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清婉起床的时候，秀娘已经到了宋家，她还戴上了一个木头面具，遮住了脸上的大斑，而高玉已经带着墨守去了老铁头那里。

  宋清婉洗漱过后，就坐下吃饭，桌上就摆着馒头包子，再加几叠花生咸菜，特别的简单。

  这就是一个天才少女的早餐，简直比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朴素，搞的秀娘都有些愧疚之感。

  宋清婉还邀请了秀娘一起用餐，但被拒绝了，她吃过，“姑娘吃的也太清淡了些，应该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宋清婉那个忧伤啊，除了晚餐、在一家人聚齐的时候才加餐，其他两餐宋家习惯了节俭，只怕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而这些食物与之前的相比，其实已经好太多了。

  “穷啊，没办法。”宋清婉无奈叹气，“秀娘，你可知赚钱最快的方法是什么？”这就是他们今天的任务。

  “抢。”秀娘脱口而出，随后、脸色当场僵了那么一瞬。

  宋清婉咬馒头的动作一顿，后又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夸赞了一句，“勇敢！”

  “还有其他办法么？我怕自己实力不够，钱没抢到先把头给断送了。”请尊重一下弱小之人，谢谢。

  “赌。”秀娘硬着头皮，又说了一个，她是不是在引诱自家姑娘干坏事？可没办法，她哪会赚钱啊？她只会刺绣与画画，兼职算账。

  “成本低收入高？”倒是个好主意，据她所知，古代的赌坊还挺多的，但如果赢了，只怕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才能出来，可她怕事么？宋清婉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秀娘心下一抖，她以为姑娘在开玩笑，谁家好姑娘会赌博啊？不会是自己的主子明想钱想疯了吧？

  秀娘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弥补的办法，最好打消姑娘的念头，“姑娘，赌博一般庄家都会出老千，外人赢不了。”

  宋清婉点点头，堵大小那种确实不好作弊，“有没有稳定一点的赌法？”

  看来是绕不开这个赌了，造孽啊，可她怎会有几分激动呢？“赌、赌石，这种靠运气与经验，且是朝廷开放的唯一的赌博。”

  官方认证，宋夫人、总不会怪罪她了吧？秀娘小心的瞥了一眼主屋的方向，就怕那个美艳妇人突然扛着杀猪刀冲出来。

  这话一出，宋娘如何想不知道，反正宋清婉非常高兴，玉啊，不就是矿物质的一种么，她熟啊，而且金丝雀也能辨别，“好好好！出发！”再带上她的利器~~吱吱。

  宋清婉说干就干，直到来到玉石一条街，秀娘还在试图劝阻，“姑娘，赌博真的不好，会上瘾，会倾家荡产，瞧见那些乞丐没？都是赌石赌疯的。”

  三思啊！秀娘要跪了，然、下了马车后就被宋清婉拖着走，死不回头。

  宋清婉朝角落里一看，确实有不少乞丐坐在那里行乞，大部分的可能、也是想捡漏吧？

  宋清婉眼神一闪，竟然朝那些乞丐走了过去，“有没有人想赚钱？我不要你们的胳膊腿眼睛或者心脏，只要有人告诉我哪家玉石坊开出的玉最多。

  若是我赢了就付你们一两银子费用，如果我输了，那你们就得贡献上自己的手脚了。”

  宋清婉的话一说完，原本蜂拥而上的多个乞丐又陆陆续续的坐回了地上。

  “姑娘这不是在耍我们吗？我们要是能赌赢会在这里当乞丐？”

  “分明就是想要我们的手脚。”

  “手脚离开了身体还有用吗？”是他傻还是太傻？

  “打死乞丐是贵人的乐趣。”俗称变态，他们必须躲远点，乞丐顿时一哄而散。

  他们可以不怕那个姑娘，但戴着木头面具的妇人太过诡异，让人不得不防。

  只有一个小乞丐坚定在站原地，是一个乌七嘛黑的小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

  “你怎么不跑？”宋清婉背着手好奇的问。

  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她只是不想被忽悠，有错吗？

  “我、知道有一个玉石坊出玉特别高，你真的会给我银子吗？”小男孩身体在发抖，显然也是怕的，但他并没有放弃，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我赌赢了就给钱，输了、当然没钱给啦。”

  不用断手脚吗？小孩大大的松了口气，“那你跟我来，老吕头的玉石出玉最多品质最后，不过、要价也贵，但我没有骗人，我在这一带活动大半年了，看的真真的。”

  小男孩再三保证，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姑娘明明在笑，他却觉得她比那个妇人还可怕，自然不敢糊弄。

  “嗯，我信你。”

  宋清婉就这样跟在小男孩的身后，七拐八弯的，走进越来越暗的巷子，路也越来越窄，如果是正常人，早就不敢往下走了。

  偏偏宋清婉却闲庭信步，一路跟到底，也终于在末端的地方，看到了一家很小的铺面。

  “这就是老吕头的玉石铺。”小男孩指着店门，很是局促的模样。

  实在是这家店，比隔壁的差太多，不管是装潢还是玉石的块头与成色都是灰扑扑的。

  “进去吧。”宋清婉瞄了一眼转角处，那边还显露着一片衣角，她没哼声，而是跟小男孩进了老吕玉石铺。

  而那老吕老板，五十来岁的模样，正在角落里鼾声睡大觉，好不悠闲。

  “吕老板！吕老板！你有客人上门了。”小男孩进门就喊人，一心促成这笔生意。

  “嗯？是哪个想不开的疯子来了？”那老头打着哈欠，被吵醒了。

  小男孩先是朝宋清婉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后，才纠正道，“不是疯子，是位小姐。”

  老吕头自然也看到了宋清婉，这下更乐了，“哈哈哈，什么小姐啊，一会儿就得跟你一样当乞丐了，你完全可以直接叫她姐姐。”

  “您，别瞎说...”

  这一老一少似乎挺熟，不过宋清婉不管他们，而是浏览着店里的货品，还不时的将石头翻起来认真研究。

  在脑海里跟金丝雀讨论起来，“这块应该不错，那块也可以...”

  “不不不，婉婉你看，这块绝对是店里最优。”金丝雀跳到一块灰扑扑的毛料上，叽叽喳喳着。

  宋清婉走上前去一看，顿时就激动了，可不是嘛、这店里还真有宝啊！“老板，这块毛料出多少银子？”

  老吕头瞟了一眼，很是不在意的说，“那只是边角料，个头又小，即便开出玉石成色也不好，而且最多只能切个小手镯和两串珠子，小姑娘还是看看别的吧。”

  他是厚道的，从不骗人。

  “不，我就要这块，开价吧。”宋清婉眼神坚定。

  秀娘撞上她那认真的眼神后，不自觉的跟着激动起来，来了来了，就是这内味，好戏即将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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