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涵实在是不理解。

  “这是……？”

  她眼角耷拉下来，显得很失望，捂着胸口的手也垂了下去。

  陈思砚一下也有些失措，蹙着眉打量着她。

  “嗯？你以为是什么？”

  “我……诶，没有啦……我还以为是……鲜花什么的……就网上的那种……”

  卓之涵支支吾吾着，傻笑了两声，试图一笔带过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嗯……明白了。”他声音一下变得温柔，眼底浮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下次给你买鲜花。这次，先将就一下。”

  “诶？”

  卓之涵一下没听明白陈思砚在说什么，但看他把箱子从后备箱里抱出来，抬到了不远处空旷的河边。

  她赶紧一头雾水地跟上去，看陈思砚蹲在箱子前，仔细鼓捣着，一会儿切换一个面，觉得不对的样子，又调整了一下方向。

  接着，卓之涵看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点火器，侧身点引，点点星光燃了起来。

  卓之涵终于豁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陈思砚向自己迅速跑了过来。

  “这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所以，别眨眼。”

  “啊？这、这是不是烟——”

  “咻——”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束光自箱子腾空而出，向着夜空划去。

  “嘭——”

  那束光升入高空，在夜色中绽开了一株耀眼的花火，如斓似锦。

  第一束烟花还未消逝，第二束，第三束，又接连升空绽裂。灿然耀眼。

  拨开云雾，惊扰月色。

  卓之涵看直了眼，也没留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牵住了身边人的手。

  最后一组烟花没有升空，但在箱子周围噼里啪啦地炸开了流光四溢的火花。卓之涵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缩进了陈思砚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烟花将这夜归还，四下重新悄寂下来。

  陈思砚垂眼看她，撩了撩她额前在自己怀中蹭乱的头发。

  “这也可以算是送花吧？”

  “嗯？嗯……”

  她一下脸红了，察觉到他把自己搂紧了一些。

  “可是……为什么忽然……？而且这个……哪来的啊？”

  “去分公司的时候，想起那里是‘烟花之乡’，碰巧某些人好像喜欢看烟花。”

  卓之涵后知后觉忽然想起了什么，懊悔地大喊起来。

  “啊！糟了！我忘记录像了！”

  “没关系。”他声音很轻，安抚着她。“下次再录。不过……许愿了吗？”

  “啊……这个也……忘了。”

  卓之涵悻悻地撅起了嘴。

  “这种事也能忘？”陈思砚抬了抬眉，显得略有些惊诧。“看来你也不是真的那么爱许愿。”

  心在胸口怦怦狂跳的声音，比刚才的烟花炸得还要响。

  她很想告诉他。他在这里，她不用许愿。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夜里的郊外没有什么光亮，但不妨碍她打量这张完美的脸。

  贴在他胸口还是能闻到那缕香水余韵。她坏笑起来，故意说：“大少爷你好香啊。”

  “……你成功了。”

  陈思砚垂着脑袋看着她，眯了下眼睛，似乎是在责怪。

  “嗯？”卓之涵不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他勾下头，啄吻上她微凉的唇。

  他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颤抖了一下。

  “用你的气味，迷惑我，诱惑我，你大概是成功了。”陈思砚抬起脸，望向她在夜色中明亮的眼睛，目光灼热。“你知道晚饭的时候，你就把口红吃完了吗？”

  “……诶？”

  他伸出手，食指从她的下颌抚过，攀上她的下唇，指腹温柔摩挲。

  “你没补妆。而我，想这么做……想了很久了。”

  手顺着脖颈环到脑袋后，手指也插入发丝里，将她扣紧。

  他吻下来，带着清冽的夜风和怀中的椰奶香气，在她被撬开的唇齿之间，与她交缠在一起。

  她仰着头，攀着他的手臂，不自觉踮起的脚尖在向他迎合。

  缱绻的吻渐深渐沉，勾起欲念让人想要更多。

  陈思砚将她托起，抱在怀中，转身向车走去。

  他拉开车门，将她放进后座。

  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卓之涵耳朵一下红透了。

  “这……这里……”

  “不行？”他轻笑一声，俯身也钻进车里，在身后合上了车门。

  车内还盈着香水的气味，一瞬间化作意乱情迷的氛围。

  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迷惑了，脑子发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被他逼近，束手无策，但是心底却又隐隐期待着。

  他的身体探过来，贴近之后，呼吸也变得错乱。

  “你每次都说不行，这样显得我好像很叛逆。”

  他的鼻息凑到耳畔，传进耳朵的声音禁不住勾起她阵阵战栗。

  “可、可是哪有这样的，这……这车不是还要开去公司么……”

  “明天开别的车。”

  他轻描淡写地说，头也不抬，在她白皙的脖颈之间仔细吻着，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探进衣底寻找着什么。

  她软下来，决定什么也不想，让身体的本能接管这一刻。

  “车里还是太窄了……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说。”

  黑色的高级轿车静静融入夜幕，朦胧闷热的雾气很快氤氲开，为车窗蒙上了羞赧的颜色。

  ————————————————

  和陈思砚约会回来的几天之后，卓之涵跟着陈家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上岛了。

  她想起文一凯的邀约，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陈思砚那时会想也不想就替自己答应下来。

  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打算真让她去赴约。

  因为她现在，人已经在一万八千里之外了。

  经历了漫长的飞机轰鸣，卓之涵早已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

  这里靠近赤道，气温高得不似冬日。日照和海风中，她隐约看见那座伫立在海中的岛屿，和岛上似城堡一般的庄园别墅。

  陈家的私人岛屿？每每想起这几个字，她总有一种“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看不懂”的感觉。

  太不真实了。

  是的，像做梦一样。不，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直到快艇靠岸，刘大宇提醒她抱陈思晓下船，她才稍微回过神来。

  宅里有少数在岛上日常看守的本地工人，所以这次规模较小的订婚宴，陈家并未带来太多人。家佣里，只带了她，刘大宇和宁宁三个。

  卓之涵牵着陈思晓来到房间，折腾了一会儿，才刚安顿好，手机就响了。

  她一看，新消息。陈思砚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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