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

  一座十分破旧的土胚房。

  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妇人正在洗衣服。

  破旧的小木门虚掩着，唐永盛推开木门，喊了一句：

  “三婶儿，有外地的亲戚来看你来了！”

  “外地的亲戚？”

  雁子奶奶闻言有些狐疑，但是还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奶奶！”

  就在这个时候，陈文杰也在门口停好车，赵书雁看到老人家走出门来，打开车门，向着老人家挥了挥手。

  “雁子，你怎么来了？”

  “我没做梦吧！”

  老人家看到了赵书雁先是一愣，然后眼里流出了泪水，颤颤巍巍地向赵书雁走了过去。

  “奶奶。”

  “是我，我是雁子，我来看您了。”

  赵书雁小跑着来到老人家面前，搀扶住了老人家。

  “雁子？”

  “难道她是……永信的闺女？”

  “我的天呐，出落得可真漂亮，和仙女似的。”

  “这闺女长得一点也不像永信，关键是也不太像永信那口子啊？”

  “难道这就是我家那小兔崽生物上学的基因变异了？”

  唐永盛在心里嘀咕一声，然后和雁子奶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雁子，这孩子是谁啊？”

  雁子奶奶看到陈文杰，不由地出言询问道。

  “奶奶好，我叫陈文杰是雁子的好朋友。”

  陈文杰主动出言说道。

  然后打开后车门把手，将赵书雁买的东西全都搬下来，然后又打开后备车厢，又拿出一堆东西，出言说道：

  “这些是我和雁子的一点心意。”

  赵书雁：“？？？”

  “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竟然还瞒着我放到后备车厢了，我说我要打开后车厢放东西你不让我放，原来是怕被我发现了。”

  赵书雁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陈文杰，出言说道。

  “第一次来奶奶这里，总不能空手来。”

  陈文杰笑着说道。

  “哎呦！”

  “你说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来奶奶这里还那这么多东西干什么，雁子你不是还在上学吗，你哪来的这么多钱给奶奶买东西？”

  “你们赶紧把东西退回去，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雁子奶奶出言说道。

  “奶奶，我高考结束了，考了全省第二，被东海大学录取了，还给我免除了四年的学习费用，另外学校还奖励给我很多奖金，而且我高考一结束就在奶茶店打工，我现在可以赚很多钱。”

  赵书雁十分自豪地出言说道。

  “奶奶，我是全省第一，也被东海大学录取了，和雁子是同班同学，我的奖金比她还多，而且我现在还自己创业，算是小有成就，现在我们两个都不缺钱。”

  “所以这些东西您就安心收着吧。”

  陈文杰笑着说道。

  “全省第一，全省第二，同班同学。”

  “哎呦，你们两个可真是好孩子，太厉害了。”

  雁子奶奶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连连点头。

  赵书雁考了全省第二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是万万没想到，开车送她来小塘村的小伙子，竟然是全省第一。

  她看着陈文杰，是越来越满意了。

  这小伙子人长得帅气，学习也好，自己创业还能赚钱，还真是个一等一的好孙女婿，就看人家开的车，就很漂亮，一看就很值钱。

  雁子的眼光实在是太厉害了！

  “都别在这愣着了，赶紧陪奶奶回家。”

  雁子奶奶笑着出言说道。

  陈文杰来来回回搬了三趟才把这些东西搬到家里。

  这土坯房虽然老旧，但是里里外外都打理得很干净，而且主屋也都修缮过，可以看得出雁子奶奶并没有受到什么苛待。

  不过雁子的大伯有一儿一女，儿女都不太争气，雁子大伯只能拼命地去打工赚钱，为儿女置办些家业，雁子的姑姑们过的日子也很一般。

  所以说什么叫孝顺？

  如果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十分窘迫，就算是孝顺，又能如何孝顺？

  这或许也是很多农村老人的真实写照。

  他们没有高额的退休金，儿女们也如同他们那样，日子过得很苦，只能出卖廉价的劳动力赚点微薄的工资。

  而且他们的子女也有子女，儿女们也要照顾自己的子女，为了自己的孩子努力工作，拼命赚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那点可怜的孝心就只能是让自己的父母可以做到吃喝不愁。

  “文杰啊。”

  “雁子是个好孩子，就是这命太苦了。”

  “她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母亲寄人篱下，她的养父和母亲也不把她当人看，我记得她和她母亲走后的第三年，终于让我打听到了她们娘俩去了哪里。”

  “那年冬天我顶着大雪，去了一趟龙城市，终于在棋牌室找到了她们娘俩。”

  “那年雁子才四岁，穿得破破烂烂的，那么冷的天穿了一件很薄的衣服，在雪地里罚站。”

  “她的养父和母亲在屋里冷眼旁观，逗着自己一岁的儿子，我说他们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会这样对待一个四岁的孩子？”

  “当时我的心就像被揪了一下，我和雁子妈妈大吵了一架，想要将雁子带回村里来，但是雁子妈妈不同意，而且雁子只有待在城里才能上好的学校，所以我只能选择让雁子和她母亲待在一起。”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年都会去城里看雁子几趟，如果雁子不在她母亲和养父的视线之内我会和雁子打个招呼，甚至带着她去买点东西，逛逛街。”

  “有的时候她在棋牌室里干活，我只是远远地躲着，看着雁子。”

  “雁子这些年吃的苦我都看在眼里，这孩子能走到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记得有一年……”

  雁子奶奶眼里含着泪水，和陈文杰叙说着这些年发生在雁子身边的事情。

  这只是她亲眼见到的，还有许多是她没有见到的。

  赵书雁就像是吃苦瓜长大的孩子一样。

  “奶奶，一切都过去了。”

  “我现在不也挺好的。”

  “我现在长大了，我也考上了大学，以后我可以找到好工作，我可以离开那个家，再也不回去了。”

  “以后我赚钱好好孝顺您。”

  赵书雁强挤出一抹笑容，安慰着奶奶。

  “奶奶，您放心吧，有我在，雁子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以后她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甜，因为她小的时候把这辈子的苦都给吃尽了。”

  陈文杰也出言说道。

  “好啊。”

  “你们两个都是有本事的好孩子。”

  “只要你们以后好好的，奶奶就放心了。”

  说着，雁子奶奶一只手抓着雁子的手，一只手抓着陈文杰的手，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陈文杰：“？？？”

  所以说，这就算是见家长了吗？

  我这是得到家长的认可了？

  赵书雁则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被陈文杰抓着小手，心里扑通扑通，小鹿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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