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司农，马夫人？”

  “臣（妾）拜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刘文看着夫妇二人，点点头，“秋月，奉茶，起身坐吧，有什么事情？”

  袁隗和马伦对视一眼，顺着秋月的指引，坐在了一边。

  袁隗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点点头，“你说吧。”

  马伦也点点头，随即说道：“陛下，妾这次来，是想讨个恩旨。”

  恩旨？

  刘文示意一边的人给他们上茶，接着饶有兴致的看向马伦。

  马伦也是才女，辩才连袁隗都自愧不如，又是经学世家，是大家马融的女儿，见识和地位自然是有的。

  马伦看向刘文，缓缓说道：“妾自陛下允准，照料陆氏诸女，后又由陛下亲准，接甄氏二女入雒阳别苑学习，算上马氏一族的，总计，已经有七位四岁以上，七岁一下的女儿了。”

  刘文听着，挑了挑眉头，按理说，马伦也是生育了子女的人，再者说了，各家女儿都有自家的乳娘照料，也有自家的侍女跟随，她和马芝两人虽然会累，但也不用照看孩子。

  “夫人的意思是想要加派人手还是什么？”

  刘文的话让马伦赶紧说道：“并非如此，只是，如今，又有几家想要把女儿送到这雒阳别苑学习。”

  刘文倒是有些奇怪了。

  按道理说，能够在马伦面前或者袁隗面前说上两句话的人家，那都是有自家的学堂。

  加上，又是七岁下的启蒙，男女不用分开，按道理说，是不用再另外求学的，而且还只是启蒙认字而已。（古礼男女满七岁分席，包括亲兄妹。）

  刘文想着，喝了一口茶，继续等着她说。

  马伦看了一眼袁隗，一时有些摸不准刘文的意思了。

  她和刘文是从来没有交集的，所以这次也是跟随夫君入宫。

  袁隗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马伦这才继续说道：“这要是女儿多了，那规模也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只怕会有更多的人家把女儿送来启蒙学习。”

  毕竟，人都是有跟风习惯了，这一点什么时代都避免不了。

  而且，那么多的名门贵妇都把女儿送到了雒阳别苑里面学习，那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哪怕是家中主君，对于这个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因为雒阳别苑是刘文曾经居住的地方，现在那里住的人中有一个是刘文的女儿，能够跟这样的人一起学习，以后也能为自己女儿的身份增色不少，所以，这是一件好事，没有理由拒绝。

  马伦说完，看着刘文的样子，刚想要补充，袁隗就示意她别说话了。

  刘文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而且，这几句话也只是跟刘文说明情况而已，马伦要是想要展示自己的口才，那刘文也不是俗手……俗口。

  刘文轻轻敲着书案，这两句话是无法打动刘文的。

  但现在已经是开了口子，如果不顺着来，其他人也会想办法塞人。

  加上，他已经让甄氏的两个女儿进了雒阳别苑启蒙学习，那就不能厚此薄彼。

  他的后宫，那也是关系错综复杂的。

  想了想，刘文轻拍了一下书案，“这件事，这样吧，就请夫人劳累一些，我呢，也不会让夫人白白劳累。”

  “袁司农历事三朝，德高望重，之前又是太傅，少了一些尊位。”

  “这样吧，袁司农封一个垣雍城乡侯，马夫人封一个扈城亭侯。”

  刘文看着两人，袁隗赶紧说道：“上恩过重，臣妇二人，无法领受！”

  马伦也赶紧说道：“妾一介内眷女流，不可封列侯啊。”

  刘文摆摆手，笑了起来，“念玉（刘璐，顾夫人女）是我的女儿，也是要跟着夫人启蒙的，公主之师也是担得起一个小小亭侯的。”

  马伦还想说，刘文就又问道：“二位可还记得前汉鸣雌亭侯？”

  意思就是前汉已经有女子列侯的先例，夫妻二人又都是皇子公主的老师，一个乡侯一个亭侯，并不过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袁隗微微笑着，“夫人，早就是说了，陛下口才可是很厉害的。”

  刘文也是无奈一笑，他现在能拿的出手的除了那些未来的现代知识，剩下的就只有口才了。

  马伦也微微笑了起来，“妾还是想问，陛下的意思，那是不是说，以后，只要是旁人送来的女儿，都是可以收入启蒙的？”

  刘文点点头，“但也需要一一甄别，不是皇室、三公九卿或同三公九卿的，一概不收。”

  这些人家的女儿，都算是名门之女。

  倒也不是刘文偏心，要是真什么人都收，那要是其中掺杂了一些什么其他的人，那就不好说了。

  而且，人一多，马伦和马芝两姊妹能照顾的人也会更少，保证质量，也保证安全，设置一个门槛也是可以的。

  刘文随后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随后又补充道：“少府在永和里又新建了一批官舍，马夫人辛苦走一趟，选出能够容纳两百人以上的地方，给其他人家的女儿一个机会。”

  永和里和刘文雒阳别苑所在的步广里是背靠背的关系，中间连个街道都没有。

  “但，跟这些名门贵女不同，她们需要按人头缴纳一定的钱粮，到时候，马夫人再看看，该如何定价，当初孔老夫子收徒弟尚且需要十条肉，我们不需要这么多，但也不能太少。”

  刘文的话说完，袁隗就又是笑了起来，“陛下还真是一碗水端平。”

  “没什么，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头还请马夫人专为女子设立启蒙教材，男子的那一套，恐怕不会很适用。”

  马伦点点头，“诺，妾明白了。”

  刘文轻轻一笑，马伦能过来，只怕背后也有不少人在催促。

  能够进入帝女所在的学堂学习，这以后就能为他们的女儿增色。

  那些自是高门大户的固然不用镀金，然则那些不上不下的呢？

  刘文可是知道，他们可是一直想要更上一层的，尤其是类似蔡玟这样出身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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