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的七夜谎言(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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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眼前的男人哄走了之后, 尤醉开始查看这次的收获。
[八千点筹码。]
尤醉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比上次的五千点还多了三千点左右,看起来是上次的时间太短了, 有些能量没有来得及传输……
果然这一次获得的筹码数量就要多上不少。
他心里算着时间和次数,在神降日来临之前也不知道到底能获得多少筹码……
而在神降日之后的事情,因为信息的不足, 变数实在是太多,到时候可能会脱离他的控制……
但是不论如何,他却还是很有信心能够获得起码比上一个世界多一倍的筹码的,上一个世界他一共获得了三万点, 这个世界就先搞一个六万点吧~
他给自己立下的目标就是争取每一个后面的世界都比一开始的世界获得翻倍的筹码。
所谓目标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他对于人类的一些谚语和思想还是有很深入的学习的。
[您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二号忽然开口发问。
[嗯?你说什么啊。]
尤醉歪头, 因为长时间都没有修剪的黑色半长发从一侧的肩头滑落下来,带着点莹莹的亮光,更加显出他细长柔软的脖颈, 还有后方在他看不见的位置被恶意留下来的,那不为人知的暧昧指痕。
[就算是获得筹码,也不一定要用这样子的方式, 我相信凭借您的知识和能力, 一定能够有更多的方法来获得您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筹码还是别的东西。]
[或者说,您这样子的行为,在大多数人类的眼中都是不道德的行为, 因为他们认为爱情必须是坚贞且神圣的。]
[哎?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去做什么呀?]
小魅魔笑了起来, 脸颊微微鼓起,露出一点小虎牙。
[我什么都没有主动做, 我只是一只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保护的, 可怜无辜的小魅魔罢了……]
[这些东西, 这些他们想要给我的,也都不是我主动的想去拿的呀,如果说真的有错,那错的也是强迫我的他们……]
[毕竟我只是遵循着他们给我的人设嘛。我只是一个笨蛋美人,笨蛋美人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但是对于结果的某些部分,您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您的某些刻意诱导,事情不会落到最坏的结果。]
[哦,是啊……]
尤醉慢慢挑眉,脸上原本甜美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狡黠,漂亮的狐狸眼里面还带着一点轻微的不屑。
[但是你同样也不能否认,人类所获得的大部分的坏结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你刚才所说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在为他们找借口而已。]
[本来至于你之前说的所谓评价……]
[我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要去听别人怎么说我?]
他愉悦地舔舐掉了自己嘴角的鲜血,乖乖盖上被子就要重新陷入到了甜蜜的睡梦之中。
[反正只要把筹码搞到手就好啦。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子,很有趣吗?]
二号再次沉默了一会,自从尤醉进入到这场所谓的求生游戏之后,他在和对方对话的时候沉默的时间似乎有着越来越长的趋势。
[我似乎和您对于有趣这个词语的概念有一点偏差,看来也许我需要更新一下我的词汇库了。]
[那你加油。]
不过是刚刚闭眼,尤醉就再次陷入到了深沉的梦境之中,这梦境来的突然,就像是魇兽一样直接将少年的精神全部困入其中,一点点地将他拉扯进入到他的梦境深处。
剧烈的黑暗能量波动从床上传了开来,就像是在一杯清水里面滴入了一滴漆黑如夜的墨水,带着涟漪向着周围扩散开来,在这圣殿的纯白色房间里面显得格外醒目。
一小截深红色的触手悄咪-咪地从床脚的下水道里面伸了上来,上面黏黏糊糊地沾了些杂乱的头发,被它用吸盘吸住,吐到一边。
在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内,小触手的体型就比之前粗了一圈。
它的深红色触手的尖端在空中伸展了出来,接着自动分叉,就像是蛇的信子一样左右试探着能量的来源。
紧接着它顺着木质的床脚爬了上去,滚落到了床单上,最后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了尤醉的食指,就像是一只黑色戒指一样地将他白皙的指尖圈在身体里面。
宛如是在抱着自己绝世珍宝一起睡觉的可怕恶龙一样,心满意足地在尤醉的指尖上蹭了蹭,就不动了。
小触手自从尤醉被强行洗-脑之后,就因为尤醉再也认不出来它,没法继续蹭吃蹭喝了,这还让它当初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在在最初经过了尤醉的投喂之后,它的身体已经大致恢复了,度过了最初的那一段虚弱时期,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了。
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对它最有利的决定应当就是立刻离开这个房间,远离圣殿重新回到荒野上面捕食猎物,这样才能恢复之前的力量……
但是小触手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离开,而是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藏在下水道里面,这几天都靠悄咪-咪地偷垃圾桶里面的剩菜剩饭吃才活了下来。
虽然尤醉认不出它这件事让他很伤心,但是它却也还是不想要就这样子轻易离开,而是冒着极大的危险,继续守护在尤醉的身边。
在它的认知里面,自己眼前的这就是自己的配偶了!
所以是绝对不可能丢掉自己的伴侣逃脱的,而自己的伴侣更是特别特别的好,就算是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有抛弃自己,所以自己也是绝对不能离开对方。
自己的老婆就是要自己保护!
想到这里,它不由得将尤醉的指尖缠绕得更紧了一点。
但是此时尤醉身边的情况却是和以往有些许不同……
小触手伸展开来,看着从尤醉的身边扩散开来的黑暗能量,有点紧张的对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好在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房间里面的奇怪现象。
能量的扩散很快就消失了,而尤醉则是彻底地跌入到了这黑色的深渊之中,身侧传来不适的坠落空虚感,呼呼的风声从他的身边吹拂而过,将他身上宽大的衬衣和头发都向着上面吹拂而起。
他能看见自己的床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旋转着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最后只是剩余下了些许点点的亮光。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小魅魔不由得惊叫出声。
甚至就连身子后面还没有长成的翅膀都开始忽闪着,想要带动自己的身体飞行起来,但是却也只是无济于事。
他不受控制地坠落到了可怕的梦境之中。
另外一只手伸出去,下意识地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
眼前的白色光点越来越小,终于彻底消失。
他被黑暗所吞没,但是紧接着那黑暗在他的眼前静止了一瞬间,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腰,将他熟稔地托在了怀中。
双脚终于得以落地,尤醉恍然睁眼,这才从那坠落一样的可怕噩梦里面清醒过来。
但是紧接着,尤醉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人捏在手心里面揉了揉,然后缠在手腕上面圈着测量了一下粗细。
那人揉得他头皮发麻,简直就是要被一下子欺负出眼泪来。
他又听见那黑暗中有人轻轻啧了一声。
“最近是不是又瘦了,我看你尾巴尖都瘦出来了。”
“唔唔?”
尤醉的桃心尾巴不安地在男人的怀里面甩来甩去,甚至还想要悄悄地从他的手里面溜出去,但是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没有被吓到吧,出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胆子不见你长点呢?”
男人将自己原本挡住他眼前的手又向着距离他更远的地方移动了一下,尤醉注意到他的手心有着一圈圈的螺旋的黑暗图案。
他刚才陷入的那样的黑暗深渊,和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吗?
尤醉的心里面很快就闪过这些疑问。
在被圣王洗-脑之后,他已经彻底地丢失掉了关于自己之前的那些记忆,所以现在的时朗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自己更是将时朗之前所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别说是去杀什么圣王了,他自己现在一口一个老公叫得可欢了。
见了面说不得还要扑上去求亲亲抱抱。
尤醉现在突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第一时间感到的并不是新奇,而是巨大的恐惧。
而现在他正躺在一片花海里面,是古怪的蓝色花海,只能看见花朵但是不能看见花叶,这些花就像是被用软件设计出来的花朵,无比虚幻,就像是一碰就会破碎来开。
但是当尤醉真的身处其间的时候又觉得这无比真实。
“是…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吗?”
尤醉刚才降落的时间腿就已经软了,现在跪坐在花海之中,脸上被那些会发光的花朵映照出闪烁荡漾的亮光。
身上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前,脸上带了一个由很多块状的小浮雕组成的奇异面具,看起来就像是鸟类,但是却又有着上下左右四张对称的脸。
脸上面具的区域被分成了四部分,每一部分绘制的就像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看起来却又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处。
可是如果你想要看着他的面具找出里面的不同之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不由得头脑发晕,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似乎在自己的眼前重新换了一个新的模样,脱下了原本的外衣,露出了不一样的内在。
“你是……什么人?”
小魅魔就是这样中了招,眼前的世界虚幻了一下。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和之前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了,但是却又没有什么真的不一样……
一种怪异的感觉出现在了他的心里面。
他重重地往前一步,扑倒在眼前人的怀里,在他的心中对于自己面前的人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
他就像是梦呓一样轻缓开口。
他的记忆里面对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身体却就像是有记忆一样主动地缠了上去,尾巴尖都乖顺地在人的手心里面蹭。
“我在……做梦吗?”
他现在的身体完全就和他在外面的那身体一模一样,就连身上面的衬衣都一点变化都没有。
衬衣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宽大,松松垮垮地往下面只能勉强遮住他的大腿,白皙的小腿陷入到了身后面的淡蓝色的花海中,随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风左右荡漾,若隐若现。
漆黑的尾巴根从大腿缝隙之间翘起来,被人向着上面拉扯而去,随着上面受到的触摸而轻轻颤抖着。
男人却还是笑,伸出一只手托出了他的肚子,让他将下巴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面。
“你又忘记了吗?宝贝。”
他的话说的很温柔,但是手下面的动作却更加暴戾了起来,一点都没有怜惜地揉捏着。
就算是在梦中,但是这个梦境却也真实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魅魔的眼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泪水,他红着眼睛,不知所措地在男人的怀里面蹭着,将自己的鬓发蹭的乱糟糟一片黏在侧脸上面,更加显得一张小脸只不过一个巴掌就能盖过来。
“真是不长记性。”
面具向着一侧推开,下面的面孔最开始是白色的闪光马赛克,但是很快闪烁了几下,最后出现的就是尤醉所熟悉的那张脸……
圣王的那张脸。
男人就像是在训斥家里面不听话的猫咪一样,教训一样地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犬齿咬合,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认了新的主人也就算了,还被外面的野狗搞大了肚子,现在怀孕了没人要了,就被人丢掉了……
吃不饱喝不饱,在外面流浪的浑身的毛都脏兮兮的时候才想起来原本的主人的好,又蠢又可怜的抱着肚子回来找主人……
嗯?你说这样子的小坏猫该不该罚?”
丝丝鲜血从白皙柔软的皮肤里面流淌了出来,被男人一点点地舔了下去,就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珍馐美味。
还没有从之前圣王给他的洗-脑里面清醒过来的尤醉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对着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的话实在是太过于笃定,又是这样子的有说服力。就好像是,但凡他说出口的话,全都是货真价实的至理名言。
甚至就连根本没有记忆的尤醉也似乎觉得男人说的话很有道理,他抱着自己的肚子惊惶了起来。
这件事情的确就是自己错了……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不听主人的话?
这样子的自己,不被主人抛弃掉,一定是要对着主人感恩戴德的吧。
男人的手掌在尤醉的脖颈位置转了一圈,几乎将他的纤细的脖颈全都握在掌中,丈量那里的长度。
尤醉只觉得他的手仿佛就要在下一秒钟收紧,就像是掐死一只美丽而脆弱的小鸟一样根本不用花费什么力气,就将自己生命收割。
尸体最后会被丢进花坛里面,腐烂成为一具小小的精致白骨。
“下次要是再这样子的话,干脆就在小醉的脖颈上面带一个项圈好不好,就是猫猫狗狗都会带的那种,上面最好再带上一个小铃铛。”
男人的舌尖从他的指缝之间插了进来,冰凉的就像是毒蛇的信子,慢慢地在他血脉最充盈的地方左右滑动。
他宛如一只凭借恐惧为食的野兽,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自己怀里人的身子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颤抖。
“只要宝贝你一动,那铃铛就会在你的身上响,一声又一声,叮铃叮铃地响~是不是很可爱?”
“尾巴根是不是也应该挂上一个,到时候一边晃着尾巴一边哭出声来……想一想就一定很漂亮……”
男人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他的头颅始终都在猎物最脆弱的弱点位置逡巡着,似乎随时都能一击必杀,直接咬断他的脖颈,享受他鲜嫩的皮肉。
脸上面那还没有完全被摘下来的面具甚至都卡在尤醉的柔软皮肤上面,在上面留下了些许红色的压痕,是一个个的小方格的痕迹,形成不规则的怪异纹身。
因为过于恐惧,尤醉的尾巴尖都不由得僵硬了,直直地向着后面耷拉着,甚至都要恐惧到夹起来。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尾巴给我摇起来。”
男人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音调瞬间从温柔变成了极冷,重重地在他的尾巴根上掐了一下。
“怎么这么笨啊。连摇尾巴都不会,我之前都是怎么教你的,出去流浪了这一段时间,回来一看什么都忘干净了。”
尤醉被他那突然而来的一下刺-激得眼眶发红,好一会才缓过神,哑着嗓子应答下来,努力配合男人的工作。
“唔唔,我,我会的…”
尤醉在这样的呼吸下不由得瑟瑟发抖,甚至就连反抗都忘记了,只能就这样乖乖地被人抱在怀里面,心里面又是恐惧,又是愧疚。
“求您,求您不要,不要丢掉我……”
他只觉得,在这样子的情况下,不管男人对着自己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自己都应该乖乖承受,并且都不能做出一丁点的反抗。
因为这全都是他自己应该得到的。
他必须承受男人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温柔顺从地地承受他的给予。
毕竟他是一个那样子好的主人,而自己却只是一只又脏又坏的,还没有人要的坏宠物。
如果惹得主人不开心了,他就会被丢掉的,他不要被丢掉……
只是这样就算了,他还必须很努力地晃动着尾巴讨好着,生怕有什么地方让男人不满意,就要就像是他所威胁的那样子直接将他抛弃掉。
尤醉用那他已经混乱的脑袋努力思考了一下,最后伸出红软的舌尖,轻轻地在男人的手指上面舔舐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张口,柔腻的软肉就像是最为甜蜜的陷阱一样,乖顺地将男人的手指轻轻含住了。
但是他却也只知道做到这一步了……
接下来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他之前从来也没有接触过,所以只能不知所措地将男人的手指含在口中,而他自己则是抬着一双哭得湿软的眼睛,眼角上扬地盯着男人看。
他从口中发出些许微弱的呜呜咽咽的声音,长而卷的睫毛上下眨动,几滴眼泪顺着他的睫毛滑落下来,砸在男人的手掌心里面。
就像是一滴滴的剔透宝石,漂亮得不可思议,也……乖巧地不可思议。
于是真的就像是男人所说的一样,如果他的尾巴根上面真的有铃铛的话,那么此时现在一定也是在叮当作响了。
简直是满足了人心底里面最恶劣的欲-望和妄想。
身后面的尾巴也听话地随着男人的力度左右晃动着,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能若有若无地擦过男人的喉结,带来一点几乎让人无法抑制的麻痒,顺着脖颈传导进入胸腔之中。
带起心脏都不自觉地错乱了跳动的频率,开始慌乱地颤抖。
“求,求您。”
小魅魔的尾巴尖上面的桃心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
最后出现的是湿红绵软的眼角。
“求您,呜呜,求您,主人……”
时朗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附身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面吻了下去。
……
尤醉的神志自从落到这里来之后就混乱了。
他已经分不清楚这里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又或者是他的想象。
那男人脸上面的怪异面具和他的言语,就像是另外一种洗-脑的方法。
让尤醉在这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加深入地陷入到了男人所给他的身份之中。
他只是,一只男人的小宠物,还是不听话的那种宠物。
不听话是要被惩罚的,所以他必须是要足够的乖。
就算是最后被欺负得红着眼睛晃着尾巴哭了出来,还要趴在男人的怀里面求着他希望他再给自己多一点,自己可以的。
而当最后结束的时候,他那原本宝贝的不行的肚子上面,已经全都是男人的指痕了……
男人脸上面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了地面上,露出在丑陋怪异面具后面的那一张俊美熟悉的脸。
尤醉此时已经神志迷蒙了……
看见了这张脸甚至还能笑着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轻轻喊了一声老公你回来啦。
这里他已经将自己眼前的人误认成了是圣王。
男人的眸色却并不是银灰色的,而是血红色,他看着尤醉的模样,脸上面的表情似笑非笑。
就像是生气,但是表情却还是笑着的。看似开心,可表情里面却看不出来一点和开心有关的东西。
尤醉立刻就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
他的腿软了一瞬间,发出了一声轻喘,本来就娇软的声音里面多了很多惶恐。
“别,别凶我……”
他软软地抓着男人的手,几乎要哭出声来近乎是自虐一样胡乱的亲着他侧脸上那冰冷的面具,甚至都将那原本威严古怪的面具都弄上了点点的濡湿痕迹。
他这才将尤醉抱在他的怀里面,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抚摸着他的那一点凸出来的珠玉一样的颈骨,就像是在安慰一只落了水的可怜兮兮的小猫咪。
“宝贝,别怕。”
他的声音又再次低沉温柔了起来,眉眼缱绻,似乎竟然比起圣王来,更像是尤醉心目中所想象的那个温柔的丈夫。
“很快这一切就全都会结束的,到时候,你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时间已经不需要太久了,所以不要心急,只要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尤醉的耳朵此时已经出现了一股股的嗡鸣,只觉得他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忽大忽小,身子上面的不适感就像是海浪一样席卷了他的身侧。
他只能感受到男人的吐息和亲吻落在他的脸上,这很好地安慰了他已经疲累不堪的内心和身体。
这还是时朗自从见到他开始,第一次开始亲吻他的唇。
他之前说的话都很过分,但是当真的落在尤醉的身上的时候,这些动作却未必要有多重,更多的时候也只是在所谓的说说而已。
凭借尤醉黑暗系异变体的恢复能力,这样子的伤势甚至都不用花上几个小时就可以愈合得完美如初。
小魅魔被他亲吻得很舒服,这个时候已经学会了怎么样才能合适地摇尾巴,轻快地在身子后面晃动着。
眼睛却根本都没有睁开。
他甚至开始懵懂地回应着自己眼前的人,将自己的舌尖送入到男人的口中,结果被吸红了才被放回来,还怎么都推不开男人压住自己的胸口,最后委屈得都哭了出来。
可是渐渐地,少年的哭声渐渐也停了。
男人的手臂给了他安全感,他将自己的脸埋进那刚刚才让他弄得哭了出来的那人的臂弯里面,在那黑暗和周围的花香味里面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时朗脸上面的表情在尤醉睡着了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不管是之前的笑意还是努意。
他就像是陷入到了某种深沉的回忆之中,就这样抱着自己膝盖上面的少年,坐在这一片虚幻的花海之中,看着远处,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么。
许久,他这才终于侵入到了尤醉的识海之中。
少年的识海里面根本就没有对他被设下任何的禁忌,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
在尤醉的识海里面,时朗能够看见有一个个的黑色的小点,正在里面欢快地游曳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这些还没有成熟的孩子,就像是闻到了饵料味道的鱼一样,直直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游来。
他们迫切地围绕着他侵入的精神体,追着人脚后跟咬的小狗一样绕着他,向着他不停地讨要着食物。
这些种子比起刚刚播种的时候,其实体型已经大了近乎一倍,现在也能隐隐约约地看出来鼻子,眼睛和嘴巴的模样,只是身上的皮肤还是皱巴巴的,并且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并且它们脸上的五官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会随着动作时刻发生变化的。
时而眼睛在嘴巴的下面,时而眉毛在鼻子的下面,而眼睛爬到了头顶上面,总之是十分的随心所欲,就像是排列组合一样。
就算是都这样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还是挺像是个人的,可是还是称不上是漂亮。
不光是体型,这些种子的数量也是少了近乎一半,这是因为它们在尤醉这里缺衣少食,根本就没有怎么吃饱过。
尤醉根本就没心思给这群东西当什么妈,平时也只是留着他们好装可怜从男人们那里骗点能量。
这样子一来,它们当然也不高兴,直接在尤醉识海里面就闹了起来,努力地想要将他们的“母亲”吸干吃掉。
但是尤醉可不会这样惯着它们,反正他开放给他们的也只是最浅层的那一层识海。
他在后面将识海直接一封闭,就算是它们在第一层里面蹦迪也影响不到他。
所以很快这些种子们就知道了,它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它们吝啬的母亲的手里面获得一丁点多余的能量。
有些种子甚至还提前就开始了第二个阶段,直接就是对着身边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出手猎食,于是丰衣足食终于吃上了饱饭。
所以有几个已经长得格外得大了,此时凑在时朗的精神体身边摇着尾巴,尾巴看起来都比旁边的同类要大了一截。
时朗任由这些种子就像是见了亲爹一样地在他的身边可劲儿蹭,想要从他的身上榨取出一点能量来。
他就这样观察了一会,居然也真的就像是它们所希望的一样,释放出了一些能量。
这些能量虽然不多,但是比从尤醉那里拿到的能量可是要多上不少。
孩子出生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这么大方的人,都高高兴兴地晃着尾巴,在时朗的身边吃那些能量球,一口一个别提有多爽了。
如果不是不能说话,说不定就真的要直接喊爹了。
在他们吃的时候,时朗就是在一侧继续观察着他们。
好一会,他才勉勉强强地从这群种子里面提溜出了那一只几乎抢了一半的,体型最大的。
幸运种子用那张没有一点对的脸张开嘴,打了一个嗝,从里面吐出一个小小的能量球。
“就你吧。”
时朗用那种菜市场买菜一样子的语气说道。
他似乎还是有点嫌弃,但是也没有别的可以选了。
那种子却是似乎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来自于他的生理学上面的,父亲的气息……
他正开心地在他的精神体上蹭来蹭去,想要再依靠卖萌获得一点能量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尾巴上面骤然一痛,但是那痛苦却很快却又消失掉了,但是在他的尾巴尖上,却是多了一个深蓝色的印记。
将他和他身边的那些同伴,区分开来。
紧接着,男人将种子丢了回去,退出了尤醉的识海。
那花香味道逐渐更淡了,远处的花海也变成了星星点点的亮点,最后亮点的颜色消失掉,就像是被混合开来的颜料一样,被混合进了大片的黑暗里面。
整个世界都在崩溃,但是只有抱着少年的男人岿然不动,甚至还有空低头去看自己怀里人的脸。
少年此时在这里沉睡着的,是他的精神,而非肉-体。
人大部分时候的困倦,都是因为人类的肉-体需要休息而不是因为人类的大脑,而现在少年的肉-体和精神却很明显都已经劳累到了极致。
小魅魔在睡梦中的时候,似乎也有些很不安慰,嘴里面就像是在不停地吮吸着什么,砸吧着嘴巴。
男人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将自己的手指咬开,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吮吸着从里面流淌出来的鲜血。
“别急,慢一点……”
他轻轻地抚摸着小魅魔的脸。
“马上,就要结束了。”
在他的脸的中间,似乎在一瞬间裂开,变成了两张一模一样,但是却又截然不同的人脸。
左边的人银发银眸,神情冰冷淡漠,右边的人则是黑发红眸子,嘴角上勾,眼角含笑。
“等着我…宝贝。”
重叠反复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变成一种宏大而怪异的声响。
天空暗沉下去,等到一切都归于寂静,时朗将自己的手挡在少年的眼前,手心里面的旋涡晃动,悄无声息地送他离开。
……
尤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顿,甚至就连尾巴根都隐隐发酸,想要抬起来稍微动一下就难受得很。
这还是他恢复了半晚上的结果,不知道当时刚刚结束的时候,情况有多凄惨。
他只能感慨还好在这个世界自己的这具身体幸好还不是普通人,不然还真的应付不过来这样子的折腾。
吃完早饭之后,他打开了投影仪,照旧开始来看今天的新闻。
新闻没有什么新的花样,还就是和之前一样重复着一些相似的内容,基本上只要看过三个频道就已经直到全部新闻的模样了。
战局一边倒的局势有所缓解。
因为这次圣王的出现,让普通的民众们对于光明派多了很多信心,甚至就连战□□头都拉了出来。
在新闻广播上面也都频频出现圣王各种干净利落地杀死堕落种的帅气镜头。
最后拉大给脸部的特写,镜头再落到地面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或者是圣王一尘不染的披风上面。
眼神清澈、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在镜头前面抱着洋娃娃微笑。
“我相信圣王哥哥一定会赢,因为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到时候我就能和我的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去了!我们全家都在期待着那一天。”
没有任何人会对那样一双无辜清澈的天真眼睛流露恶意,大量的支持票落在了光明派这一边。
民众的抗战热情空前高涨,大量的物资被捐赠出来,金钱和物资都像是流水一样向着战场流淌而去。
圣王的宣传画像被摆放在了总统府前的广告投屏上。
实际上,民众们的意见在这短短的几天里面就完成了几次翻转。
首先就是当黑暗异变体首次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灭之渊出现并且直接宣战的时候,在网络上全然都是一片嘲笑之声。
因为在光明派多年的洗-脑之下,没有任何人相信就是凭借这样一直躲躲藏藏的力量能够和光明派对抗,在他们的心中这些所谓的黑暗派只是些阴沟里面的老鼠罢了。
这些甚至还有人设立了赌局,来赌一赌黑暗派到底要花上多长时间战败。
最后的结果显示,大部分的民众都觉得这场儿戏一样的战争吃醋的时间做多不会超过半个月。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不灭之渊对于大量已经有所蓄谋和计划的国家进行了迅速占领,甚至还没有到半个月的时间,全球大部分国家都已经在站长的黑色图册上被标-记上了表示黑暗派系的黑色。
民众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们整天都惶惶不安,并且对于国家和政-府失去了信心,觉得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临。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政-府有能力能够来保护他们,大量辱骂的言论被发布,舆论已经开始动摇。
就算是官方的媒体进行了多次辟谣也没有办法抑制住民众内心的恐慌。
网络上面各种谣言四起,言论开始了疯狂的一边倒,大量的人口开始在国家之间流窜,使得大部分还保存有控制力的国家都直接封锁了边境。
并且有很多的富豪考虑直接离开地球,因为地球很快就要变成“被黑暗系生物和堕落种所统治的炼狱。”
而唯一的生路就是离开地球,去找到人类最后的希望。
尤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新闻,他觉得网络上面网友的评论比那些冠冕堂皇的新闻报道更有意思。
[你看,这就是集聚效应的反面案例。
只要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发声的渠道,那么原本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面的小概率事件,就会被无限放大,并且引起恐慌。
就像是一个被一粒石子激发起一场海啸一样,特别是当这个小概率时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会发生的时候,那么每一个人都会有概率变成那颗石子,并且为其后面发生的海啸推波助澜。]
[的确如此,不过我喜欢称之为因为获取的信息来源过多而造成的恐慌扩散。
毕竟众所周知,在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之间,数据分析下面的人类往往会更倾向于相信后者。]
在圣王出现之前,上面的这些“灭亡派”的言论还甚嚣尘上。
而如今,知道圣王下场之后,为了稳定住民心,全球政-府都开始对圣王进行大量的宣传,甚至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内,电视上面就充满了各种对于战斗力排行榜和武力值的分析报告。
在他们的分析中,就算是半个地球的堕落种加在一起似乎也对于圣王无能为力。
甚至当人们每次打开一个频道,里面都会有一个主持人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分析目前的局势和情形,并且确定未来的战争结束时间。
在他们的话语之中,俨然已经将圣王彻底地当成了他们的救世主。
这些信息他都已经从二号得知了,现在只是又再次看了一遍。
尤醉对于这些所谓的报道里面那些刻意隐瞒和对于好的战绩大加宣传,而对曾经发生的败绩闭口不谈的所谓“言语艺术”很是感兴趣。
他觉得自己似乎更能理解人类了。
[我时常觉得人类在本质上面是一种极为虚伪的生物。
为什么人类在有的时候不能更加诚实一点呢?那样他们将会收获更多的快乐,并且也可以少花费一些时间在玩弄所谓语言上面。]
[比如?能不能请您举个例子。]
[他们都喜欢听到奉承的言语,但是在要求他人评价自己的时候都会要求他们客观。
他们都喜欢听到对他们而言的好消息,但是他们却厌恶别人为了让他们开心而对自己说谎……]
[他们内心往往自卑,但是表现出来却又很是傲慢,想要获得东西,但是却又厌恶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们的本质是这样的矛盾,但是却又很少有人能够承认自己的矛盾之处,并且来进行解决。至少就我的观察来说,很大一部分人类,都是如此。]
[似乎是很复杂的东西。]
[的确如此,但是当你掌握了诀窍之后,你会发现他们却也很好操纵。]
尤醉撑着下巴,看向投影仪的方向,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亮光。
圣王的投影就在他的面前,长长的披风在他的身后散开,那披风上面重叠三角形的南极星十字会的徽章样式格外醒目。
特别是在那件披风还在纤尘不染的情况下。
摆拍得甚至都有些刻意了。
已然是妥妥得将他来作为战争英雄来宣传,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全球的救世主,身上落满了圣光和人们的期待。
“人人都想要当救世主,但是救世主,最后却都是要死去的啊……”
投影仪将小魅魔上扬的眸子映照得发出淡淡的诡异亮光。
“毕竟死掉的,才算是英雄,不是吗?”
他的身边有着一幅侍从怕他闷给他拿的棋盘。
小魅魔身后的尾巴从衬衣下面伸了出来。
“砰~”他在口中发出配音。
深红色的桃心尾巴灵巧地卷起一只士兵,将对方的白国王撞倒了。
“滴滴滴——”
通讯器的传呼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有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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