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期的修楚非常调皮，比当初的小棺材不知道活泼多少倍。

  上蹿下跳，把家里能咬的都咬了。

  不止如此，还未训练好的它，更是随地大小便。

  温楚砚说它，它只会用那双委屈的小眼睛，摇着尾巴看温楚砚。

  导致温楚砚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只能向修柯告状，“修，修楚又欺负我。”

  每每这时，修柯总会轻拍温楚砚的后背，将人揽进怀里，“今夜让它睡屋外。”

  “不可以，修，已经寒冬，屋外冷，它会冻死。”

  寒冬季节，因为有修楚，他们屋里都烧起了柴火。

  知道温楚砚会心软，修柯失笑，“舍不得？”

  温楚砚不肯承认，“没有，他太弱了，显得我欺负它。”

  “好了，我去整理。”

  给修楚善后。

  抱了一会儿，温楚砚主动松开修柯，在修柯整理那些凌乱不堪的场面时，不忘对修楚说，“看你爸爸整理这些多辛苦，以后你要学会在外面大小便，不可以把家里弄得这么乱。”

  修楚眨眼着它那双可爱的眼睛，似懂非懂。

  温楚砚忍不住又抱了抱。

  就跟忍不住抱修柯一样。

  此时此刻的温楚砚，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修楚能成为他的‘情敌’。

  发现端倪是从修楚缠着修柯给它喂食开始。

  明明他与修柯拥抱着躺在床上，修楚总会跳到他们中间，迫使他们分开，然后狗头伸到修柯面前，用鼻尖蹭着修柯的脸。

  期间修楚都没看他一眼。

  蹭得修柯无可奈何后，修柯会下床，为它做吃的。

  一次两次就罢了。

  七次八次，每当他想跟修柯温存时，修楚总会扑到他们中间，打断他们的进程。

  关键修柯不止不恼，还好脾气，次次丢下他去为修楚做吃的。

  再后来。

  温楚砚偶然间看见，修楚用它的舌头舔修柯的脸，同时舔到了嘴唇。

  士可忍孰不可忍。

  当天晚上，温楚砚就把五十磅重、接近成年的修楚赶到门外，“今晚你睡外面。”

  说完不等修楚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直接把门一关。

  干净利落。

  修楚哀嚎，修楚低鸣，修楚激烈地扒着门。

  温楚砚一点都不为所动。

  秋高气爽，一身厚毛，怕什么。

  转头温楚砚就抱上修柯，“修，你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抱我了。”

  修柯低笑，“不要修楚了？”

  “先要你，它总是打扰我们，没有一点自觉。”温楚砚可怜，“它要吃饭，我也要吃饭。”

  “我去地窖给你拿血袋。”

  温楚砚抿唇，吻上修柯，长驱直入。

  分开之际，温楚砚侧头咬上修柯的脖颈，“我想吃你，修。”

  屋内干柴烈火，屋外修楚悲鸣。

  明明已经要了两次，温楚砚就是不让修柯下床。

  像是争宠的人一般，使出浑身解数留下修柯。

  修柯无奈又好笑，却也动情着，仰头亲吻温楚砚的同时，也为修楚说情，“结束后让它进来吧。”

  温楚砚转了转眼珠，“好。”

  这一次结束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修柯哑了嗓子，门外的修楚也哑了嗓子。

  为修柯清理干净身体，温楚砚给修楚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温楚砚还没来得及说话，修楚已经一溜烟跑到修柯的床上，声声低鸣，好似受了滔天委屈。

  温楚砚的脸当场黑了下来。

  狗长大了，还会学他告状了。

  温楚砚闪身，一把提起修楚的后脖颈，无视它挣扎的四肢，把它提到长椅边，郑重其事，无比严肃，“修楚。”

  修楚偶尔也是有眼力劲的，感受到温楚砚山雨欲来的怒火，它伏下脑袋，蹭着温楚砚的脚。

  温楚砚认真，出言威胁，“修是我的，先有我，才有你，你要是明白，这个家还有你一口饭吃，要是不明白，明天我就把你宰了，吃狗肉。”

  修楚‘呜呜’两声。

  温楚砚伸出手掌，“听懂了，就给反应。”

  修楚用鼻尖蹭着温楚砚的手掌，尾巴猛摇，满是讨好。

  温楚砚满意，拍了拍修楚的头，给它放吃的。

  …

  第二日早晨，被温楚砚认真‘教训’过的修楚，正在他们的房门外徘徊，时不时鸣叫一声。

  想进去又不敢。

  听见修楚的鸣叫，修柯睁开眼，掀被下床，为修楚做好吃的后，蹲在一旁看修楚吃东西。

  余光看到一样东西。

  转过头去，那样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温楚砚的鞋子，被咬烂的鞋子。

  神情微顿，无声叹了口气。

  这脾气到底像谁。

  *

  春去秋来，一眨眼修楚已经十三岁。

  失去年轻时的活力，大多数时候都趴在修柯脚边，一动不动发呆。

  只有给它食物时，它才来精神。

  步伐缓慢，老态龙钟。

  温楚砚知道，时间要到了。

  帮修楚洗澡，用木梳一下下梳着它的毛，温楚砚神情悲伤。

  仿佛心有所感，修楚侧过头，舔了舔温楚砚的脸，尾巴轻轻晃动着。

  好似在说：爸爸，没关系。

  搂住修楚的脖子，温楚砚无言沉默。

  修楚离去那天，温楚砚与修柯把它葬在木屋旁的泥土里。

  温楚砚靠向修柯，“修，修楚走了。”

  “嗯。”修柯搂住温楚砚的腰，“生老病死不可违，但我们曾爱过它，给予它关怀，它这一生，是幸福的。”

  “我知道。”温楚砚半垂下眼眸，“吸血鬼的生命太过于漫长，我已经不想再眼睁睁看别人离开，所以，我们也走吧。”

  “好。”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两人消失在修楚的坟前。

  秋风刮过，带着三两落叶，吹向立着的墓碑。

  爱犬修楚。

  …

  回到系统空间，恶魄看着清一色熟悉的面孔，眉头不着痕迹皱了皱，身体紧紧靠着修柯，“修，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凶。”

  早看恶魄不顺眼的哀魄一把将他从修柯身旁拉开，“装，你接着装。”

  怒魄在旁搭腔，“都是自己，心里想什么在座的都知道，演给谁看。”

  趁他们互掐，喜魄迫不及待抱住修柯，不忘亲着他的脸颊，“阿柯，我好想你。”

  本来还在互掐的几个人，看见喜魄所作所为，争先恐后也要抱修柯。

  甜蜜的烦恼。

  最后是天魂出手，一把拉出修柯，护在他身前，“够了，阿柯还要去下个世界。”

  其他人闻言，安静下来。

  修柯握了握天魂的手，转身进入下个小世界。

  修柯走了，天魂捻了捻手指。

  也算，摸到阿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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