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想到了她曾经教过的学生——裴华。

  裴花家里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如果裴华能够来到自己的学校读书，不仅可以继续满足他上学的心愿，还能够走出大山。

  想到这里，春梅的脸上闪烁着幸福的笑容。

  她没有犹豫，驱车来到了裴华的家中。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裴华家里大门上了锁。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见到家里有人回来。

  春梅的心里空落落的，这才多久没见，就和裴华再也联系不上，她不知道裴华家里出什么事了，她焦急的在门口踱来踱去。

  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春梅刚准备要走，就望见了两个灰头土脸上的小孩，大一点的女孩五六岁，小一点的看着四五岁，俩人正在望着春梅身边的汽车，好奇地看个新鲜。

  春梅从车上拿过来了两瓶脉动，分别递到了小朋友的手里。

  亲切地说道：“小朋友，天这么热，喝点饮料。姐姐问你们一个问题好吗？”

  年龄小一点的男孩没有眼馋地看着春梅手里拿着的饮料，年龄大一点的女孩又把饮料还了回去。

  她警惕的目光写满了怀疑。

  “弟弟，你忘了，妈妈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的食物，也不能喝陌生人给的饮料，否则，会被坏人拐跑，我们不要搭理她，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可是，姐姐，我真的好想喝，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饮料，哪怕只喝一口也行，我就想尝尝味道。”小男孩眼巴巴地说道。

  小女孩朝着弟弟摆了摆手说道：“不行，妈妈不在家，你要听话，要不，妈妈知道你拿了陌生人的东西，非要把你的屁股打的稀巴烂不行。”

  “我不要打屁股，姐姐，那我听话，你带我去摘柿子好不好，我想吃柿子，我想吃柿子嘛！”

  小男孩听到姐姐搬出了母亲来威胁自己，只好放弃了想要喝饮料的想法，双手拽住小女孩的衣服撒着娇说道。

  “柿子树太高，现在还没有到柿子成熟的时候，我又不会上树，还是等妈妈回来吧！”小女孩安慰着弟弟说道。

  “不嘛，不嘛，我会爬树，我就想吃柿子，姐姐，你带我去嘛！”

  “不行，你的个子还没有我的个头高，要是从树上掉下来，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去冒这个险，听话，我们去给小白兔找一些青菜，等到卖了兔毛，妈妈就会奖励我们，给我们买好看的衣服了。”

  “我不要衣服，我要玩具，我要玩具嘛！”

  “好，好，那还不快走。”

  春梅听着这姐弟俩充满天真的话语，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刘明远，如果他们兄妹之间，能够相处的这么和睦该有多好。

  她又想到了王春阳，这么多年的关系，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看到可爱的姐弟两人就要离开，王春梅连忙喊道：“小朋友，等一等，我不是坏人，你们误会了，你们不喝我给你们的饮料，也没有关系，不过，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总可以吧！”

  “你想打听谁？我没有见过你，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女孩看了看春梅，提高了防范意识。

  “是啊！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我们才不愿跟你说话。”

  男孩在顺从了姐姐的说教之后，他看春梅的目光也充满了抗拒。

  春梅知道这姐弟俩是对自己刻意保持着距离，她亲切地笑容说道：“小朋友，你们不要怕，我是你们村裴华的老师，我是因为让他回学校上学的事，特意来找他，没想到这么不凑巧，他的家人不在，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男孩眨巴着眼睛说道：“就是那个陪着我玩溜溜球的裴华哥哥吗？”

  春梅点了点头，惊喜地问：“是啊，小朋友，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男孩稚嫩地声音传来：“裴华哥哥出去打工了，再也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打工？”春梅吃惊地问着小男孩。

  她没有想到从县城来找裴华，不仅人没有见着，反而听到了裴华打工的消息，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命运总是这么反复无常，人的出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就算你怎么努力，可还是逃脱不了天意难违。

  她感叹着裴华的身世，心里好像被插上了一把刀，让春梅难受的想哭，和裴华在一起的时光涌上了心头。

  女孩看着春梅一脸骇然，她连忙接住弟弟的话说道：“是的，裴华的叔叔娶了新娘子之后，就没有条件再管裴华，裴华就被叔叔送去滨城打工了，家里总是没有人。”

  “滨城？这离象山县可是有上百里的距离，回来一趟老家很不容易，他叔叔怎么就舍得呢的？”春梅心痛地说道。

  “我们村里的人都是这样，家里没有钱，也上不起学，父母都说，上学没用。”那女孩眼神飘忽不定。

  “小朋友，那你想上学吗？”春梅真诚的目光望着小女孩那黑葡萄似的眼睛。

  “姐姐，我想，但是，我是山里的人，妈妈说，家里太穷了，我是女娃，书读的再多，早晚也是要嫁人的，我们家这条件，只能让我弟弟上，等到弟弟到了年龄，就可以跑到离家二十里的外村小学去上学了。”

  “二十里？”

  春梅看着小女孩，当初，家里也是因为穷，是父亲放弃了春阳，再穷再苦也要供她读完高中，养育之恩，供她读书的艰难的，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是啊！翻山越岭不说，还要趟着走过一条长约十米的独木桥。”

  春梅聆听着小女孩的话，原来，山里还有这么多贫苦的孩子，山里条件的恶劣，让无数贫困孩子走不出大山，想到这里，她心如刀割。

  春梅把小女孩抱在怀里：“越是穷，我们越是要通过知识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越是穷，越不能不去上学，这样永远走不出大山，你愿意上学吗？”

  女孩点了点头：“姐姐，我做梦都想，可是，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供我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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