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霄看着那副画像，脑中浮现出一幕幕的画面。

“我和杨硕私下贿赂皇陵的工程人员替我们偷取这幅画，又花了一大笔钱雇船偷偷的运回来，你就不知道我们两个一路上有多心惊胆跳，你一定要给我们加薪水压惊，老天保佑，事迹千万别败露。”高中远兀自埋怨着，要不是杨硕神通广大，不然凭他一个人绝对没有办法偷到画，更别想过海关了。

“还好，没有损伤。”卫凌霄将他的话置之脑后，感叹的说道。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如果被发现了是我和杨硕做的，我们会被判罪的，我会变成偷盗国宝的重刑犯。”这是什么态度？他们为他做牛做马，换来的就是这种没有报偿又冷淡的对待？他还有没有良心啊？

卫凌霄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释放出来了，他想她，好想她－－－

“凌霄－－－你哭了？”高中远被他的泪水吓住，忘了他原本在叨念，抱怨些什么。

“南方。”卫凌霄不急着擦拭脸上的泪，忙不迭的擦净落在画上的泪水，怕会将画损坏。

“凌霄，凌霄！”高中远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得手足无措，拉着他的手喊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耳朵没聋。”卫凌霄甩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擦着画。

“你也太自恋了吧，要自己的画像，这副画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幅画？”高中远没见过他哭，但是这幅画却让他开了眼界，他不得不问。

“这画是她画的，我想留着－－－”卫凌霄抹去脸上的泪，承诺，爱恨容易记得，但这是他回忆里最珍贵的一部分，在经历前世的一切后，他要留下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什么跟什么？”高中远听的一头雾水。

“一千多年，我等她一千多年了。”卫凌霄满怀感激的说道，他没有辜负他的承诺，他说要在一起，现在，在一千多年后，他终于等到她了。

“你－－－你不必等，你想看那个女子时看看苏无恋就好了，她不是和那个女子长得一样吗？”高中远觉得卫凌霄又在说天方夜谭了，还好有一个和那女子长得一样的人，不然他就要爬进那坟墓里跟那个女子谈恋爱了。

“她们是一样的。”一样的容颜，千年的岁月没有改变她，也没有改变他对她的情，到底上苍对他们还是仁慈的，容许他们在来生再度相见。

“说到苏无恋，她人呢？”高中远往窗口看去，苏无恋没有在座位上。

“她请假。”卫凌霄兴奋的心情冷却了下来。

“生病了？”该不会是因为那座怪墓的关系吧？她还没去之前就不对劲了，去了之后情况更怪，现在回来了，连班也不上了。

“她在躲我。”他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惆怅。

“躲你？躲你做什么？你做了什么？”高中远紧皱了眉问他。

“对她说了实话。”卫凌霄叹了一口气，他说，她不信，他说，她流泪，甚至还想磨砂前世的一切记忆。

“你又说了什么实话？”高中远紧张的问道。那天在皇陵前他就把苏无恋逼成那样，这次苏无恋请假，一定又是他害的。

卫凌霄找了个光线明亮的地方将画挂好，突然问：“中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无稽。”高中远挥挥手，科学昌明，现在哪有这种事？

“情可动天，你不相信千百年前的人会在下一世相会？”卫凌霄泰然的问，缓缓的露出不轻易展现的笑容。

高中远抖着手指着他。“你－－－你别又来了，你也被苏无恋传染了？”怎么没有人告诉他这种疯病会传染？他应该早点把他们两个隔离的。

“若不是有轮回，我不会再见到她的。”天若无情不会有轮回，若无论回他们无法再次相见，他深信这是老天同情他们曾经爱的太苦，所以在这世再来补偿他们。

“凌霄，你被那个皇陵弄昏头了，不要再去想那座坟墓的事了。我们就当那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好不好？”高中远捧着脑袋大叫，都是那个皇陵害的，他早知道不该依他们的话让他们去看的。

“我没有被弄昏头脑，我更清醒了。”卫凌霄严肃的说，他在皇陵彻底重生，找到了自己，现在他才真正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且他也知道他是为谁而活。

“什么清醒？看看你，胡言乱语，怪力乱神，你精明如计算机的头脑呢？你的理智都跑哪去了？”高中远反问他。老是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这个样子叫清醒？

“爱情是没有理智的。”卫凌霄摇头，上辈子他可以不顾身份的爱她，这辈子也能，虽然他无法回到从前，但他能把握今生，爱情的国度里，理智不是必备的条件。

“我怕了好不好？你想谈情说爱就谈情说爱，不要扯一些有的没有的，你想追苏无恋不是吗？那你就别拿这些东西来吓她，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属于你的。”高中远被他爱恋成癫狂的模样吓得退避三大步，要爱就爱，他为什么一定要说些什么前世不前世的？

“我不必追求她，我只要让她想起来，只要她肯承认我。”她本来就是他的，如果她肯，她愿意，他会把自己的心送到她的面前，让她再收容一次，让他们两人的心不再流离失所，回到本来就该在的位置。

“承认你什么？”高中远愈听愈迷糊。

卫凌霄看着他不解的表情，然后走至窗前拉下窗帘，垂下眼，解开上衣的扣子，袒露胸膛。

“你干嘛脱衣服？”高中远搞不清楚状况，天气这么冷，他么事脱衣服干嘛？

“我要让你看清楚事实。”卫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拉出衣摆，暴露出腰际。

高中远瞪着他腰间那道红色的印记，眼睛几乎凸出来：“这－－－这是什么？”

“胎记，生来就有。”卫凌霄淡淡的说道，出生时身子就有这痕迹。

“我还以为这是伤口。”高中远忍不住靠近他，伸出手指轻碰那像极了伤口的胎记。

“它是伤口，是我前世的伤口。”卫凌霄轻声的说道，这是前世让他不得不离开她的伤口。

“什么－－－什么前世？”高中远被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不敢再去碰他。

“我和她的前世。”卫凌霄说出那让他难忘却又痛苦的年代。

“你怎么知道你有前世？”又－－－又有一个人会通灵，高中远开始怀疑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有通灵的本事。

“中远，在皇陵里发现的那太子，也就是画像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前世。”卫凌霄眼眸微敛，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

“这是胎记是我与她一起自缢是，被不明的水怪所伤留下的，那时我俩沉入水中，忽然出现水怪来咬杀－－－”卫凌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高中远瞪着他腰际的胎记，牙齿打颤的问：“你－－－你该不会是在说这个就是那水怪袭击你留下的－－－”

“对，这个就是我被袭击的痕迹，但我看到皇陵时，我这伤口痛得让我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但也就是在那是我才想起这胎记的由来。”

他的你就是在见到皇陵时全然恢复过来的－－－

“不－－－这太荒谬了吧！”听着卫凌霄的话，高中远愈退愈远，脸色变得苍白。

卫凌霄走至他的面前，“我们在水中遭到水怪的咬杀，痛得我一时昏迷过去，待我醒来，她已不再我的身边。”

“你－－－”空气疾速变冷，高中远拼命打颤。

“你记不记得的问说过那些水声，还有其他的声音？”卫凌霄握着他的肩膀问道。

“记得。”高中远惊吓的拔开他的手，退到一边。

“那就是我在水里听到最后的声音。”卫凌霄一步步的逼近他，直到高中远被逼退到墙角无处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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