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为香离开县委大楼上了凯美瑞，系好安全带一时拿不定主意，刚才满口的答应尽力而为，如今冷静一想这事有点难办，自己真的可以说动杰西卡吗？人家也是替老板打工的，会不会为难人啊，想来想去有种被一群老狐狸给忽悠上贼船的感觉，遇事不决找男人，是所有女性的统一认识，郑为香副科长也不能例外。

  电话里，“你的意思他们让你去找杰西卡说说不要撤资？”

  陈友明刚刚坐上QQ去孔令霞家，罗玉婷和纪一飞先回范堤，明立言直接赶回金陵，家里母老虎都打来十八个电话来催。

  郑为香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县领导一上来就给我解决股级待遇，我哪能抗拒啊？我现在怎么办啊？有点骑虎难下了，唉。”

  陈主任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大脑快速运转着，怎么办呢才想两全其美，既要还要，好难啊。

  “行了，你直接联系杰西卡，小老外还是比较单纯的，也许她心一软也说不定啊，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最终结果，大不了咱不要当这个什么副科长还不行吗？”

  郑为香想了想也说那就大胆一回，又不是去相亲，怕啥！

  陈友明瞧了一眼在认真开着车的孔小姐，侧脸真好看，有点像刚刚声名鹊起的章某某，心里乐死了，看来自己和知名导演的审美差不多，呵呵。

  “晚上可不能和我爸喝太多，他上了年纪脂肪肝很严重了，听见没有？”孔令霞再次提醒。

  听见了，只要他不劝我也不硬杠。陈友明讲了自己的看法。

  不行，他劝你就举白旗求饶，听我的。

  行行行，今晚不喝了，就说中午喝多了。我的大小姐。

  那还差不多，就怕老孔饶不了你，到时我联合彭部长来拯救你，放心。

  陈友明还是觉得杰西卡那必须说点啥才行，于是开始发短信，纯中文，“改一下方案，同意不退钱，但是要重新签一份协议，预付款改为三年后的地税。”

  秒回，“喔开。”

  “要算利息。”

  再秒回，“明白。”

  郑为香这还再准备说辞，接到家里的电话，姑妈走了，让她抓紧赶回去，那就不再琢磨局外事赶紧发动车子。

  又是走走停停到了姑妈家不远处下车，已经感觉到丧事的氛围，屋子外面已经开始搭彩棚，门口升起来幡子，屋里屋外都是进进出出的亲戚，人人脸上充满着淡淡的悲伤。

  见郑为香走过来，郑母擦擦眼泪招手，“香子，县里找你作甚啊，阳历年也不能让人休息。”

  “有点小事，不重要的。可惜，我没能陪姑妈到最后，小时候她对我可好了。”

  唉，就是这个理啊，所以这领导有点不通人情啊。郑母小声说道。

  谁说不是呢。

  很快老郑给孝子孝媳披麻，三对小夫妇加上孙子辈的纷纷跪下低头挨个等着舅舅亲手挂麻绳条到颈脖处的，这是黄海和淮州一带的风俗，必须要娘家人批了麻才能给来奔丧吊孝的发孝布，女人通常是长及腰身的对折头巾披在头上拖在身后，男的常规佩带臂章或者白帽白腰带，看主家怎么安排客随主便，孙子辈会在白色孝布上加红色毛线，重孙辈换成蓝色毛线。

  老郑是老一辈里年纪比较小的舅舅，郑为香还有几个姑妈，都赶来参加送别，反正这里的丧事也是古礼很多，讲究礼多人不怪。

  郑为香是娘家侄女涉及到她的事不多，大部分时间帮着照应一下姑妈家几个孙子辈的孩童，人多事多家里人都照顾不了，只有第一天给亡者“送饭换饭”时她跟着大家一起走个过场就行。

  半途练向琴打来电话，听见手机里传来哀乐和唢呐声，惊问谁的丧事，郑为香解释了一下，练主任哦一声就不再问，都是平常事不稀奇。

  “小郑啊，那边联系过了吗？你知道的县里领导都急着呢，还是要化悲痛为力量，看看早点啊。”

  “我知道的，等晚上我回去就打电话给杰西卡小姐。”

  挂了电话，郑为香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加上受到现场悲痛氛围的感染，一时来了情绪，泪珠不争气的汩汩往外流，抬头看向天空，一片灰蒙蒙的见不到太阳，还阴冷阴冷的，寒风吹得彩棚布哗哗响，空气中弥漫着很浓郁的烧纸烟味，感到非常压抑，头还有点晕乎乎。

  到了晚上亲戚都回去，郑父留下来守着，郑母和郑为香回去休息，一天下来也很累人，洗洗躺在床上，郑为香还是有点没信心，思来想去还是打给男人寻求帮助。

  陈友明喝了两瓶白酒，被彭部长硬留下睡客房，大概洗漱一下就钻被窝，接到电话，听了一会，口齿略带点结巴说道，“这，不是什么难事，香香，打电话给她，我白天都打过招呼了，嗨，你不知道吗？我和她也很熟。她很好说话的，但是不管杰西卡怎么说，你可把握好分寸，对，和县里汇报要有节奏，可不能让他们觉得一切都是唾手而得顺理成章，不错，香香姐一看就是聪明的小姑娘。”

  “讨厌，是不是你觉得我还是小姑娘吗？我都二十六了，早就是老姑娘了，就怪你不肯，我可不能再这样拖着了，不然我就找别的男人，哼！”郑为香突然觉得没那么纠结了，反而心情一下子好转。

  陈友明哈哈笑起来，此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麻溜的进来挑起被角就上了床还挤靠在陈友明身上。

  “和哪个姐姐通电话的？”

  陈友明伸手搂着她，“你香香姐，她心里不好受，我在给她一点安慰。”

  郑为香顿时有点醋意，他和小霞在一块，而自己却独守空房，“我不打扰你们了，挂了。”

  放下手机，陈友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躺在那，做个安静的宝宝也不错。

  “人少太冷清，早知道开个宾馆，把小雅姐和玉婷姐都叫来，一起打打麻将啊，太无聊了。”孔令霞冷不丁自言自语道。

  陈友明伸出手指在他高挑的鼻梁上刮刮，“小赌鬼。”

  孔令霞一把抓住，“老色棍。”

  对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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