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薇薇不爱唱歌的……”

  “沈欣，你神经病啊……”

  ——

  5分钟后，穆凡穿着反光衣，挤进来最前端。

  摇滚现场围着一圈齐胸护栏。

  中央有四个黝黑巨型音箱，正朝着不同的方向。

  主唱的声音、电吉他的声音、架子鼓的声音，宛如低音炮似的，震耳欲聋。

  围观的群众，热血沸腾。

  他们紧紧地攥住护栏边缘，随着电音蹦跳摇晃，异常亢奋。

  穆凡揉了揉被音乐震疼的耳膜，视线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很快，在不远处发现了沈欣与白幼薇的身影。

  沈欣用力撑着护栏，一个跳跃，硬生生翻进了摇滚现场。

  在沈欣的帮助下，白幼薇也凭借娇小身材的优势，从护栏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我们将会在这里死去！”

  “给身后的生者托付意义！”

  “那才是唯一对抗这残酷世界的办法！”

  “歌迷啊！愤怒吧！”

  “歌迷啊！呐喊吧！”

  “歌迷啊！狂欢吧！”

  “献出你们的心脏！”

  “……”

  主唱的烟嗓咆哮，仍然没有停止。

  架子鼓和电吉他，发出刺耳的鸣音。

  近距离的接触摇滚现场。

  沈欣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

  她攥住白幼薇的手腕，迅速奔上前，夺过摆在话筒架的话筒，抵在嘴边，压低声音咆哮：“不了解痛苦的人！是无法感受到真正和平的！”

  “我要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霸凌什么的，统统都去死吧！”

  “……”

  然而——

  摇滚乐队，并没有在意话筒被抢。

  反倒更卖力的晃动身躯，露出狰狞的疯狂面孔，弹奏手里的乐器。

  音乐的伴奏，越来越强烈。

  沈欣紧闭双眼，爆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音乐也来到了高潮。

  电流音不断升调。

  “发泄吧！狂欢吧！嘶吼吧！”

  沈欣吼着，叫着。

  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白幼薇始终愣在一旁，不为所动。

  “白幼薇！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嘶吼后，沈欣立刻将话筒递到白幼薇的面前。

  白幼薇眨巴着古井无波的眼眸，清幽呢喃：“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微妙的语调，在嘈杂喧闹的摇滚环境中，似乎格格不入。

  沈欣立刻握着话筒，再次低吼道：“大点声！”

  “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再大点声！”

  “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用你的嗓子喊出来！”

  白幼薇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紧紧攥着双拳，大喊道：“和穆凡在一起！”

  “和穆凡在一起！”

  “薇薇……要永远和穆凡在一起！”

  纵使白幼薇使出全部的力气，嗓音仍然没有到达摇滚的标准。

  红发主唱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话筒，充满烟嗓味的女嗓音，宛如野兽般发出低沉的怒吼：“让我们的薇薇……永远都和穆凡在一起！”

  “歌迷们，吼叫吧！”

  “歌迷们，起舞吧！”

  无论现场怎么闹腾，群众都在疯狂蹦跳，嘶吼发泄。

  穆凡宛如一尊雕像似的，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复杂地注视着往眼眶旁涂抹黑色眼影，塑造重金属朋克风格的少女们，忍不住吐出两个字：“牛逼……”

  ——

  夜，静的出奇。

  掺杂着些许鱼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此时，穆凡正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白幼薇搂在怀里。

  与精疲力尽的沈欣，沿着海滩前行。

  摇滚现场的护栏和音响设施，统统被搬走。

  就连游客们留下来的垃圾，也全部清理干净。

  回想演出结束后，摇滚团队拿起募捐箱，以保护海洋环境的宗旨，发动歌迷们进行捐款的行为。

  穆凡的心里，阵阵感慨。

  “九块九的门票，是摇滚乐队保养乐器、乐队生活的需求。”

  “最终目的，是呼吁人群保护海洋的生态环境。”

  “确实是一支有理想的乐队。”

  “不过……”

  短暂的停顿，穆凡低下头，看向被抱在怀中的少女。

  白幼薇的脸颊，被皎月映照着一层幽冷银霜。

  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十分好看。

  “呼——”

  穆凡默默地吐出一口浊气，眼里划过些许担忧：“这丫头……居然在摇滚现场吼了4个多小时。”

  “又疯又闹的，出了很多汗。”

  “就不怕第二天生病，嗓子沙哑吗？”

  “回酒店催她们洗个澡……然后休息吧……”

  ——

  翌日清晨，穆凡感觉有个物体在被褥里蠕动。

  穆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掀开了被褥：“薇薇，你干嘛呢？”

  此时，白幼薇正趴在穆凡的胸膛上，半眯着眼睛。

  听到呼唤，她缓缓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泡音：“穆凡……早……”

  穆凡探出手，捋着散乱在白幼薇脸颊两侧的乌黑发丝，眼里划过些许心疼：“薇薇，嗓子怎么变这样了？”

  “今天少说话，多睡会儿吧。”

  语落，穆凡轻轻捏了一下白幼薇的脸蛋。

  炙热的温度，顷刻间蔓延。

  “你身体好热！”

  “薇薇，你是不是发烧了？”

  穆凡立刻用手背，触碰白幼薇的额头。

  确实有温度。

  但不至于到发烫的缘故。

  “呼……”

  穆凡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幸亏不是发高烧，只是有点着凉。”

  “应该是昨晚运动出汗，又吹了海风的缘故。”

  “薇薇，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烧热水。”

  穆凡起身下床。

  窣窣——

  白幼薇攥住了穆凡的手腕，柔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穆凡。”

  “别走……”

  “薇薇……想和你待久一点……”

  穆凡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少女。

  由于身体发热的缘故，散热系统也发生异常。

  即便清晨的温度不是很高。

  白幼薇散落在额前的刘海，却被汗水浸得湿漉漉。

  穆凡探出指尖，将白幼薇的刘海轻轻拨开，温柔道：“笨蛋，我又不出这个门。”

  “热水壶就在房间，插完电，我就过来陪着你。”

  安抚完白幼薇，穆凡拿起热水壶，轻声走进浴室。

  拧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

  水流声，源源不断。

  白幼薇虚弱地躺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的混乱思绪，反复荡漾。

  白幼薇喘着不匀的气息，神志不清地呢喃：“穆凡。”

  “薇薇……好想再吃一口……”

  “第一次见面时……”

  “你给我做的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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