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百邯的话叫程南枝震惊。

“你说当年真正灭我满门的，是圣上？！”

闻百邯道：“不然呢？本相有何缘由那么做？”

程南枝不可思议。

所以在青州寻小乞丐多年的并非是右相闻百邯，真正的额是当今圣上，是圣上授意闻百邯那么做的！

那目前就是——二十五年前圣上灭了这个小乞丐满门，但是小乞丐侥幸活了下来并跟随蒋遇宁亡夫回京。然后圣上当时发现了这个小乞丐活着，就授意闻百邯去找来处理掉，只是闻百邯没有出面，而是叫闽六辛去接近蒋遇宁找小乞丐。

程南枝紧紧盯着闻百邯，“那烈女堂堂主的亡夫呢？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了他？！他带我回京，就是我的恩人，如果是你找人杀了他……”

她一点点攥紧手中的刀柄。

闻百邯拢袖立在原地，直接道：“他的死与我们有何关系？”

“你说真的？你要是敢骗我……”

“事到如今，本相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吗？”

闻百邯不屑的说。

“当初圣上暗中安排人手灭口你所在的整个村庄，几十口人一户不留。但是没想到没做干净，叫蒋遇宁亡夫发现了不对带兵前去，他还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圣上就留不得他了。”

“但是还不等圣上着人对他下手，他先死在了边关。圣上原以为他死了就没事了，谁知道那个村子还有你这么个活口，又还被他救下，死前他还留了一手让你跟着回京。”

闻百邯讥讽的说：“这让圣上怎么安心呢。只有相关的人都死了，他才能高枕无忧。哪怕活口只是个孩子，生圣上也不会心软。哦，圣上连跟随他多年的老臣都能毫不犹豫下手，又怎么会顾惜一个孩子。”

程南枝听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是这样！

“我不信你说的！”程南枝面上装作一副被冲击到的惊怒又难以冷静的模样，她道：“圣上贵为天子，心系百姓，怎么会想灭口整个村子？那是他的子民！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做这种事？！”

“我看一定是你在包庇真正的凶手！”

“闻相，若你不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必要救你了！”

程南枝故意说道。

闻百邯道：“这就是实话！”

“什么仁爱英明，待民如子，你觉得那是当今圣上的为人吗？他实际比谁都凉薄残忍，不留情面！”

闻百邯一想到这几日闻家被尽数抄斩的事，就直咬牙。

他忠心耿耿这么些年，到头来还不是落不到一丝的好！

“本相不知道当年圣上为什么那么做，可这件事确确实实就是圣上做的！”他说，“那个村子到底犯了什么错，恐怕只有圣上清楚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程南枝问。

“本相跟了圣上这么些年，替圣上做了那么多脏事，还能没法从中发现什么吗？”闻百邯冷笑说，“若不是知道这些，你以为圣上为什么单单将本相关在这里又为什么要那么快的处置闻家？”

程南枝微眯起眼，“所以当日在养心殿，闻相正是向圣上提了这些，意图让圣上看在过往情分上手下留情，却适得其反触怒圣上？”

闻百邯臭着脸冷哼了声，显然不想提及这些，但也无异于默认了。

他只道：“你能知道这些，看来你背后的人确实不简单。但如今你听本相说了这些后，你还要为血海深仇讨公道吗？”

闻百邯好整以暇的看着程南枝。

“那可是当今圣上！”

“你讨得了当今圣上的公道吗？”

程南枝压下思绪，从善如流的道：“如果帮手更多呢？”

“什么？”

闻百邯一愣。

“程家。”程南枝顺着道，“程家镇守边关，兵权在握。如今朝中又只剩四皇子，拥立新君指日可待。”

闻百邯眸光微紧，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南枝。

“你们想造反？！”

“这就不牢闻相操心了。”

程南枝避而不谈，“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当年我家中的事，同程家有什么关系？”

“你们想以此去拉拢程家谈判？”

闻百邯想的很快。

见程南枝不可置否，他道：“那要叫你们失望了，本相确实能确定，程家一直是圣上的心腹大患，圣上也有透漏过，等找到你这个幸存小乞丐，就对程家下手达成所愿，但你们的事同程家有什么具体的关系，本相不知道。”

“圣上也不会告诉本相这么要紧的事。”他补充。

程南枝拧眉。

方係师太的事同程家有关系也就罢了。

怎么这个小乞丐也和程家这样？

目前整个听起来，圣上的打算是找到当年的小乞丐，对程家下手后，再让方係师太进宫。

可这三者之间存在合理的关联吗？？

对程家下手和方係师太进宫还勉强能有解释，齐帝怕方係师太告诉她爹当年边关那挚友的事，所以要确保程家不在没有后顾之忧了，才肯让方係师太进宫接触外界。

小乞丐的事又和程家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小乞丐的事勉强和当年那边关挚友的事有关，那也不对啊！

小乞丐是住在边关的一个村子里，当年的那个挚友则是隐世异族之人，二者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地方，除了灭族这一个共同点外，相差十万八千里！

程南枝眉头拧的越紧。

“现在能来说说，你们居然要怎么救本相了吧？”闻百邯这时开口。

程南枝看向他。

闻百邯镇定的道：“你们想为你们的灭门之仇讨回公道，那本相就是你们目前能接触到的唯一的，有力的证人。那本相再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你说。”程南枝道。

“三皇子。”闻百邯阴沉的道，“还有本相的两个儿子。其他人无所谓，他们，你们必须一同救下！”

“闻相是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三皇子在你们就能东山再起拿下皇位，你的儿子在你就没有绝了后，是吗？”

程南枝一眼看出他的意思。

闻百邯不可置否。

“那闻相要再给出点诚意才行啊。”程南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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