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燕承昱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了一次。

  可他摸到他不是冰冷的床铺，而是温热的躯体，他也就放下了心，再次沉沉睡去了。

  直到他再清醒的时候，戚砚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边喝茶了。

  见他醒了，戚砚走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承昱感叹他的细心，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才说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这才什么时辰啊，怎么不多睡一会。”

  戚砚看着窗外炽热的阳光，微微愣了一下，违心地说道：“是啊，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一会也行。”

  燕承昱摇了摇头，道：“不睡了，感觉睡了好久了。”

  他刚想下床去拿自己的衣服，就被戚砚握住了手腕，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给你重新拿了套衣服，昨天你穿的那件被我送去洗了。”

  燕承昱的手顿了顿，也没多说什么。

  戚砚拿过衣服，放在了床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贴在燕承昱耳边说道：“阿昱，你昨天，真的好乖。”

  燕承昱现在还感觉腰还有点疼，闻言，恨不得把衣服直接砸他身上，戚砚早有准备，立刻笑着躲开了。

  “给你准备了粥，洗漱之后过来喝，我过去找温彻一趟。”

  他又在燕承昱嘴角处吻了吻，道：“我马上就回来，你好好吃饭。”

  等戚砚走了以后，他才发现，什么时间还早啊，分明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阳光都有点晃眼睛。

  这都得正午了吧。

  宁安端着粥进来的时候，看见燕承昱恶狠狠的表情，还愣了一下，想着自己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啊，又有了点底气。

  “殿下，用午膳吧，戚大人特地吩咐的，说是为您准备一些清淡的菜式。”

  燕承昱叹了口气，“拿过来吧。”他也确实饿了。

  戚砚确实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燕承昱拿着一本书在看，头也没抬地问道：“你留在宣城，到底是去干什么了？昨天都忘了问了。”

  戚砚也正色了几分，道：“我不是一直觉得顾准这个人不太对劲吗，再加上他跟着木秀之这么久，知道的内情恐怕比我们只多不少。”

  “在回京的前一天，暗殇发现顾准一直偷偷地在跟京中联络，我就想暂时留在宣城，又跟踪了他一段时间。”

  “我把他的信件暗中截了下来，发现与他联系的那个人就是燕敬新得的那个美人。”

  “我本来想模仿他的笔迹，暗中与颖妃联络，没想到顾准还挺机灵，发现我不信任他以后就想悄悄离开。”

  戚砚顿了顿，道：“最后我本来想直接杀了他，没想到还是被他逃了。”

  燕承昱思考了一会，沉吟道：“看来这个顾准的确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一定要跑。”

  “可是，你说，这会不会是木秀之生前要求他做的？”

  戚砚沉思了一会，没有妄下决断，“不一定，还是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在哪。”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燕承昱站起身，道：“正好，我也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太阳东升西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燕承昱看着夕阳西下，淡淡道：“可我却瞧着，西边空旷日久，也是时候填点什么了。”

  戚砚与他并肩而立，“臣也正有此意，不过用什么人，殿下可想好了？”

  本来是没想好，可楚茗的信给了他新的想法。

  收集信息，不就是他最擅长的事吗。

  …………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十五，这是每一年的中秋节。

  依照自古以来的风俗，人们在这一天要吃月饼，还要赏月。

  有些地区的人们，还会在院子里燃灯，用来祭祀神明。

  溪水潺潺，林木葱郁，一座凉亭立在了水中央。

  隔世独立，自有一番天地。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反射着月光，熠熠生辉。

  随着溪水的流动，光芒也随之流动着，像一条明暗交错的条带，无边无际地延伸向远方。

  燕承昱和戚砚坐在凉亭中赏月，月光轻轻洒洒地照耀在两个人的身上，就像是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衣一般。

  燕承昱偏头道：“上次我们也是在这里看月亮，你还记得吗？”

  “怎么能不记得，那天的月亮真的很好看。”

  戚砚摸了摸腰间那把匕首，道：“那会你还送了我礼物，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到礼物。”

  “听云，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听云卷云舒，我知道你喜欢这样，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

  “小可怜儿。”燕承昱笑着说道：“以后每一年，每一个节日，我都会送你一份礼物，你还有……很多很多次收到礼物的机会。”

  戚砚看见燕承昱笑了一声，“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就是……”燕承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候我想亲你来着，看你没有拒绝，结果还没怎么样呢，裴陌和宁安就来了。”

  燕承昱说着说着感觉很有意思，自己也开始笑。

  戚砚挑了挑眉，道：“那你再试试，看我这次会不会拒绝。”

  他们浓情蜜意，燕承昱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勾了勾嘴角，竟也欺身上前，在戚砚深沉的目光中慢慢靠近了他。

  唇齿相依，呼吸缠绵。

  接下来的事情，就算做过很多次，可每一次靠近他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全新的悸动。

  花好月圆，遥见璧人成双。

  …………

  这样的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了许久，自戚砚回来以后，他们终于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

  一个能够将东厂和司礼监联合在一起的机会。

  月圆之夜，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可在今晚，却几乎所有人都是难以安眠。

  整整一天，怪事一个接着一个  ，让人目不暇接，未能做出最及时的反应。

  今天辰时，几名官员被发现离奇死在家中，死状诡异，尸体已经僵硬，墙上还带着几个凌乱的血手印。

  午时刚过，司礼监发现批红的奏折不翼而飞，王祥私底下派人去找，却遍寻不得。

  到了晚上，燕敬所居住的龙章宫，窗外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鬼影子一般如影随形。

  可锦衣卫过来查探了一番，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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