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站在屋顶远远看着跑向山下的流匪，掂了掂手中的几块石子，微笑着出掷石子，石子携着破空的风声准确击中流匪，流匪无一幸免。

  把山上的十几间屋子走了一遍，这群土匪还真没少忙活，金银玉石，布匹粮食堆了两间屋子。

  程雅看了一遍，这些东西也拿不走，想着也不能白忙活一场，抓了一把银票揣在怀里，权当工费了。

  下山骑马离开，经过镇子的时候往里正家扔了一支飞箭，飞箭正插入里正的卧房门框上，睡梦中的里正一下惊醒，拔出飞箭，只见飞箭上带一字条，上书“流匪已剿，速去报官”。

  里正不知是真是假，拿了字条，寻了小厮拉出马车，直奔府城。

  程雅纵马回了桃花镇，天还未亮，将马匹拴在周家门外，程雅从院墙翻进周源的屋子。

  屋子推开，惊醒了周源，他猛一看到程雅，吓了一跳，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程雅身边。

  屋里还有点黑，周源看不到程雅一身的血迹，但浓浓的血腥味遮掩不住，周源惊诧之下以为程雅受伤了，就要点灯查看。

  程雅拉住周源的手让他触碰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带着三分邪气笑着说道:

  “我没有受伤，这不是我的血，周源，我去杀人了，杀了好多人，我身上全是他们的血。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不高兴就去杀人，对于我来说，杀人比切菜容易的多，你看，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

  一听程雅说她杀了好多人，周源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盯着程雅说道:“你去杀了谁？”

  程雅随意的坐在凳子上，一身的血渍虽然干了，可这周身的血腥味还是让她极不舒服。

  程雅晃了晃一路被风吹的有些眩晕的脑袋冷笑着看着周源说:“一个村子，一个不留！”

  周源只觉得怒气上涌，他抓住程雅的肩膀看着程雅带着怒意问道:“程雅，我再问你一遍，你杀了谁？”

  程雅不屑一笑刚想开口，周源手上用劲愤怒的低吼，“程雅，想好了再说！”

  “一伙流匪！”程雅抚开他的手，她有点后悔了，回去洗洗睡多好，干嘛来这儿自讨没趣，她这是怎么了，似乎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程雅起身往外走，周源拉住她说:“我去给你烧水，你沐浴换身衣服再走。”

  “你不怕我？”程雅转头看着周源说。

  周源摇了摇头，看着程雅的眼神里有怜悯，“我心疼你！剿匪是官府的事，以后你不要去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烧水。”

  灶房紧挨着周四的房间，周源刚点着柴火周四就起来了，睡眼惺忪的说:“公子，你这一大早是要做什么？”

  “烧水，程姑娘来了，她要沐浴。”

  “啊，昨夜程姑娘在这过的夜？”周四接过周源手里的柴说:“程姑娘是又受伤了吗？公子你快去陪着程姑娘，我来烧水就行。”

  周源回到里屋，找出一身衣服递给程雅，程雅拿在手里一看，是女装，还很合她的尺寸，看着周源说:“你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周源也有点尴尬，咳了一声点头称是。

  程雅只觉两日的郁气全消，看着周源的眼神也温和不少。

  等程雅沐浴更衣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一碗鸡蛋面了，面条上盘着一个荷包蛋几根青菜，香味氤氲，程雅只觉得自己肚子要造反了。

  一碗熨帖的鸡蛋面吃下，阳光已经洒满小院，程雅与周源告别，周源有点不舍，但是他也到了要去书院的时候，看着程雅说道:“以后要做什么同我说一声可好，我会担心！”

  程雅点头离去，周源回到屋里，拿出程雅换下的血衣，扔到灶堂里化为灰烬。

  回到程家的时候，大家正好在吃早饭，赵悦早做了包子熬了稀粥，程雅又跟着吃了一顿。

  因为今天镖局的王掌柜要上门商议婚事，程家没有长辈，程霈便邀请了里正姚爷爷在坐镇。

  程霈作为家主也请假没有去书院，赵悦陈小云的食肆也歇业一天，张婆子一早就将院里打扫的干净利落，只等着贵客上门。

  辰时刚过，王掌柜携着王大勇带着四色礼物来到程家。

  进的门来，看着程家雅致的小院，王掌柜不住点头，早就听说这个院子修的别致，这次一见，果然不是镇上的普通民宅可比的。

  待进到会客厅，王掌柜看到里正大人正坐在上位上喝茶，赶紧走上前行礼问安。

  程家没有长辈，能请到里正大人主持今天的议亲，算是给足了两家面子，王掌柜心中踏实不少。

  程霈温文有礼，又有秀才功名在身，王掌柜觉得自己只是个粗野武夫，看到满身书卷气的程霈便觉得矮了三分，颇有些不自在。

  程霈看出王掌柜的拘谨，对待王掌柜以晚辈自居，言语中多恭敬，说话也是通俗易懂，不似其他读书人动不动拽些之乎者也，交谈中令王掌柜如沐春风，对程家更是高看。

  王掌柜常年行走江湖，更是不拘小节，爽朗大方，两家也算相谈甚欢。

  因着两方都不是迂腐的人家，陈小云也被叫到了会客厅，与王掌柜的见了礼。

  王掌柜自也是去食肆吃过饭见过陈小云的，此番见了更觉得她落落大方，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言辞爽利，待人温和，一看就是能当家理事的性子。

  见过了陈小云，王掌柜笑的更加真诚，原还想着陈小云是个寡妇，心里多少有些芥蒂，只是看王大勇一番痴心不改，王掌柜又不是他的父母，自然不好过多干预。

  如今与陈小云几句交谈过后，只觉得王大勇这小子还真是眼光不错，看人很准。

  两家一番商谈之后，将婚期定在了六月十六。

  又隔了一日，到了四月十二，也是辰时刚过，薛掌柜便带着外甥董浩然来了。

  赵兰已经于昨日回家，听说陈小云定亲，两人关到屋里聊了好一阵儿，出来的时候陈小云的眼眶红红的。

  赵兰已经提前将薛掌柜和董浩然家的情况与程雅和大家说了。

  董浩然是家中次子，长子已经成亲。家中虽有良田百亩，可供养一个读书人花费很高，因此，董家日子过得也不宽裕。

  好在，董浩然是个上进的，书读的还行，人品也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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