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很真实，但终究不是现实。

  林天家的日常还在继续。

  小颖是真也好，假也好。

  至少她还是那个乖巧的妹妹。

  林天、宁月影和许八神也依旧爱着她。

  她们辅导小颖学习，照顾小颖的感受，努力让小颖快乐成长。

  “你们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但有件事，我想，我该坦白了。”小颖放下了吃抄手的汤匙。

  “什么事？”一家另外三个人放下了手中的汤匙。

  “尽管真相很残酷，但是我不得不说。”

  “你们瞒着我的事情，我其实都知道，很细节。”

  “……”

  “老哥死了一千三百一十三次，嫂子等到了第一千三百一十四世。你们开挂，你们对抗，你们失败，你们胜利。”

  “包括你为了胜利抛弃了一切我都知道。也当然，我知道你抛弃的一切里，包括我。”

  “我也知道，宁月影现在比我重要得多得多。”

  “……确实是事实，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天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便他本不想把这么残酷的事情说出来，包括对许八神说的都没这些细节。

  “我曾在梦里打算拆散你们，结果是我被抛弃了。”

  小颖哭了，很难受，即便是梦里。但那种感觉，被最亲最爱之人抛弃……

  “但在现实里，我还没有拆散你们。所以，我还有机会提个要求。”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有什么事情，都不许离开我。我该庆幸，现实中，我没试过要拆散你们。”

  “所以，说实话，你喜欢我吗？”

  宁月影开口了，尽管她真的很喜欢小颖，但小颖到底喜不喜欢她，她心里没谱。

  “我想说最讨厌抢走哥哥的你，但终究讨厌不起来。现实终究和梦境差别很大。我根本讨厌不起来你。”

  “即便他为我死了一千三百一十三次？”

  “即便是这样，我会很心痛，但我没资格怨你，都是他的选择。你也已经很努力了。你也已经很爱他了。”

  “那估计梦到的是别的世界的你吧，有这样的说法不是么？人会在梦境中看到另外的自己。”

  “她和你很像，但你们终究不同。”

  “是啊，我们终究不同，我不讨厌你，甚至很喜欢你，这点不是装的。但有的感觉也是真的，比如姐姐刚搬过来的时候。”

  “突然就要和一个人同床共枕，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不论她是多好的人。”

  “那……现在呢？如果不喜欢的话，一定要说。”许八神虽然刚开始时能感觉到小颖的一点抵触，但后来就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抵触了。

  “习惯了，而且对我很好，我有什么资格产生怨念呢？”

  “如果抛开资格和理性呢？你打算埋怨谁？”林天知道妹妹想说的不止前面那些。

  “你、你、还有你，我最恨你了，也最怨你了。但我又不得不……”

  许八神，宁月影，林天。这是小颖的顺序。

  “最恨你，却又不得不最爱你。”

  “那来出出气吧。你是我最爱的妹妹。”

  说着，把小颖揽到自己的怀里。

  林天也知道，小颖从来不只是那个傻白甜的可爱妹妹。

  小时候喜欢装成这样，逗他开心，也逗周围那群傻子。

  长大了，她累了，不装了，就成了林天最初说的那样。

  后来，宁月影来了，她又要伪装了，而林天压根没注意到。

  或者说，林天不知道哪个妹妹才是真的。

  “什么最爱的妹妹，你一直只会用这一句话骗我。”她轻轻捶打林天。

  对于林天来说，这是在挠痒痒。

  “你的一切改变，都和我无关。”

  看着林天健壮的身材，这和她印象里的林天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会包容我，我在你面前可以做最随意的样子。但当我走到外面，他们没有你善良。”

  “他们是残酷的，没有你对我这么好。所以我必须改变。”

  “当改变成了一种习惯，我会对自己有一种要求。”

  “遇到越优秀的人，就要变得越优秀，我遇到了她，所以改的最多，变化自然也最大。”

  “那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永远都不改变的你。”

  “可我已经改变了，并且不算什么坏事。我确实抛弃了你，也确实最对不起你。”

  “但没办法，她太厉害了，我只有最爱她，才能勉强配得上她。”

  “她就那么重要吗？”

  “她有多重要，你会不清楚吗？”

  “你说，她的爱，到底有多珍贵？”

  “确实……无比珍贵。”

  小颖又怎么会不清楚宁月影有多爱林天呢？

  宁月影太完美了，完美到林诗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小颖，只要你还认我当你嫂子，我就还会努力对你好，努力不把林天从你身边抢走。我……但只有和他在一起这点，我不可能被你左右。”

  “是啊，你都把他迷到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了，我又能如何呢？”

  这才是她面对宁月影时最无力的地方。

  “所以，我才讨厌你啊。你怎么就这么完美？”

  “比我好看，比我更符合他的性癖，连名字都比我更像他最喜欢的。”

  影和颖，林天最喜欢的是影，不是颖。

  尽管同音，但不同字。

  “所以你要说什么？羡慕？还是嫉妒？还是说要当阻碍？”

  “……我只是不想这么虚假了，不想再装什么乖巧可爱的妹妹。”

  “而且，你这么完美，我又不得不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完美啊？”

  小颖挣脱了林天的怀抱，她走到宁月影的面前，伸手抚摸宁月影的脸颊。

  “你看，皮肤都这么完美，我这么讨厌你都爱不释手。都不得不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小颖。不是因为你装乖巧，而是你对林天的爱。”

  “你对他的感情是纯粹的，他对你的也是。你知道吗？那道光，你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

  宁月影喜欢纯粹的东西，所以她喜欢上了那道光，经过一个月的观察，那道光──林天，确实符合她对爱人的要求，所以她们坠入爱河。

  看到小颖时，她就喜欢上了林天这个妹妹。因为她对林天爱的纯粹。

  “让我继续当你嫂子，好吗？我会努力保护好他，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宁月影轻轻抚摸着小颖的头发，即便小颖说讨厌她，她也依旧喜欢着小颖。

  或许，这才是小颖无论如何也要挑明的原因。

  她不希望林天瞒着她是一点，但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林天再受伤。

  “……好，这是你说的。”

  “我终究还是喜欢你啊。”

  “嫂子，嫂子，嫂子。”

  她怎么会不喜欢宁月影呢？

  乖巧可爱和不乖巧不可爱。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又有谁能说清呢？

  她只知道，那个最乖巧最可爱的她，过得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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