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老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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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怡的父亲过早的离世,使得一对母女的生活很艰辛。
母亲秦兰很漂亮,可过早的丧夫,让没有多少文化却又倔强的母亲再努力,也只能有一些小的改善。但是从一个服装加工的小作坊慢慢变成一个企业,郑源的确是付出了很多。
原本母亲以为郑源会给自己的女儿带来一些就业的改变,可是,苏谨怡不想走母亲的道路。她要做自己,要走一条自己可以掌控的道路。
东临大学一年级,苏谨怡就成了校花之一,而且还是那种从高年级到低年级都认可的校花。这其中有家里本身是服装企业,自小对于打扮自己就比别人了解的多。还有就是自身的外在条件超越了太多人。
开学没多久,一辆公务车停在校门,司机就去了学校门岗询问,然后就下来一个老头,独自走进了校园。
从六岁开始有记忆,她第一次知道公务车就开始逐渐了解了东临市各级领导的用车等级,这都要归功于郑源。那个时候的郑源还只是东临市市政的一个科长,没有资格有专属的公务用车。可是,却让她知道了车辆使用的一些规定。
而她眼前看到的这辆公务用车可是市委的车,就算不是领导的专车,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得到。
她留了个心眼,等这老头离开后去门岗很轻易的就知道了对方是来找人的。悄悄的跟在老头身后,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王占东。
这之后要了解王占东这个同级的校友,对于一个校花而言实在是太轻松了。可是让她意外的是,王占东似乎并没有什么背景,就是外地考入东临大学的一个普通人。
苏谨怡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为什么王德胜和王占东就像真的爷孙一样。
或许是命运就那么奇怪,每过一段时间,苏谨怡就会遇到老头到学校来看王占东,这让她终于去了解了一下,知道这个老头叫王德胜。虽然之后再没有遇见老头坐公务车来,却让他在网上找到了王德胜的身份,省纪委离休的书记。
大三那一年,做了多年副局长的郑源没有抓住成为市政局长的机会,没多久就调到了西城区政协做副主任,那个时候的她就知道了郑源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背景,被人举报,虽然最后抹平了事,但也不得不离开市政,在政协混到退休。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母亲所说的郑源会帮自己安排的能力已经很有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早熟在她身上格外明显,母亲和郑源的各种谈话中,她很小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奇迹,所有的奇迹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结果,只是让你看到了结果,过程被人隐藏了而已。
青春就这些年,校花不过只是青春期一个标志。又有谁知道,校花看上穷小子,那不过是苏谨怡无数次有意出现在王占东面前,给的机会。对那些单身狗而言羡慕的传奇,什么一撩就追到了校花的传奇,不过是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结果罢了。
大四毕业,她不顾母亲的反对和王占东在尚云小区租房开始了二人世界,但是从小就有独立思考的她,认定了王占东今后一定会受到王德胜的关照。
大学期间王占东的炒股,在苏谨怡看来,就是王德胜暗中透露的什么信息,否则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去炒股?毕业前夕,果然老爷子希望王占东考公,而她就陪着王占东去考公,最后她进了市招商局,王占东却是去了林海县市监局。
随后的三年,王占东不单是职务没有变化,甚至她感觉不到王占东有一丝上升的空间,连职级都没有一点变化。
她都已经是一级科员了,王占东还是二级科员,原本已经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太过于乐观,对王德胜这个曾经的省级领导的影响力过于高估的时候,王占东从救了顾弘江开始,像是开挂了一般,加上季潇的出现,她又恢复了自己的信心,甚至让母亲拿出一百五十万元,假借母亲要她买房和他分开给王占东施压,甚至把这一百五十万都拿给王占东。
可是这之后的变化让她难以理解了。一路破格去了西城区市监局代理副局长,这次更是离谱,居然有人要谋杀王占东,反而加速了王占东的仕途,一出院就去掉了代理二字不说,预备党员转正,而且从郑源已经不多的渠道中看到王占东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可是姜馨予的出现,甚至王占东挑明看穿她和她母亲的双簧戏之后,她的心态有些失衡。
这次她想背水一战,把老爷子王德胜接到东沙银湾,这样她就至少能有更多的机会让老爷子对她不再那么冷淡,毕竟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这也是王占东提出,王德胜同意了的事。
车开到明月小区,她鼓足勇气敲响了王德胜的门。
“爷爷,东沙银湾的房子已经装修完了。小东这段时间有点忙,抽不开身,我过来接您。”苏谨怡敲开门,就甜甜的对王德胜说道。
王德胜看了一眼苏谨怡的背后空无一人,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屋里在沙发上坐下。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东临电视台新闻,王德胜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说道:“我的东西小东知道怎么放的,等他空了过来给我收拾就行了。”
“爷爷,带上换衣衣服就是了。别的都不用,家里都有。”苏谨怡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德胜瞥了苏谨怡一眼,“那么着急?”
苏谨怡心头一紧,连忙解释道:“是小东太忙了。不是着急,等他闲下来,再让他过来给您收拾。”
苏谨怡不敢说自己去收拾,从知道他是曾经的省委纪委书记开始,她在王德胜面前就一直很小心。她有时候很难理解王占东是怎么让你这个老头就那么看重的,七年的时间她到这个家的次数伸手都能算得出来。
并非是王占东不带她来,而是每次见到王德胜,她就很惧怕,老爷子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一样,似乎总能看穿她的心思。
“说吧,什么事?”王德胜没动,而是把眼睛看向了苏谨怡那谨慎又小心的脸。
“其实......”苏谨怡很想说其实没什么事,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王德胜的眼睛,她就是说不出来。
一狠心,她抬头直视王德胜说道:“爷爷,我也不瞒您。小东最近这一年的变化,我觉得您需要提醒他一下,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我怕他把持不住。”
王德胜有些恍然的笑了。“但没几个能像你一样。”
“我......我怎么了?”苏谨怡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就消失无踪。
“小东是个单纯的孩子,这一点你比我应该更清楚。这一年他的身份变化,身边没有女人出现,我反而觉得奇怪!这不是你该紧张的理由,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苏谨怡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是,爷爷,您不知道,在小东车祸住院的时候,有个叫姜馨予的当着我的面就和小东卿卿我我的,还是从京城过来的,我怕……”
“你怕她会抢走小东?”王德胜接口道,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苏谨怡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王德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谨怡啊,你和小东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原本以为你会改变一些。孩子,你心思太重了,如果小东真的有什么问题,你找我也没用。”
看见苏谨怡不说话了,王德胜觉得自己语气可能还是没有表达明白,接着说道:“第一次你和小东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思太重。那个时候的小东不过是一个青涩少年,可是你不一样,家里也有些底子,你母亲和市政的郑副局长关系也不错,怎么会看上王占东的,我还是大致猜的出来。年轻人对未来有规划,这个没有错。所以,让你去市招商局也是一个考验。有些想法不该有,你们这一辈子还长,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想你也守不住小东多久了。”
苏谨怡背心都惊出一身冷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从认识王占东开始,自己家的底气就被王德胜摸得一清二楚了。
王德胜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她心态彻底崩塌了。
“爷爷,我做错什么了吗?”
“当然没有。我刚才就说了,年轻人有自己的规划没有错,但是你心思太重了。”王德胜看到苏谨怡一副失落的样子,有些感叹的说道:“如果不是小东巧合下救了顾弘江,让他继续在林海县市监局基层待上几年,你恐怕早就和他分开了吧!”
苏谨怡心头一怔,没想到老爷子连这点都已经猜到了。
事实上救下顾弘江这件事发生之前,她的确已经有了这个想法。
“爷爷,我是真的爱小东。”苏谨怡在努力的证实自己。
“这些话对我说没有用,既然是赌,就不能三心二意,就算真有什么,你也要做好接受的准备。”王德胜忽然说出了让苏谨怡感觉到非常意外的话。
苏谨怡愣在原地,王德胜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直击她的内心。她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深,却没想到在王德胜面前,她的心思如同透明一般。
“爷爷,我…”苏谨怡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德胜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个聪明人,我这把年纪其实已经做不到什么了,但是我相信小东的能力未来一定是有作为的。”
苏谨怡低下头,王德胜能给她说这么多,已经让她很意外了,但是王德胜最后的话却让她感觉自己错了,一直以来,她太过功利,这也许就是王德胜能看重王占东的根本原因。
话都说开了苏谨怡一咬牙,也不在乎表露自己更多的想法,“爷爷,您说我该怎么做,我改!”
王德胜点点头,几十年仕途,他见得太多了。不怕你没有欲望,就怕你的欲望走向了一个错误的方向。这一年多王占东的表现他很满意,至少这样的一个孙子不会让他失望,而他也愿意为这个孙子的未来做一些打算。
“人,有时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方向。当职位到了一定程度,个人能力已经不重要了。心性很重要,你还是做个贤内助比较好,才有可能维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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