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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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方超反馈回来的消息,温言奇突然觉得,昨晚临时更改议程并不是个好办法。
从时间上判断,纸条该是傍晚时候塞进去的,拿到纸条后再回想起这几天的传闻,同房间的人必定要议论,但绝不会打电话或者聚在一起公然扯这个事。尤其是这个事件已经被人大办公室的人发现并且收回,想不想投票都会防着隔墙有耳。
今天突然更改了议程,全部代表就凑到了一起。向继平那边进展缓慢,时不时的就又有人被叫出去谈话。
按方超的话说,会场上交头接耳的人比较多,谈话回来的人,突然回了会场,就会引人关注,嘈杂声时不时的就会涌起。尤其后面几排,出去的人再回来不便回原来的位置,只好就近找个位置猫下,谈话的越多,后面的人就越多,慢慢的竟和前面几排空出许多位置来。而前面几排干部,又都是昨晚谈过话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但,话说回来,按昨晚向继平那个架势,做工作是必然少不了的,王力也好,温言奇也好,遇到如此情况,都不会冒然如期举行选举。
话倒是可以谈完,倒也留够了交头接耳的时间。
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尽显疲态的人大主任向继平。
人都说当事人着急,其实等待又何尝不是,或者说背后不露面的其实最焦急,王力便是如此。温言奇几个人一晚上,一整天都在分别谈话,效果怎么样,能不能达到预期,会不会影响选举,都一无所知。待在宾馆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除了等,还是个等。直到所有相关的人都聚齐,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焦急的心理就达到了顶点。
温言奇不由的佩服王力,这种时候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安然若素。
他不急于问,只是指了指沙发,让向继平喝口水。
向继平讪讪的哎了一声,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便放下了杯子。温言奇心里一笑,谈了一整天的话,向继平想必喝了一整天的水,自己就是如此,别说水,就是来一桌子山珍海味都不一定吃的进去。
“说说吧,谈的怎么样?”王力这才开了口。
向继平便说:“人大这边总共谈了七十多个代表。大部分代表还是维护组织意图的。都表态不会被那一张纸所蛊惑……”
“剩下的呢?”,王力皱了皱眉。
“剩下的,我感觉他们还是有想法,虽然嘴上也说既然组织上提名了胡纪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胡来。但反过来又提出纸上或者这段时间的传言,组织上有没有调查?”
温言奇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应该算是时代进步了吧,这种事搁在原来,代表哪里敢问这样的话?这算是质疑还是要求?不知道向继平怎么回答的,但怎么回答都说不清这样一个问题。你说调查,明明就是撒谎,你说没调查,又怎能信誓旦旦的说胡纪凌没有问题?不是权力压死人的年代,凡事都要注重个影响。活不能说满,事不能做绝。思来想去向继平也只能和自己一样,往塞纸条的人并没有提出具体证据上来。
仔细回想事情的来龙经过,先是传言,后是塞条子,抛开胡纪凌得罪人的说法。这些人难道真是道听途说,还是想用这种方法倒逼市委查证?但以这样的方法,闹大了事情,当年的李辉都不肯就范,更何况市委书记张相伟?你说胡纪凌与金辉公司有经济来往,却又不说怎么来往的,和谁来往,只有这样一个说法,仅凭一张纸,纪委就要查?就算查了,两头一叫人,两头一否认,还不是个不了了之?
“你们怎么回答的?”,王力果然也很关注这个问题。
向继平立即说:“我们说又是传闲话,又是塞纸条子,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怎么查?凡事都要讲证据,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要维护组织意图……”
“嗯……你们是这样说的……”,王力机械的点了点头。显然,话只能这样说,大致没有问题。但也说明了,就眼前这些事,市里并没有查证的打算……
也就是说,提出问题的代表,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向主任,你说的这些提问题的代表,是不是包含在昨天没有主动上交的人里面?”。王力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坐起身来。
向继平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才含混的说:“不全是,我印象中有四个还是六个来着,不在昨天的名单中……”。
王力的眼神立即变得犀利,剑一样的射向向继平,但瞬间又黯淡下来。
要说向继平这两天的表现实在说不过去,这么重大的事,总是用大概,大部分这样的模糊性词语表达。王力刚才的问话,明显是意识到,如果在名单里,就说明还是那些人,如果不在名单里,就是那三分之二里面也有问题,而且这些人已经明确表达了对胡纪凌的怀疑,远比那些不主动上交的更为严重。整个人大,单向继平就遇见了四个还是六个,其他副主任呢?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呢?好的话,一个都没有,有问题的全部集中在了向继平这里,坏的呢?每个人那里冒出一两个,算下来又变成了二十多个!
但,说实话,一天时间谈了七十多个人的话,又不能做记录,谁说了什么全凭脑袋记忆,按向继平的年纪,也只能说个大概了。
王力想批评,顿时又觉得批评毫无意义。
半晌,才问温言奇:“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明天能不能选?”
王力问的很犹豫。看起来工作都做完了,但反馈回来的信息仍是模糊。温言奇自己谈的人,是有把握的,县委包括韩云辉在内的几个常委,都说没有问题。现在看,矛盾还是在向继平这里,也就是那些行业代表,他们没有公职,又来自于市井当中,本就容易受这些流言蛊惑。不好用别的手段压,只能开导,但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开导起来就没有底气。
来之前,温言奇就作了估算,就算上突然冒出来的几个有想法的代表,按照最差估计,也能过半,胡纪凌当选是没有问题。而且这个最差结果只是心理预期,温言奇不太相信会出现这样一个结果。
便对王力说:“王书记,现在这个状况下,我认为胡纪凌当选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选票会有损失。”
“你估算会出现多少?”
“出现最差结果的可能性很小,真正不愿意投票和弃权的,我估计不会超过三十张……”
“那也近四分之一了……”,王力紧缩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哪里见过这么低的得票率?”
“王书记,这也仅仅是估算,实际情况不见得就这样。现在还有时间,我和向主任再做工作!”,温言奇表态道。
以往的选举都是一两张的差额,再不济了也不会超过五张,胡纪凌真若少了三十张,真就破了天荒了。
本想着人大熟悉这些代表,现在看,县委必须出面。
温言奇的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谈这个话了,毕竟一天时间被约谈两次,还要顾及这些人的心里感受。
不料,王力却摆了摆手说:“话不能再谈了,再谈下去这些代表就会曲解市委的意图。也可能误认为组织上已经认定这几天的风言风语里有他们参与……反倒不利于选举。”
那又如何是好,就算人大会议是向继平召集,说来说去还不是云州地界?温言奇顿感棘手,真要选票少的太多,别说胡纪凌坐不住,自己也坐不住。
事情往往就是一波三折,从昨天的担心他落选,又成了现在的发愁选票减少。这真他妈的成了特色了,整个云州县领导都成了胡纪凌的竞选班底,而他居然没有竞争对手。如果放在外国是不是就算是丑闻?有了丑闻又怎么办?人家是解释,自证清白。
我们居然要做选民的工作!
话说回来,这胡纪凌如今又在哪里?在园区?在市里?还是在哪里躲着?
事出来了,反倒看不见人了,这他妈算哪门子选举!
王力说不谈了,也有道理。本来今天突然的学习就与会议格格不入,又加上代表陆续约谈。温言奇不在会场,但想都想的出来底下人会怎么议论。尤其那些不受管制的代表,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摆在了桌面上,再谈?霸王硬上弓只能适得其反。
可不谈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纪凌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会议代表?
扶上马、送一程,还得让跑起来。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实则想不到当年李辉硬要提拔李国胜的情形安在了自己的身上,如今胡纪凌也要硬选出来,还要选的好看。
此时,王力不说话,雷文耀不说话,向继平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温言奇也陷入了沉默,心里却万分焦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失掉了,浓浓的夜色又一次漫过了天际,淹没了冷冷清清的街道,吞噬了整个宾馆大楼,又向几个人的心头压来……一寸、一寸的浸没了整个身体。
能不能让胡纪凌做个解释呢?脑子里突然又冒出这么个想法,但一瞬间又被自己否决了,怎么解释,给这些人解释还是给全体代表解释?你说黑,我说白,吵架都吵不到一起去,更何况解释?
或者不要说谈话,陪王力出面,找这些人再聊聊?毕竟他是市委副书记,说话的分量要大的多……只是,这个话怎么说出口?本就是云州惹的乱子,自己的屁股央求别人来擦,真是不好说。
如果王力自己提出来就好了……
可他还在思考着自己脑子里的万全之策。
领导一思考,就不好打扰。
时间怎么如此之快,向继平来的时候还有些光亮。
时间又怎么如此之慢,这么长时间过去,仍旧黑的无边无际……
终于,王力放下了一直敲着的二郎腿,嗓子里发出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叹气,又像是清了清嗓子。
半晌才说:我给张书记打个电话……说罢转身进了里屋。
见王力关了门,向继平立即对温言奇说:书记,能不能请王书记出个面谈谈,我把那几个人叫来,时间还来得及,再拖下去真不好办了。明天还是不选的话,又干什么?要不然休会?我们确实没做好,大意了、大意了,惹了这么大的乱子……
“不说了……”温言奇心烦的摆了摆手,向继平还有县委兜着,自己又让谁兜着?谁不知道再拖下去很麻烦?王力想了这么久才肯给张书记打电话,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主意,而这个主意绝不是他自己出面再谈!
想来也是,前面谈过的有没有问题不说,现在矛盾集中在了这些人身上,此时接手再谈,什么结果先不论,选举的时候出问题,谁最后谈的谁负责。温言奇或者向继平是躲不过,王力怎么会主动伸出头去?
“他妈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雷文耀就像是一个看客,憋了一晚,此时才敢点了烟,着急慌忙咂了几口,赶紧掐灭,顺手打开了窗户。一股冷风猛的窜了进来,寒彻肌股……
向继平不停的叹着气,惹人心烦。
再一看表,居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谈不谈的,和谁谈,怎么谈,都不要再想了……
门终于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王力若有所思的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缓缓的陷在了沙发里,拿起了早已见底的茶杯,看了看,又放在一边。
向继平见状,慌忙起身,腿上的文件撒了一地……
等茶杯再次摆在王力面前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刚才请示了张书记,不选了!”
“不选了?”,雷文耀顿时一惊,屁股都从沙发上抬了起来。
温言奇忙使了眼色,雷文耀意识到失态,忙顺手拿了杯子假模假式的喝了一口,眼睛仍旧盯着王力。
王力道:“明天议程不做更改,按照你们原来的计划,把会议开完,雷文耀正常履行选举程序。胡纪凌,人大常委会不作推荐。”
实在没想到王力沉思了这么久,居然出了个这么个点子,胡纪凌直接放弃参选!都说王力谨慎,居然谨慎到这个地步!胡纪凌已经代副县长一个多月,说不选就不选了。这算是对这张流言和白纸妥协了吗?张相伟又是怎么考虑的?如此一来,从县到市能不议论纷纷?
王力接着说:“向主任,通知你们人大办公室,连夜更改方案,取消胡纪凌选举议程,明早直接放在座位上。县委通知胡纪凌立即回市里,明早接受组织问询……”
不光放弃参选,还要调查胡纪凌!怪不得王力思忖了这么久。温言奇恍然大悟,这个主意,看起来是市委妥协了,其实做法更为稳妥。与其承担胡纪凌落选或以很难堪的数据当选的后果,不如顺应议论,退出选举,调查核实。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好事,但议论的结尾还不是得说市委在任用干部这方面很谨慎、很公正?无论是对张相伟还是王力,其实都算变坏为好了。
胡纪凌岂不是没脸了?莫名其妙的挂了一个月的副县长,又被所谓流言和纸条搞的台都上不了。前所未有,亘古未闻!
温言奇长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个结果。而这个结果的后果又是胡纪凌接受问询,问出来事了,说明流言说的是事实,市委接受群众反映及时制止了腐败分子当选。问不出来事了,说明胡纪凌清白,更说明市委的公正和公平。
无论最终的问询是什么,温言奇或者向继平身上的压力顿时变小,说会议组织不力,连市委都要妥协,县委又能强硬到哪里去?说做工作不力,胡纪凌要接受问询,谣言变成了正规军,市委都要重视,云州又怎能压制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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