是错？说啥都不对？连他的存在，与春梅作比较都显得那么多余。

  他苦涩的笑了一下，正如他曾经和秦芸慧在咖啡屋里喝过的那杯苦咖啡。

  王春阳再也听不下去了，既然父亲不相信自己，那就说给他听。

  王春阳想到最近他为了门窗生意忙来忙去，就算再怎么不堪，也算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对于一向躺平的他来说，做出这样的改变，需要做出多大的努力，然而，并没有得到父亲的理解与体谅。

  忙活了一天，连一口水也没有喝到，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爸，批评可以，但不能羞辱，你这样会抹杀我创造财富的潜力，别人都说我行，为啥你总否定我？看我这不顺眼，那不顺眼，难道你不知道好孩子是被夸出来的吗？”

  水生横眉立目：“王春阳，我倒是想夸你，你给我一个可以夸你的理由也算有本事？怎么？我说出事实的真相，你不高兴了？失败者永远失败，总会给自己找一堆失败的理由，芸芸众生，你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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