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讨论，卫海盟决定先向文登县上报当地安宁，没有盗匪，以此阻止刘泽清出兵文登县。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阻止不了，卫海盟再出兵消灭刘泽清的军队，以示威慑。

  会议结束后，浩宇前往县城找何县令商量上书的事。卫海盟也开始全力备战，所有士兵的休假都被取消，全力投入训练。

  整个卫海盟都忙得不可开交，工业区的生产也加班加点，力争在开战前制造更多武器弹药，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消耗。这是卫海盟成立以来的首次大战，与以往的小规模冲突不同，这次是与明朝正规军对抗，而且是声名狼藉的刘泽清部。这支军队虽然在对付流民和叛军时战绩平平，但他们祸害百姓的本事可不小，绝不能让他们进入文登县，否则卫海盟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刘泽清压根就没把文登县和那个卫海盟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是山东的老大，是最强的武力派系。只要他的大军一出动，文登县那些小角色肯定吓得屁滚尿流。这次行动在他看来就是个武装游行，还能顺便捞点好处。

  因此，刘泽清手下的将领们争先恐后地请求出战，每天都有人来找他请缨。最终，这个美差落到了刘泽清的弟弟刘泽涛头上。刘泽涛的理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差事当然要留给自家兄弟。

  自从发出公文后，刘泽清就开始四处打点，所以文登县令的反驳毫无作用。命令刘泽清出兵剿匪的公文很快下达了。

  刘泽涛带领自己的两千兵马，加上刘泽清最精锐的五百骑兵出发了。临行前，刘泽清反复叮嘱弟弟不可轻敌，小小的文登县能消灭那么多匪徒，肯定有一定实力，一切要谨慎行事，安全第一。

  刘泽涛表面上答应得很爽快，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弟弟这么爽快地答应，刘泽清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忧虑。但一想到这两千五百人的军队，他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不说那两千训练有素、每月都有充足军饷的士兵，光是那五百骑兵就花费了他大量财富。这些年搜刮来的银子，大部分都投在这上面了。

  骑兵队伍里的每匹马都是上等的蒙古战马，都是高价走私进来的，价格不菲。每个骑兵都穿着一身铁甲，虽然比不上重装骑兵中的铁浮屠，但也算是精锐部队了。

  这些骑兵是按照家丁来培养的，当年辽东的李成良有八千家丁，朝廷还得小心翼翼地讨好，简直就像一方割据的诸侯。

  虽然自己达不到李成良的高度，但在山东也无人能敌。想到这里，他心中的不安消散了，放心地让部队出发了。

  理论上，他们六天左右就能到达文登县，但刘泽涛难得出来一趟，兴奋不已。只要路过村庄或城镇，他就要求进驻休整。这些地方哪敢让威名赫赫的刘泽清部进入啊！连忙准备慰问的美酒佳肴和孝敬的钱财，送到刘泽涛的营帐。

  刘泽涛也很享受这种悠闲的行军日子。有一次，一个村庄慰问迟了半个时辰，刘泽涛大怒，下令军队洗劫了整个村庄，最后只剩下三十八个老弱病残活了下来。这件事震惊了沿途的所有村庄，他们都把接待刘泽涛当作首要任务，不敢有任何怠慢。

  刘泽涛再也找不到机会发泄，心里有点憋闷。上次洗劫村庄后，队伍的士气大增，都希望能再来几次，多洗劫几个村庄...  ...

  刘泽涛没有辜负那些士兵们的期待，他让他们耐心等候，目前还不是他们发横财的时候。只要跨进文登的地界，士兵们就能随心所欲地行动。

  这个决定让刘泽涛在军队中的威望大幅提升，行军速度也明显加快。刘泽涛私下里感叹，难怪哥哥每次对付叛军和流民时，都会先让士兵们洗劫一些村庄，让这些凶猛的军队好好放松一下。这种方法确实有效，真是提振士气的好办法。

  其实这种方法并非刘泽涛独创，整个明朝的将领都在用。比如大名鼎鼎的左良玉，他的士兵甚至比流民更能祸害百姓。

  朝廷上下普遍认为，不能祸害百姓的军队无法赢得战争，越是能欺负老百姓的部队，战斗力就越强。

  但他们忘记了明朝曾经的岳家军、戚家军，即使饿得不行也不抢劫，冻得要死也不拆屋。他们依然能打赢胜仗，而且是大胜仗，一度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抬不起头来。

  可以说，自从戚家军在辽东浑河之战中孤军奋战，消灭了数量相当的后金敌军，弹尽粮绝全军覆没后，明朝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军队了。

  刘泽涛这一路上可以说是游玩山水，走走停停，花了整整11天才到达文登县的边界。他骑着马站在队伍前方，大声对士兵们喊道：“兄弟们！前面就是文登县了，我答应你们的事情现在可以兑现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得到了全体士兵的热情欢呼。这些士兵过年期间跑到这偏远的文登县，不就是为了能痛快地捞一笔，如果还能立点战功就更好了。至于传说中的失败，根本不在这群士兵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他们兴奋地冲入文登县的一个村庄后，包括刘泽涛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村寨的大门敞开着，仔细搜索，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不仅如此，他们连一粒粮食都没找到，水井都被沙石填满了。他娘的，跟老子玩坚壁清野？刘泽涛心里愤愤地想着。

  他刘泽涛就不信邪了，文登县要是有本事，就把整个县城也坚壁清野。如果这些人真有这个决心，他刘泽涛认输，当下便带着人前往第二个村庄。

  果然，到了第二个村庄，情况和之前遇到的一模一样。此时天色已黑，不能再前进了。他命令手下士兵在这个村庄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争取早日到达文登县。他要让文登县血流成河，否则难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做晚饭时，他们这次终于有所收获，找到了一些农户晾晒的蘑菇。这些蘑菇显然晒了很久，干透了，还用麻线串成一串挂在墙上...

  小心谨慎的刘泽涛并不掉以轻心，他让一个手下士兵先尝了尝那些磨菇。等了半个时辰，见没什么问题，这才让士兵们安心地煮蘑菇汤喝。

  他自己也喝了很多，味道真是鲜美，让人喝了还想喝。当晚，刘泽涛布置了充足的警戒暗哨，然后安心地睡觉去了。

  深夜，正当大家睡得正香时，刘泽涛的部队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刘泽涛也没能幸免，他慌忙披上衣服跑出去看，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即使是在寒冷的腊月，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只见外面许多人赤裸着身体在疯狂厮杀，下手毫不留情，每一刀都直指要害。

  "营啸"？一想到这个词，刘泽涛心中一片冰凉。古代士兵压力巨大，加上军官的欺压，很容易导致精神失控，胡乱砍杀。而这种行为会影响其他士兵，营啸一旦爆发，往往整个军营都无法幸免。

  士兵们会毫无顾忌地互相砍杀，一场营啸过后，军营里能完好无损的人寥寥无几。如果在文登县发生营啸，刘泽涛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就算逃过文登县士兵的追杀，回到曹县，他的哥哥也不会放过他。

  老天爷！这是要置我刘泽涛于死地吗！想到这里，他怒火中烧，抽出腰间的宝剑，朝一名冲过来的混乱士兵砍去。

  那名迷糊的士兵手里没有武器，只拿着一个水袋，看到面前寒光一闪，本能地用水袋抵挡。

  瞬间，鲜血四溅，士兵的手和水袋都被刘泽涛的宝剑斩断了。溅起的血水洒在刘泽涛脸上，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人？不对！为什么我淋了水就能清醒？这不是营啸，这是一个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

  意识到这一点，他解下腰间的水袋，将里面的水泼向周围的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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