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孙女不知道。”

  “就在昨天你和婉儿去宁王府，拜见娘王妃的时候，段家来的。”

  “孙女还小，还想多陪祖母几年呢。”

  “我老婆子虽然想让你多待在家里几年，但是也不能耽搁你终身呀。”

  说着扭头看向卫夫人：“如今府里是你主事，向儿的嫁妆就先按照府里的规矩预备起来，除了盛家的一份，当初向儿立功赏赐的所有都作为陪嫁，大内那份估计不出两个月就会下来，封地的庄子、进息也都充进嫁妆，我老婆子也会让房妈妈开开箱笼，收拾一下，给她添妆。

  “老太太，妾身昨晚回去已经点过数了，现有的这些已经尽够了，而且妾身也准备一份，还没算进去呢，老太太有了年纪，要多留些在身边。明儿、榕儿，老太太已经颇多照顾，向儿给她点留念想的东西就行了。”

  “段家是勋爵侯府，向儿去了又是嫡长媳，将来掌家理事，有的是用钱银的地方，虽然段家门风清白，想来不至于会用向丫头的嫁妆，但是手里有银钱，心里不慌，到时候初来乍到，那些个下人、小鬼的，人情往来的，哪里不得银钱开路，多多益善。”

  “婉儿，榕哥翰林院任期快满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婉婷一边喂儿子冰圆子边说：“私底下，孙媳也跟官人聊过这件事，官人的意思是倾向于外放的，但是对于想去哪里则没有定论。”

  “也是该打算的时候，榕哥在翰林院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又老成了不少，现在外放，我老婆子也放心多了。”

  关于榕哥的去向，卫夫人是很关心的：“老太太，觉得去金陵如何？”毕竟扬州属于金陵管辖，去了金陵，如果有幸自己能跟去的话，到时候跟弟弟、妹妹也离的近了，还能多走动一些。

  “柏哥如今在金陵，不知道期满后继续还是转到别的地方，如今又是个盛家的子弟接班，怕是会有闲话的。”

  婉婷想了想说：“孙媳觉得临安府、济南府、西安府、太原府都不错，不知道祖母怎么看待，这些不去的话，直接去成都府、江陵府也是上上选。”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极好的地方缺，能去任何一个都可以，官家恐怕也有考虑，尤其是临安和江陵仅次于金陵的要地。”

  “从祖父开始，到父亲，到二哥哥、三哥哥，基本都在东部各州任职，最西也就是祖父曾经任职蒲州，依孙女看，七哥哥去西部历练一下也挺好，西安府曾经是各代故都，据说比汴京也不差什么。如果能跟七哥去那里，想想都是很高兴的事情。”

  “八妹倒是想的极美，别说不知道官家如何安排，就算真的能拿到西安府的缺，你年前可就嫁去段家做大娘子了，哪有女儿家出嫁了，还跟着娘家哥哥去赴任的道理。”

  “祖母，你看吧，连七嫂都开始打趣孙女了，成亲的事往后拖两年不就行了。”

  “人家段将军能等得吗？”

  “婉儿，再打趣她，这丫头要翻脸了。”老太太笑着说。

  “不过你八妹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盛家确实西部那边历练的少，没什么根基，那边相对江南的鱼米之乡，百姓要贫苦一些，但如果在那边能做出点成绩来，对榕哥以后的仕途是极好，对子孙更是有益无害。”

  婉婷也认可老太太的观点：“今天回听雨轩，跟官人商量一下。”

  “你父亲那边，我老婆子有空跟他说说，有些新的见地也说不定。”毕竟盛弘虽然做儿子、做夫君不过而而，但是在仕途还是有些本事的，对儿女，无论嫡庶都很尽心，没有哪个孩子随便草草的被他应付过去的。就连前几年栋哥在蹴鞠方面有天赋，都被盛弘发现了，还专门给他请了个练蹴鞠的师傅来府里教了一段时间。

  玉清观附近的小院

  “什么，八姑娘的嫁妆是卫夫人在打理。”一个碟子直接飞到地上。

  跪在下面的彩莲，躲不及碟子的碎渣子，差点溅到脸上。

  “这是老太太亲自下的令！”

  “盛家一天没有休我，我就还是盛家的大娘子，这操持嫁妆的事，怎么就轮到她一个妾室出面操持了。”

  “姑娘，别生气，也或许是大娘子如今不在府里，先让卫夫人打理着，等到八姑娘成亲那天，是一定会请大娘子回去的。何况……”

  “刘妈妈，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我之间情同姐妹，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的。”

  “其实这事吧，姑娘不在府里，二奶奶、三奶奶在的话，八成是托给她们两人，就是直接指派七少奶奶，姑娘也说不出啥来，老奴看啊，八成是七奶奶年纪尚轻，如今又有身孕，卫夫人主持家事也有两年多了，并无不妥，是以老太太直接派给她预备也是可能的。”

  “你也不用为老太太说话，我心里清楚的很，现在寿安堂的是全当盛家没我这个人了！”说着呜咽起来。

  “姑娘，莫要伤心，你有柏哥，就有一切，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还能千年百年的活着吗？总有接大娘子回去的那一天。姑娘，你或许还不知道，大姑娘已经被送到内狱服刑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姑娘来玉清观不久后。”

  “怎么母亲来时，也不曾提起。”

  “大概是怕姑娘自责吧，我送老太太出去的时候，问起过，虽然面上是因为大姑娘折磨死丁小娘，被娘家人告了，但是这后面不难猜出是谁？”

  “是谁？盛家。”

  “不管谁家，总之不是康家，也不是王家。而且偏偏出在老太太中毒之后。”

  “你是说，有人存心的。”

  刘妈妈点点头。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们王家过不去！”

  “这大概就是老太太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大姑娘要在内狱服役终生，她从小是老太太的眼珠子，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老奴看啊，这事还没完！”

  “这又是为何？”

  “姑娘就在这里安心呆着，府里的事就随他们去吧。这件事，盛家对王家确实做得过了，虽然未必是老太太的意思。但如果知道结盛家这门亲，最终大女儿进内狱，小女儿进道观，老奴想着咱们王家的老太太是不会结这门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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