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时两人未再过多停留，除了歇脚，几乎不怎么停下驻足。

  万俟君酌还记挂着此次行程的最后一站——雪山。

  “雪域高原极为寒冷，那儿不适合你。”

  “有阿梨在，我很放心，况且我也想见见阿梨口中那只通体金色的狮子，想看看阿梨曾经呆过的地方。”

  “喂。”

  “走啦！”

  訾尽欢劝了他好几次，但在分岔路口时，他一马当先，策马向着雪山方向头也不回地奔去，无奈之下，她也只好跟着。

  上山的路不能骑马，于是二人下马徒步。

  他第一次来雪山，一路上都很兴奋，到处走走看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不已。

  翻过第一座小山，翻越第二座山时，越往上走，积雪越多，天也渐渐冷下来，万俟君酌穿上冬衣，还强迫訾尽欢也穿上。

  山风中小白循着熟悉的气息赶来，而她也一早听到远处传来的熟悉呼嚎声。

  “小白，小白。”

  明媚的少女突然在雪地上奔跑，随即林间跑出一只金色毛发的狮子，一见到她，便围着少女转圈，还不忘秀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不停地在地上摸爬滚打，只为逗眼前人一笑。

  訾尽欢脱下鞋子，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曾经熟悉的感觉一夕间尽数回来，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在雪地上肆意奔跑玩乐。

  她捡起地上的雪花捏成雪球，掷向小白，而小白一跃而起，用头顶向雪球，瞬间雪球又散落为雪花，在空中飘散，落到訾尽欢身上，她站在雪地上转圈，任凭雪花落满全身。

  打闹后，訾尽欢抱着小白：“小白，我好想你。”

  小白将头靠向她摩挲着，表示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意。

  万俟君酌站在远处，看着她们，未有打扰。

  “小白，快来，认识一位新朋友。”

  小白走近他后，怒视着，张牙舞爪的，显然不太喜欢这位不速之客。

  “你好。”万俟君酌上前和它打招呼，想要摸摸它的头，被它横眉怒视，挠了一爪子，拒绝他的靠近。

  訾尽欢在一边笑道：“看来它不太喜欢你。”

  “为什么？”

  “毕竟我是因为嫁给你，才和它分离的呀，它讨厌你不是应该的吗？”

  万俟君酌试图和它讲道理：“小白乖，你要是乖的话，我就经常带阿梨来和你玩，否则我就把她关起来，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小白通人性，听懂后嘴里不时发出即将发怒的嘶嘶声。

  见小白被欺负，訾尽欢立马维护起来，领着小白往前走：“小白别理他，我最喜欢你了。”

  “等等我。”

  晚上他们在一处温泉边的山洞休息，因为靠近温泉，洞中十分暖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

  “这里是以前我和小白一起发现的，厉害吧？”

  “厉害，我都快忘记自己身处在雪山之中了。”

  “今天你好好休息，往后可没这么舒服的地方让你睡觉了喔。”

  “好。”

  山洞外，天空透亮，星辰闪耀，漫天繁星，流光四溢，愈显天地之空阔。

  訾尽欢靠在他肩头看星星，而小白则趴在另一侧玩雪球。

  万俟君酌偷偷看了眼小白：“它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

  “傻瓜，小白那么喜欢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你很喜欢我，所以小白爱屋及乌的意思。”

  “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阿梨，无论星辰多么璀璨，也比不过你的光芒，我的世界什么都可以黯淡无光，只要你耀眼夺目。”

  “嗯。”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阿梨在我心中的地位，只知道我喜欢阿梨，大抵是世间万物都不及你分毫。”

  “嗯。”

  “我喜欢阿梨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

  “嗯。”

  “也许阿梨还没那么喜欢我，但没关系，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嗯。”

  他不说话，抬头望着天空，訾尽欢摇了摇他的手臂，问：“还有呢？”

  于是，他将那双不安分的手攥进手中，又说：“少时我曾觉岁月长久，人间数十载，无甚寂寥，可有阿梨在身边，我只觉岁月仓促，转瞬即逝。”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我还有很多，往后可以慢慢说与你听。”

  “那若是我一直不回应呢？”

  “答案已经在我心中，回应与否已经没那么重要。”

  訾尽欢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笑容艳艳，环住他的腰后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这天晚上，她梦见了无数星辰，也梦见了他，梦见他们遨游于星辰之间，万千星光从身旁掠过，只留下道道残影，他们追着星光的方向，自由驰骋。

  ……

  对于訾尽欢来说起初走过的地方大多都是她少时去过的地方，她极为熟悉地向万俟君酌介绍各处，直到几天后他们去到的才是崭新的地方，那时就轮到她欢呼雀跃，四处游逛，恨不能将所有见闻都记录下来。

  然而她不畏寒，万俟君酌却越来越受不住，只见他跟在后面，裹紧披风，眉间落着雪，牙齿打起寒颤。

  訾尽欢采了一株灰灰的东西，美滋滋地向他炫耀：“你看，这是雪域灵芝，极为罕见。”

  “那我们真幸运。”

  他语句不连贯，讲话断断续续地，訾尽欢将手伸进他的披风中，缓缓抱住眼前人，不免心疼：“是不是很冷？”

  她的身体即使在雪域高原也依旧温暖如春，抱在怀里，瞬间有股暖意在二人中间晕开。

  “还好，不冷。”

  “别逞强。”

  “行，那多抱一会儿。”

  她穿的衣服并不多，如今更是整个被圈进披风中，几乎融为一体。

  过了一会儿，她提议：“君酌哥哥，我们回去吧。”

  “不行。”

  “可你……”

  “我没事，况且你不是说小白去前面探路，万一前面不是雪山了呢？”

  “好吧，那等小白回来再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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