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春节，是华人世界最重要的节日。

  归歆是在首都的酒店里过的，只有她一个人，但这里是祖国的土地，她站着踏实。

  农历也是跨年日，除夕的夜晚，她接到老同学崔莹莹的电话，首先是拜年，然后认真地问她，“你考虑清楚了，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归歆不犹豫，“我想好了。”

  崔莹莹微微一叹，“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一箭射出去，可以瞬间击垮对方，但是这个仇就结得很深了。这里涉及好几个家族，后座力很大的呀，万一他们杀回来，你……”

  归歆眼瞳抽得极紧，声音却是淡，“我不怕。”

  而且这只是她的第一步。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要不要闹得这么大？”崔莹莹犹豫，她其实是来劝归歆的，“谢尽安是无辜的，你不考虑他了吗？”

  归歆沉默，隔一会儿她淡淡道，“我吃过的苦，总要有个说法。”

  还有我的孩子，他这条命也要有人来赔。

  眼眶湿润了，她却笑着说话，“你不帮我，我也打算干了。资料准备齐全了，该请的人也请好了。”

  见她决心已定，崔莹莹便不磨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拼一把了。学长只在首都待三天，明天下午两点，我带他过来见你。”

  “谢谢。”

  归歆与崔莹莹大学时是同一个寝室，两人的交情很深。

  但这件事情对于归歆来讲，还是有难以启齿的地方，所以她没有讲出全部。

  也所以崔莹莹才会劝一劝。

  现在她也是没办法，咬着牙齿放狠话，“你这人啊，平时笑嘻嘻，像个小逗逼的样子，没想到把你惹狠了，还真会跟人拼命。但咱们有理说理，这件事情你报复回去是没错的，恶人就要恶人磨，既然你不要命了，那我好歹出点力。咱们外国语大学能人辈出，过完年我就撒网去，后面真有什么事情，我帮你杀回去。”

  归歆听得无语，“真有什么事情？我挂了吗？要你帮忙杀回去？我说姐姐，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崔莹莹忍不住地笑，“都说恶人磨世界了，你马上就黑化了，可以活得万古长青呢。”

  归歆喷笑。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间，安德鲁与她的空间直线距离不到三十米。

  他查到送归歆去疗养院的幕后之人，是一个叫潘桥的中国人。做了一番背景调查之后，确定这人住在首都。

  于是安德鲁就过来了。

  与归歆住在同一家酒店的两幢楼里。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袭来，全市气温骤降，先是下雨，后面缓缓飘起雪来。

  北方屋内都有暖气，但是外面实在是冷。

  安德鲁不想出去，他很客气地打电话，把这个叫潘桥的人约过来。

  因为背调显示，他是马来西亚某金融大亨的马仔。

  马仔而已，安德鲁倾向于归歆的事情与那位金融大亨有关。不过，是骡子是马，牵出来看一看。

  潘桥今年刚过四十岁，精算师出身，可能计算太多，十年前就开始秃顶，现在干脆剃了光头。

  日常外出都戴着帽子。

  大年初一约人谈生意实在是难得，但对方是欧洲人，勉强也能接受。

  他英文很强，与对方洋洋洒洒地聊了一上午。

  而且他算是谨慎，没有过多的交待自己老大的情况，不过对方有备而来，似乎比他还要熟悉昶爷。

  不过最后因为国内金融管制的技术问题，没办法往下谈。

  只有作罢。

  客气地告辞，出门的时候，潘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来哪里真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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