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昌平，欲擒故纵玩得挺好啊！”郑老夫人冷哼一声，神色不悦的看着徐昌平，“心眼儿都用到我和你母亲身上来了。”

  刘氏反应过来，也佯装愠怒的瞪着徐昌平。

  徐昌平收敛笑容，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祖母若是不应，就当孙儿的话没有说过。一切任凭祖母和母亲做主便是。”

  见到儿子的神情，刘氏心里跟针扎似的，当即收起怒色，略显慌张的说：“都依你，都依你。你喜欢那顺安侯府的庶女，我们找人去提亲便是。”

  郑老夫人看了一眼护崽心切的刘氏，摇摇头，问刘氏：“你忘了你说过，死也不让小五娶顺安侯府的庶女的吗？”

  刘氏神色一僵，随即尴尬的反问：“可是，母亲不是说，人家顺安侯府也没想把女儿嫁给咱们吗？”

  郑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和刘氏说话。刘氏现在一心只想让她儿子高兴，就是娶个一无所有的平民女子怕也会同意。

  转而神色凝重的看着徐昌平，“你真的认定了顺安侯府那个庶女？”

  徐昌平语气认真的回答：“是。如果让孙儿自己选，那孙儿只想娶云五姑娘。”

  郑老夫人深深的蹙起眉头，“你应该知道，顺安侯府的情况很复杂。或许娶云五，比娶安阳县主带来的麻烦更大！

  “毕竟，安阳县主再能闹腾，也终究只是个孤女，念在她父亲的情分上，只要不是天大的过错，圣上和太后都会纵容她。

  “可顺安侯府恰恰相反，或许一丁点小事，就能引来圣上的猜忌。你现在已经活得很不容易了。难道以后还要生活在惶恐中，步步忐忑?”

  徐昌平撑着椅子扶手，身形别扭的站起身，朝着郑老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神色坚定的说：“这些孙儿都知道。可是，孙儿还是想娶云五姑娘。孙儿现在只是个废人，只想竭尽所能的护着云五姑娘，好好过日子。

  “如果，如果有一天，顺安侯府真的出了什么事，牵连到孙儿。孙儿也绝不后悔！只希望，到时候，祖父和祖母能够果断的和孙儿划清界限，别让孙儿的任性连累到安国公府就好。”

  郑老夫人心情复杂的看着徐昌平，良久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连最糟糕的事情都想到了，可见是真下了决心想娶那云五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拦着你了。只盼着你将来不会后悔才好。”

  “多谢祖母成全。”徐昌平再次鞠躬，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刘氏见状，也松了口气，笑着问：“母亲，您看找谁上门提亲比较好？”

  “现在就上门提亲，还早了点。”郑老夫人都懒得说刘氏，“你怕不是忘了，你儿子想娶人家姑娘，人家还未必愿意把闺女嫁给你儿子呢。我不得找个人上门去试探试探口风？总得让人松口答应了亲事，才好找人正式登门提亲啊。”

  此话一出，刘氏就急了，“我都不嫌弃他们家姑娘是个庶女了，他们家还敢嫌弃我儿子不成？”

  郑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刘氏一眼，“行啦，这事你别掺和了。我心里有数。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帮着小五准备聘礼了。小五也回去休息吧，别整天都抱着书看。也适当的出府去走走逛逛。”

  “是。”“是。”母子俩答应着，告辞离开。

  郑老夫人则是思量着该找谁去顺安侯府探口风。

  ***

  “夫人刚刚说什么？”

  荣恩清看着面前的兵部尚书夫人赵氏，一脸的惊诧。

  赵氏笑呵呵的说：“太夫人大喜，您没听错，我就是受安国公府的郑老夫人所托，来府上给五姑娘说亲的。”

  荣恩清还是有点懵，“给谁说？说的谁？”

  赵氏嗔怪的觑了一眼荣恩清，笑道：“哎哟，瞧太夫人这话说的。郑老夫人托我来上门，说的自然就是安国公府的五公子徐昌平了。至于您府上，现在可不就五姑娘适龄，又尚未定亲吗？”

  “徐五公子？跟我们家云淑？”荣恩清总觉得事情有点出人意料。

  她可从来没想过让云淑嫁到安国公府去。

  她给云淑拟定的夫婿理想人选，应该是人口简单、且门第不能太高的人家。

  人口简单，不用勾心斗角。门第不高，就不会有太重的规矩。这样的人家，云淑嫁过去之后也能活得轻松自在些。

  即便是以后发生了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她也能给云淑撑腰，或是让云淑和离，总不会让云淑白白受委屈。

  可如果云淑的婆家换成了安国公府……还是算了吧，她大腿还没人家的胳膊粗。

  更何况，她也试探过云淑了，云淑对安国公府那个五公子，似乎并没有起心思。

  于是，荣恩清稳了稳心神，笑着说：“夫人别见怪，我就是太过惊讶，安国公府怎么会看上我们家云淑。我们家云淑只是个庶女，可配不上五公子。所以，还要劳烦夫人跟安国公府那边回个话，就说我们自知不堪与配，这亲还是不作了罢。”

  赵氏震惊的看着荣恩清，不敢置信的问：“太夫人这是要推了这门亲事？太夫人可想清楚了？那可是安国公府啊！”

  荣恩清坚定的点点头，神色间却装出遗憾道：“实在是不敢高攀啊。那天去安国公府赴宴的人家那么多，随便拿出一个都比我们家云淑强。我瞧着都自惭形秽。还是算了罢。”

  赵氏见荣恩清是真的不想与安国公府结亲，神色一滞，略带试探的问：“太夫人连问都不问一下五姑娘的意思，就如此坚决的推拒这桩亲事。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赵氏顿了顿，猜测道：“难道是太夫人嫌弃五公子腿脚不便，断了仕途？”

  顺安侯府这情况，就差个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若是真给庶女找个有官职的人家，说不定会对侯府有所帮助。

  难道这荣太夫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赵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事。当即就对荣太夫人产生了些许的不满。果然不是亲生的！这么好的亲事主动找上门都不应。

  荣恩清知道赵氏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我哪里会嫌弃五公子。我是真的觉得云淑太过平庸，配不上天资过人的五公子。”

  “行吧，我知道了。太夫人不用再说了。既然太夫人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多留，这就告辞了。安国公府那边还等着我的消息呢。”赵氏阴沉着脸站起身，说完告辞的话，也不等荣恩清回话，转身就走。

  “我送夫人出去。”荣恩清连忙站起身。可惜，人家压根儿就没有等她的意思，她还没抬脚呢，人赵氏已经走出几米远了。

  荣恩清撇撇嘴，也不去追了，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不让送拉倒，她还懒得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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