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铿——”

  面对御言胡乱挥舞袭来的刀刃，伽古拉只能抬剑格挡，数次能够格挡反击的机会都被他放弃了。

  “喂！不要让那毒战胜你的意识！”

  “醒醒！”

  伽古拉不断后撤，冲着面前的御言大喊。

  尽管没有收她为徒，但先前旅途中的关照，他是实打实的体会到了，并且她的思路也比那位天照女王正常许多，要让伽古拉反手把御言砍死，他根本做不到。

  “御言！”立花看到这一幕，想要冲上去帮伽古拉控制住御言，但刚靠近就被御言毫无章法的一刀划破手臂。

  “别过来！”伽古拉冲她喊了一句。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之前藤树净化傀儡毒的场景，一手抓住御言的手臂，另一只手夺过她手中的剑刃将其扔至一边，钳制住御言后，他冲立花再次喊道：“去找藤树，那家伙一定有办法！”

  “啊...好的！”立花连忙点头，知道这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果断迈步离开这边。

  而在这一瞬。

  手掌贴在生命之树树干上，正在感受其能量流动的藤树忽然抬起头，看向战场某处：“看来得等会了。”

  “果然这件事让他来做，才更有意义。”

  说完，藤树收回手臂，朝着伽古拉那边走去。

  ......

  战争愈演愈烈的时刻。

  才气博士巨大的投影再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伽农的各位，战争的滋味怎么样啊？”才气看着正在与巴力西卜战斗的士兵们，轻佻的说着。

  “很痛苦，对吧？”

  巨大的投影伸出手，按在生命之树上，仿佛在揉搓他心爱的玩物。

  “只要你们把战神交出来，我就可以撤兵哦。”

  “再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

  他一只手背在嘴巴边上，仿佛说悄悄话似的：“其实战神与巴力西卜是生命之树诞下的姐妹。”

  “当两者相遇后，会产生惊人的力量。”

  “而我，就准备利用这股生命之树带来的力量令宇宙实现和平。”

  “所有人的意志都将统一，不再有愤怒、嫉妒、仇恨、痛苦......宇宙将处处充斥着和平！”才气的语气有些癫狂。

  他张开双手，呼吁着伽农人向他妥协：“只要交出战神，就不必再承受战争的痛苦了，这笔交易多划算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

  战场远处的坡地上，天照女王忽的站起身。

  察觉到她意图的森罗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认真的说：“您现在变身成战神，不就落入敌人的圈套中了吗！”

  “可是......”她看着愈演愈烈的战争，心中无比纠结。

  ......

  战场一侧。

  伽古拉正在控制御言并努力不伤害到她。

  听到才气的话后，他看了一眼被傀儡毒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御言，又看了一眼远方的生命之树。

  “那棵树......”伽古拉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战神和巴力西卜都是生命之树创造出的东西。

  这场战争，也是因生命之树而起。

  才气想要利用战神和生命之树向整个宇宙传播傀儡毒，哪怕这次战争失败，才气也会一次又一次的卷土重来。

  而就算才气被消灭，这宇宙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存在着巴力西卜，说不定将来还会有抱着如此想法的侵略者来到这里。

  根除这一切的方法。

  只有一个！

  砍断那棵造就了这一切的树！

  伽古拉一瞬想到最根源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力量......”但伽古拉却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力量。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勒得昏过去的御言。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一股无力的感觉从心底爬上四肢百骸。

  “抱歉...御言。”

  “都是因为我没有力量。”伽古拉有些落寞的说着。

  他心想，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御言就不会被傀儡毒控制了。

  他再一次否定起了自己。

  远处士兵们遭受攻击的叫喊声传入他耳中，怪兽们狰狞的面庞也映入他眼帘。

  如果有力量的话......

  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了。

  光拒绝我，是不是也因为我的力量太过弱小。

  力量......

  伽古拉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混乱，甚至钻起了牛角尖。

  他站在这片空地上，佝偻的身影后。

  黑色的影子忽然发生一些变化。

  变得不再规整，变得更加壮硕，长着尖角。

  “噗通...噗通......”胸腔内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

  伽古拉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渴求力量的想法在脑海中盘踞，将他一点点推向黑暗。

  “哈？”

  “黑暗......？”

  伽古拉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苦涩的笑着，眼神中有些绝望。

  渴求光的自己。

  居然要堕入黑暗了吗？

  他举起蛇心剑的刀刃，看着一半脸庞变得陌生的自己。

  牙关有些颤抖。

  要选择这样的力量吗？

  要...永远被光所抛弃吗？

  御言只是被傀儡毒所控制，并没有被杀死，所以他脑海中的最后一根弦还没有绷断，理智没有彻底丧失。

  在黑暗爬上全身的时候，他还能做出最后的思考。

  最为关键的。

  是他察觉到，就算自己接纳了这份黑暗，这份从他心底涌现，本属于他的黑暗，他也无法超越如今的凯。

  “真是有够讽刺。”

  “我竟然，还渴望着光明......”

  在这个抉择的时刻，伽古拉明白，自己心中最后的犹豫，证明了自己心底依旧渴求着光明。

  他想要帮助伽农结束战争，心底依旧存在着善良的心。

  只不过，他并不信任自己。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它们终究只是个称呼。”

  听到这突然传来的声音，伽古拉转过头。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藤树。

  越是靠近黑暗，他越是感觉身为光明的藤树是如此的刺眼。

  脸上充斥着苦涩：“别过来。”

  “身为光明的你，又懂什么？”

  在伽古拉眼里，身为光明，拥有强大力量的藤树，终究与自己是不同的。

  “伽古拉。”藤树轻声说着，走上前，毫不嫌弃的将手搭在他一边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你难道认为我会因为你选择了黑暗，就因此对你产生偏见吗？”

  “能够真正决定一个人的，永远都不是简单的一句光明或黑暗。”

  “而是他的心。”

  “为了拯救他人而选择黑暗的力量，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堕入黑暗又怎么样，投身光明又如何，无论哪一种力量，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你就是伽古拉斯·伽古拉。”

  藤树温和的笑着看向伽古拉。

  “是你自己赋予力量意义，而不是力量改变你存在的意义。”

  “黑暗，又有什么所谓呢？”

  伽古拉怔怔的看着藤树。

  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缓。

  身后的影子，半边的狰狞并未消失，只不过另一半的影子...也发生了变化。

  随着一条纽带的逐渐形成。

  名为光的力量也在伽古拉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光明与黑暗...都只不过是力量的名称吗......”

  伽古拉的身躯被黑暗覆盖。

  浑身布满银棕色的坚硬铠甲，看上去有着哀伤般的沉重。

  被黑暗包裹后，下一瞬。

  这黑暗的外表的缝隙中，又闪烁出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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