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南还未说出口，身后已有人先一步将答案说出来。

  二人齐齐回头，看见一袭红色劲装的顾曦言沿着长廊，大步流星走来。

  “旧爱？”瑶嘉听到这个答案，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前任关系。

  转头看向叶思南，似是在询问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叶思南微微点头，算是证实顾曦言的话。

  又专门瞥一眼顾曦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这小子还挺直球，这么形容旁的男子与自己母亲的关系，不怕顾堡主削他。

  顾曦言走到二人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在瑶嘉和叶思南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瑶嘉的脸上。

  他耳力过人，远远便听见瑶嘉的嚷嚷声，还有叶思南故意逗她的笑声，心生好奇，便加快脚步赶来，没想到正好听见他们提及孟娇娇与鬼医。

  世上叫孟娇娇的女子不少，可能与鬼医掺和在一起的，除了母亲，便不会有他人。

  瑶嘉嗯了一声，“要是这么说的话，孟娇娇必然对鬼医十分了解。”

  顾曦言点头，“这是自然，他们青梅竹马长大，自然了解透彻。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娘就跟鬼医分开，嫁给了我父亲。”

  瑶嘉听到顾曦言提到“我娘”二字，顿时惊讶得失去表情管理。

  “你娘……孟娇娇？”

  顾曦言点头，“没错。”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瑶嘉原来一直不知道他母亲的闺名，难怪方才会一直追着叶思南问。

  若是她知晓的话，会不会直接来找自己？

  瑶嘉心中一动，没想到顾夫人年轻时还与鬼医之间有一段情史。

  不过顾夫人那般雷厉风行的女子，居然会有这么矫揉造作的名字。

  真是挺让人意外。

  心中不禁生出了许多疑问。

  八卦心顿时升腾起来，清了清嗓子，“你说他们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会不会是你娘突然看上你爹，变心之后甩了鬼医？”

  顾曦言闻言，脸色当即大变，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着，“胡说八道！我娘岂是那等见异思迁、负心薄幸、朝三暮四、始乱终弃、不念旧情之人！”

  将后面几个词咬的极重，意味深长的盯着瑶嘉，明摆着告诉她，那几个词说得便是她。

  他每撂下一个词，瑶嘉身体便向后倾一分，待他说完，背已经彻底靠进叶思南怀里。

  看着她这般心虚样子，顾曦言心情大好，可面上仍旧不表现出来。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走开。

  瑶嘉：…………

  身后人身体微微抖动着。

  瑶嘉瞥了一眼叶思南，只见他正努力憋着笑，心中顿时泛起怒意。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听着他怼我，你就这么开心吗？”

  见顾曦言走远，叶思南“噗呲”一声大笑起来，笑得肆意开怀，捶着一旁长廊上的柱子，根本停止不了。

  瑶嘉更加气愤，抬手作势要扇他巴掌。

  叶思南努力止住笑意，看着瑶嘉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指捏她的脸颊。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顾夫人。”

  说罢又开始笑起来，“哈哈哈……瑶瑶……你不知道……哈哈哈……江湖传闻……孟娇娇当年被鬼医始乱终弃……我以为……只是传言……哈哈哈……没想到……是真的……”

  虽然这样取笑一个年近半百的女子，况且这人还是瑶瑶的婆婆，行为真的十分不地道，可是……他真的抑制不住自己……

  瑶嘉呆愣几秒，嘴角越咧越大。

  最终，也忍不住跟着叶思南一起大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长廊之上，引得附近洒扫的丫鬟小厮纷纷侧目。

  已走出很远的顾曦言，不自觉握紧拳头，本想噎一噎瑶嘉，没曾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失策，真是失策。

  长廊处，二人大笑过后，各自收敛笑意。

  叶思南正色道：“现在已经知道孟娇娇是谁，直接找顾夫人打听鬼医之事，不就成了？”

  瑶嘉擦着眼睛里笑出的泪花，刚要点头，猛然记起顾夫人与顾堡主在他们回门后次日，便与顾曦言的几位师父偷摸离开京都。

  “怎么办？他们走时留的书信说要到友人那里过年，可究竟是哪位友人，我们并不知晓。”

  “那你直接去问顾曦言就好了？他应该知道。”

  “可是……”

  瑶嘉犹豫起来，虽说顾曦言现在已经与她成婚，可二人不过是形式上。

  刚才顾曦言那话明面上是在为自己母亲挽尊，实际上只有她知道，那是在指桑骂槐。

  “可是什么。”叶思南见她犹豫不前，整理着她耳边散乱碎发，“曦言不是小气之人，再说你是为了正事打听顾夫人，怕什么……”

  手轻轻摩挲她细嫩脸颊,“瑶瑶这么会哄人，三两句便能把他给哄好……”

  就像当初在凌云宫，不过几句关心的话，一个晚上的缠绵，他对她几年间所有的怨念全部化为乌有，只想竭尽全力守护着她。

  瑶嘉微微点头，“我先回院中换身衣服……待会儿再去。”

  转身耷拉着脑袋，往如意楼走去。

  什么叫心里有苦说不出，这就是。

  这后院里，她惹了谁都会去哄，唯独顾曦言，不行。

  叶思南看着她仿佛被抽干生气般的背影，无奈摇头，踮起脚尖，越过几个院落，跳进白花花院中。

  院中奴仆见他突然出现，也没多大反应，继续该干嘛干嘛。

  叶思南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掀帘子进到里屋。

  屋内书桌前，白花花十分满意看着手里拟定好的侍寝表。

  这几日可算将他忙得够呛。

  今日想着顾曦言休年假，便把人约到院中商议侍寝表落定一事。

  毕竟顾曦言年纪在他们之中最小，按着南宫修岚的要求，他得排在最后。

  本以为他会有所不满，谁知顾曦言非但没有异议，反而十分配合，甚至主动提出将他的侍寝时间往后挪几日也无妨。

  理由是这个月已经占有瑶瑶三日，十分知足。

  这让白花花深感意外，同时也对顾曦言的成熟与体贴刮目相看。

  这小子从前可是很霸道，当着他面把中媚药的瑶瑶掳走，后来还在瑶瑶与霜华成婚那晚，色胆包天欲对瑶瑶行不轨之事。

  他自然没同意，一切按着事先制定好的顺序，还有众人提的意见来。

  现在除了叶思南，大家都阅读过侍寝规则，并表示万分满意，麻溜签下同意书。

  一想到叶思南，白花花深深叹一口气，不知道他看到上面规则，会不会又开始……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脚步声打破屋内宁静。

  刚把头抬起来，一件白色绣花长袍飞来，将他篼头盖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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