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个下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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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一愣,问道:“这么危险?”
万回笑道:“先带你夫人安歇,马上就有任务。”
和尚摸了摸狗头,朝远处走去,三五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而黑狗的腿伤竟然好了。
王七感叹万回真乃世外高人,也不知道是万回和尚更厉害,还是崂山道士孙玄清更厉害。
他本来打算背着黑狗上山,现在不用了。他连忙回家,找到谢二娘,把万回救自己狗命的事情说了一遍。
黑狗溪边绕着谢二娘的裙子不停转圈。
谢二娘自是感激了万回一番。
王七带着谢二娘去小院子住,安顿好了一切,便想带着谢二娘去看看他的岳父岳母。
“现在我已经不是带罪之身。朝廷不再追究我的罪过,不会连累你的父母。他们应该不会再嫌弃我。毕竟他们也是我们的亲人,怎么说都要去看望看望。”王七道。
“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把你当亲人……”谢二娘对自己的娘家人还是充满了怨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是你爹犯了谋反之罪,全家打入死牢。你哥来找我,我也未必敢收留。”王七倒是替岳父岳母说话。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夫妻俩便往谢家走。黑狗溪边非要跟着。
待到中午时分,突然乌云密布,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王七便想就近找户人家避雨,无意中看到一户人家的门外跪着两个女人。
“狂风暴雨,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会跪在别人家的门口?”谢二娘纳闷问道。
“现在我是钦天监的灵台郎,负责收集一切奇闻异事,这件事倒是稀奇。万回大师说我马上就有任务了,或许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走到这户人家的屋檐下,瞧见两个女人的衣服被扯开,露出后背。
而她们的后背上各有一行红字,似乎是用朱砂写的。
一个女人的后背上面写着:搬弄是非,酿成四命!
另外一个女人的后背写着:杀儿绝嗣,害人灭家!
奇怪的是下这么大的雨,居然没有冲淡这些两行字。
这附近的许多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
他们都很吃惊,一边打量着两个女人,一边打量着王七和谢二娘。
目光中满是疑惑。
王七连忙解释说:“我是过路的,看到两个女人跪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们认识她们吗?”
有个人说话了:“我认识。”
说话的人正是给谢二娘看病的大夫。此人姓黄名友。
“黄大夫!您的医馆不是在城里吗?怎么跑这儿来了?”王七问道。
“王公子有所不知。我爹妈住在城外,每到月底就过来看看老人。”黄友对王七很客气。
“敢问这两个女人是谁?这户人家又是谁?”王七又问。
“这户人家是我们村的,叫刘大。这两个女人分别是刘大家的邻居,年轻的是王氏,年长的是周氏。”黄大夫道。
“她们怎么跪在这儿?”
“待我问一问。”
黄大夫冲着两个女人喊:“王嫂?周婶?你们这是作甚?”
她们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真是怪哉!莫非她们做了对不起刘大的事情,所以跪在这里赔罪?可是为何一句话不说呢?”王七问道。
“我们进院看看。”黄大夫道。
黄大夫推开刘大家的院门。
王七跟着走进去,看到院子里有一只死掉的狐狸。
狐狸的尸体倒在鸡笼旁边。
鸡笼里有一只拔了一半毛的鸡。
越来越奇怪了。
黄大夫高声喊:“刘大在家吗?刘婶?”
屋子里没人应声。
“下这么大的雨,他们能跑到哪儿去?刘大有个老娘得了重病,平常只能躺着,站起来都费劲。怎么也不在家?”
“进屋看看吧。”
王七跟着黄大夫走进屋子里,屋子里一个人没有。
但是王七闻到一股血腥味。
黄大夫也闻到了。
二人面面相觑。
“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黄友道。
众人走进厨房,赫然看到一个男人的尸体!
男人倒在灶台旁边的血泊里,灶台边的墙上都是血。看来男人是撞墙而死。
王七还看到两个女人的尸体。
她们都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女人二三十岁的样子,另外一个女人五六十岁的样子。
两个女人身上都没有伤口,也没有看到血。
王七暗暗心惊,刚上任就碰到如此凶残离奇的案子?
“这个男人就是刘大,她们分别是刘大的媳妇和刘大的老娘。他们三个人怎么都死了。”黄友介绍道。
“难道有人寻仇?灭人满门?”王七猜测。
“刘大是个老实人,从来没有结下任何深仇大恨。谁会如此残忍?”黄友道。
“锅里在煮什么东西?”谢二娘问道。
谢二娘走过去揭开锅盖,看了一眼,猛然尖声大叫,晕倒在地。
王七大惊。
黄大夫连忙照看谢二娘,把了脉,道:“无妨,惊吓过度。休息片刻就好了。”
王七安下心,却又很疑惑。
谢二娘看到什么,为何吓成这样?
他走到灶台边往锅里一瞧,发现里面居然煮着一个婴儿,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吓得大喊大叫。
王七想起了两个女人后背上的字:
搬弄是非,酿成四命!
杀儿绝嗣,害人灭家!
酿成四命,应该就是说厨房里的四条人命。
他努力保持冷静,说:“咱们得去报官。”
众人走出屋外,看见王氏和周氏还跪在院子门口。
但是她们动起来了。
二人不停地磕头,磕得满头是血。
“她们背后写的这两行字,好像是说她们害死刘大全家,连婴儿都没放过。”王七猜测道。
众人点点头。
“不过,这个狐狸是怎么回事?”王七指着狐狸的尸体。
“不知道。”黄友道。
“你们找两条绳子把她们绑起来,再这么磕下去,要活活磕死。等官府来了之后再说。谁去报官?”王七道。
一个半大小子主动请缨,跑去县衙。
官府很快派捕头过来查验。
捕头检查了一遍,见一家四口都死了,也怀疑是寻仇灭门。他话锋一转,冷笑着说:“凶手肯定是你们中的一个。快点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一众乡邻大惊。
王七怒道:“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们是凶手?”
捕头道:“刘大是个老实厚道人,从来没有走出过村子,他认识的人就是你们这些邻居,就算跟人结仇也是跟你们结仇。所以凶手肯定在你们中间。”
“我不是刘大的邻居,我是过路的。”
“这么巧吗?你一过路他们全家都死了?所以你也有嫌疑?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去,严刑拷打!”
“岂有此理!”
王七不得不拿出他的令牌。
捕头仔细观察令牌的印戳,立刻换了脸色,陪笑道:“原来是钦天监的大人,失敬失敬!您自然与这个案子无关,但是他们都得带回去!”
捕头不由分说,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周氏和王氏都抓回县衙,请县令审问。
王七和谢二娘也跟着过去。
不过王七留了个心思,把这只死狐狸和拔了一半毛的鸡也带了过去。
这可是证物!
……
众人跪在公堂之上,齐齐喊冤。
县令高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打了个哈欠,没好气道:“一群刁民,如此聒噪,吵得本官耳朵都聋了。每人都打十杀威棒再说。”
众人不敢再喊冤了。
此时,黄大夫突然大叫:“青天大老爷!他们是冤枉的!”
他居然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为何扭捏作态,学女人说话?”县令颇为嫌弃地出言询问。
“启禀大人,奴家是刘家的邻居王氏。我做了错事,被雷神打得魂飞魄散,回不到自己的身上,正好暂时附身在黄大夫身上。”黄大夫道。
“的确是王氏的声音。”几个乡亲都说道。
“启禀青天大老爷,我是刘大的另外一个邻居周氏。我和王氏一样,也被打得魂飞魄散。”黄大夫身上居然又冒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果然是周氏!”
而被绑着的王氏和周氏又变得呆若木鸡。
“你们做了什么错事?”县令问道。
黄大夫身上的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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