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驶的方向是朝仙宗位置驶去，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许坏依然记得曾经下聘的路线，眼中对单青霞的痴恋淡淡转化为好友的怀念，希望她过得幸福，有个完美的人生。

  对于媚娘离去，胡蝶说了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车队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目标，车队只是承载”。

  许坏没敢多问，代替媚娘职责，驾着马车尾随车尾，思绪飘荡。

  或许出于对许坏着想，胡蝶没进车厢，跟他并排而坐，开导起来。

  “既然你体内有灵气，可曾想过朝哪一条路修行？我见蜈蚣没咬你，似乎对你颇有好感啊”。

  “小时候生长在小镇，那里有山有海，为了生存，早早就到山中打猎，或许常年涂满防毒药膏的缘故吧。”许坏神色不变，说起谎话信手拈来。

  胡蝶眼睛转了转，似乎对他的话起了疑心，按理说除了那几处地方，一般修行者只对佛道武三者选其一。

  “蝶儿，你在想什么？不信吗”？

  “没什么，只是好奇，如果真是这样，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许坏眼皮一跳，险些没握住缰绳，颤声道：“莫不是三生天？我见媚娘已恐怖万分，那里是不是地狱啊”。

  胡蝶痴痴笑着，抱着许坏手臂，将头靠过来道：“天下间并非只有三生天有修妖者，其实三生天的妖兽过于高级，而且数量稀少，不适合去往”。

  许坏故作娇嗔道：“妹妹，那你说天下间还有什么地方有修妖者？蛮荒吗？可那里太寒冷，在北州时就听说蛮荒是不毛之地，生存都困难”。

  “姐姐莫怕，你听过西南万座大山吗？”胡蝶眨了下眼，神秘兮兮说道。

  许坏脑子嗡的一下，他走遍南州时，曾经在边界处看到过一望无际的群山，山中妖气纵横，他不敢靠近，没想到胡蝶是从十万大山而来。

  “难道你们都是十万大山的修妖者？你所说要去什么庵堂都是骗我的吗”？

  胡蝶咯咯笑了笑，悠然道：“姐妹中，只有我和宫羽来自十万大山，其她人和你一样，来自各处”。

  许坏还想说什么，胡蝶却将嘴唇贴在他耳边道：“其实姐妹们都想去一个地方，那处叫庵堂，也叫欢喜山庄，只有贝贝能带咱们过去”。

  许坏猛然想到程飞龙给他的一块钵盂，说是欢喜山庄的令牌，有此物，可进入那处神秘地方，难道欢喜山庄建在庵堂中？

  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以男儿身和女人媾和，他咬咬牙闭上眼就过去了。可现在是女人，让他陪男人做那等事情，他宁愿自杀。

  “妹妹，我觉得还是和你去万座大山看看，毕竟走上修行一道，去见识一番总是好的”。

  胡蝶狡黠的眨眨眼，好似看透了他的内心，忍不住在他胸前摸了一把，又咯咯笑了起来。

  许坏第一次做女人，对女人之间的暧昧举止，他很难理解，比如胡蝶的亲密举动，比如贝贝像男人一样把他搂在怀中，比如此时此刻，车队停靠在宽敞的河水畔。

  上游是仙宗所在地，下游是贯穿中州与北州的屠龙江，许坏对此不陌生，但他见车队寻到一处安静场所后，贝贝又设下了结界。

  难道她说的是真的？杀过人后，要借用河水洗去一身污秽？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只凭借结界来阻挡外面吗？

  许坏不敢想这是一种什么场景，感觉呼吸急促，脸部发烫，目光逐渐迷离。

  “紧张什么？你不是成过婚吗？男人都看过，还怕看女人？”胡蝶笑着打趣，轻轻跳下马车，身上罗裙自然脱落，露出洁白肌肤。

  许坏咽了咽口水，真没想到，活了这么大，还能看到如此景象，这可比逛花楼幸福多了。

  目光扫视中，几乎所有女子都卸下衣裙，蹦蹦跳跳钻入河水，享受难得的午后时光。河水温暖，阳光明媚，俨如一副旖旎的春光图。

  唯独贝贝没下水，甚至没脱去衣服，只是贪婪看她们在水中嬉戏。

  许坏心脏跳的很快，几乎能听到跳动的声音，他不敢动，不想动，只想时间成为永远，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

  恢复记忆后，不知天性使然，还是变得更加随意，他喜欢随心所欲，全由心情。

  贝贝忽然回过头来，见许坏瞪大眼睛，哈喇子都要淌下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许坏不敢违逆贝贝，贝贝境界很深，心思很重，只好讪讪笑着下了马车，挪动身体来到贝贝身前站立。

  “紧张什么？大家都是姐妹，为何不下水？”贝贝拍拍身侧，让他过来坐下。

  许坏娇羞低了头道：“害羞”。

  “哈哈哈哈，你在苏府呆了多久，对苏梅和严冬楼有什么看法”？

  许坏明白她什么意思，不过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挨着她坐下后，轻声道：“府中有传闻，姑爷从没在小姐房内过夜，小姐成婚三年，仍是处子”。

  “那你呢？你结婚了，是处子吗？”贝贝眼中闪烁着光彩，好像饿狼看到一块鲜美的肉。

  “不是。”许坏声音极低。

  “那日忘记问你，苏府出事之际，严冬楼可在府内，他一同殉葬没有”？

  “在，不过他和北州来的什么人跑了”。

  “你说什么，这个混蛋跑了？”贝贝勃然大怒，声音居然有些变化，好像男人的粗犷。

  许坏吓了一条，大脑飞速旋转，她到底是谁？为何对苏家人如此上心？忽然，他想到文西俊说过中州四公子最后一人叫苏北北。

  北北与贝贝，几乎很难分辨，而且苏北北当时并不在府中，他忽男忽女，雌雄模辩，莫非眼下贝贝就是苏北北？

  想到这里，许坏内心一寒，怪不得他看自己及诸多女人时，是那种表情。

  他想的越多，冥冥中好像出现一条宽敞的路，既然他能男女随意改变，自己只要把他的秘密探知，不就变回男人了嘛？

  “想什么呢？我方才吓到你了？”贝贝见许坏好像被自己吓到，连忙牵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感知他手心冒出冷汗，安稳一番。

  “不，只是觉得姑爷违背家主对他栽培，如果有朝一日能遇到他，并且我修行大成，一定替苏家报仇”。

  贝贝拍拍许坏手背，意味深长道：“所以，你要和胡蝶去十万大山修妖吗”？

  许坏突然抽出手，目光看向马车处，那里正是结界交口，有一只纤细的手正慢慢伸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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