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甘芳苓一直都知道，身为侯爷的萧定南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年若不是老侯爷，萧定南就算是烧一辈子的高香，怕是也娶不到大楚氏。

  或许也是因为这门亲事是老侯爷定下来的，所以这些年萧定南对妻子大楚氏，是又爱又怕。

  萧定南喜欢大楚氏的镇定和才华，却又觉得大楚氏太过于聪明，他想什么都能猜测的一清二楚。

  他想要纳妾，大楚氏帮忙张罗。

  他在外养外室，大楚氏帮忙掩护。

  他在外花天酒地，大楚氏当做压根不知道。

  甘芳苓至今都记得，萧定南对她说，“楚娇娇是这世上最狼心狗肺的女人，她的心是冷的，捂不热！”

  她当时想着，萧定南对大楚氏肯定心存偏见。

  她比大楚氏年纪小太多，生的肤白貌美，所以趁着有一次萧定南喝醉了酒，就干脆和萧定南发生了关系。

  或许因为她不是处子之身，所以萧定南在醒后，也没太多的负罪感，反而是私下和她来往密切了。

  萧定南有不少的妾室和红颜知己，所以甘芳苓抓住每一次萧定南来的机会，和他互诉衷肠。

  萧定南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耐不住萧定南长了一副好模样。

  即使随着岁月的推移，萧定南那张容颜丝毫不被影响，反而愈发显得成熟。

  所以，甘芳苓是真的动心过。

  她想，若是萧定南愿意的话，她要为萧定南生个孩子，然后再诈死后陪在萧定南的身边。

  可惜萧定南和她来往不过半年后，就愈发敷衍她了——

  后来她才知道，萧定南在外面有别的女子。

  据说那个女子，长的像极了大楚氏——楚娇娇。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牛妈妈看着甘芳苓苍白的面容，只觉得十分的痛快，她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你还妄想去取代主母的位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长什么样子！”

  “你以为你勾引了侯爷，主母会生气？主母压根不在乎你，她从未把你放在眼里！”

  “她这些年来一直照顾你，是因为九爷临死的时候，请求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

  “九爷说，是他对不起你，若是你要改嫁，就把他名下的一切都给你！”

  “甘芳苓你对得起主母、对得起老侯爷和九爷吗?”牛妈妈理直气壮，“当年想给九爷冲喜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九爷为什么选你？”

  “九爷知道你在甘家过的不好，想帮你一把而已！结果你是怎么对九爷的？”

  “呸！你才是最下作的娼妇！”

  牛妈妈说的爽快，“你气这些年主母比你优秀，又生气侯爷不来找你，所以你才会主动来邺城！”

  “哦！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又瞧见世子爷长的不错，怎么，还想勾搭世子爷吗？”

  “你都什么年纪了，一个老女人还妄想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你要不要脸的？”

  “你从前比不上主母，如今也比不姜家小娘子！”

  平日里的甘芳苓自称名门闺秀，这些年在萧家，也从未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甘芳苓是真的生气了，她的面具如今被这么一个老贱货撕扯开，露出她最狼狈的一面。

  杀了她。

  她必须死。

  这是甘芳苓唯一的念头。

  牛妈妈知道的太多了，又是一张如此狠毒的嘴。

  甘芳苓嗤笑，“你因为你夸楚娇娇和姜子鱼，你就能活着？”

  “做梦！”

  “你还指望姜子鱼成为世子夫人，然后把你带回岭南吗？”

  “你觉得有这个机会吗？”

  牛妈妈眼前一亮，来了！

  她终于把甘芳苓气的失去了理智，才能从甘芳苓的嘴里得知消息。

  她伺候甘芳苓多年，太清楚这个卑微无耻的小人，是多么喜欢扮演清高。

  从前的牛妈妈知道，但是想着甘芳苓可怜又是她的主子，所以从未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今日，她刺激甘芳苓，无非是想从甘芳苓的嘴里，套出她需要的消息。

  “怎么?姜小娘子没机会，难道你还有机会？”牛妈妈吃牙咧嘴的看着甘芳苓，“你以为世子爷瞧的上你？”

  “世子爷的眼光和老侯爷一样好，老侯爷替萧家选了最好的主母，而如今世子爷也选了一个好妻子！”

  “而你，甘芳苓！你这一辈子就是给她们洗脚，你也不配！”

  “哈哈哈哈！”甘芳苓大笑，“你真以为姜子鱼能救你？”

  “她都自身难保了！”

  牛妈妈故作茫然，“你什么意思？”

  “牛妈妈啊，你今儿来得巧了，我们主仆一场，我让你看一场热闹的大戏，然后再送你离世！”甘芳苓丝毫不掩饰心里的恶意，“我想，萧家怎么会要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呢？”

  “你说，若姜子鱼没了清白，成为了一个小娼妇，那么成哥儿还会要她吗？”

  “你——”牛妈妈瞪圆了眼，“你居然让楚姑娘去做这样的事情！”

  “楚姑娘会生气的！”

  “你以为楚家会放过你吗？”

  “楚家？”甘芳苓走了几步，嗤之以鼻的说，“我怕他们楚家？”

  “我若是怕楚家，我就不会让你去杀了楚婷！”

  “我这些年可真的厌恶这个小姑娘啊，一副被宠坏了的模样，娇滴滴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太幸福了，幸福让我刺眼！”

  “这样碍眼的东西，我怎么能让她活着呢？”

  “不过楚家的人，真的是命大！我怎么也没想到，楚婷居然没死！”

  “楚婷不死，楚家就不会真的和姜子鱼拼命，成哥儿就能护住这个小贱人！”

  “所以，我想了个更好的法子，让楚家人不得不拼尽全力杀了姜子鱼！”甘芳苓缓缓的走到牛妈妈的身边，“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我最讨厌的两个小姑娘，就被我这样彻底的毁了！”

  甘芳苓很是得意，“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好了！”

  “我得不到萧九成，这两个小贱人也别想得到！”

  牛妈妈的脸色很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甘芳苓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甘芳苓真的打过萧九成的主意！

  可甘芳苓明明曾是萧九成父亲的人啊——

  她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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