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有吗？”

  沈欣微蹙的眉间，掠过些许疑惑。

  她挠挠头，左顾右盼。

  见自己买回来的塑料袋，仍然放在柜台旁。

  沈欣不假思索地迎上前，将其打开。

  稀奇古怪的小物件，一个没少。

  但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奇怪……我有忘记买东西吗？”

  “哥哥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明明……没有漏买啊。”

  沈欣将塑料袋里的小物件，翻动得哗哗作响。

  搜寻未果后，沈欣索性将所有的小物件，统统倒出去。

  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满脸不甘心。

  “沈欣，时间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吧。”

  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沈欣的身躯，猛然一颤：“哥哥，等……等一下！”

  “我我我……我还有话要说！”

  “你看啊，这是小铃铛，可以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这个，是逗猫棒，可以帮别人挠痒痒。”

  “这个，是我跑了好几条街，买的皮带，听说是鳄鱼皮做的，怎么用也不会烂。”

  “哦对，还有这个……”

  “哇啊——”

  “哥哥……你别抓我肩膀啊。”

  “我不走！我不走！”

  “哥哥，你弄疼我啦！”

  整个过程中，穆凡都满脸黑线。

  任凭沈欣大喊大叫，他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直至将她推搡出房间。

  啪嗒——

  锁上了门。

  “哇……”

  “哥哥，你干嘛呀！”

  “我只不过是忘记买东西了，你也不应该把我赶出来啊！”

  “还有……你倒是说说，究竟忘记买什么了啊！”

  “哥哥，开门，快开门呐！”

  沈欣将房门拍得啪啪作响。

  然而——

  屋内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谜语人臭哥哥！”

  “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沈欣鼓着腮帮子，牢骚连连。

  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沈欣离开后，嘈杂的卧室，骤然间寂静。

  就连空间都扩大了不少。

  穆凡将散落在地板上的小物件，统统装回塑料袋。

  他并没有把塑料袋随意丢弃。

  而是左看右看，拉开一个不常用的衣柜，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最里层。

  “穆凡。”熟悉的软糯语调，悠悠响起。

  穆凡心里一颤，急忙扭过头。

  恰好与白幼薇居高临下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呃……薇薇，怎么了？”穆凡诧异询问。

  白幼薇突然弯腰，将脑袋凑向衣柜。

  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眼眸，聚精会神地盯着被藏匿的塑料袋。

  哗哗——

  白幼薇探出手指，轻戳空气：“为什么……要收起来？”

  穆凡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然呢？”

  白幼薇垂下眼眸，内疚的语气掺杂些许紧张：“是因为……薇薇让你失望了吗？”

  “什么失望？”穆凡满头问号。

  白幼薇抿着嘴唇，语气轻得宛若微风：“我……”

  望着白幼薇愧疚难当的眼神，以及蠕动嘴唇的纠结模样。

  穆凡的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

  白幼薇，她还在因为不小心哭出来，而感到懊悔。

  “呼——”

  穆凡轻吐一口浊气，将衣柜掩合。

  随后站起身，将手掌搭向白幼薇的脑袋，轻揉抚摸：“笨蛋，强扭的瓜不甜。”

  “你现在还没准备好呢。”

  “等哪天你来兴趣了，我把整个人都给你。”

  “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不反抗。”

  夹杂着些许玩笑性质的话语，并没有改变空气中弥漫的冰霜。

  白幼薇蠕动着喉咙，却欲言又止。

  见穆凡拿着吃剩的速食盒，准备丢到客厅的垃圾桶。

  白幼薇急忙迎上前，攥住穆凡的衣角，谈吐心声：“穆凡……其实……我准备好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出来。”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混杂着慌张与惶恐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认真。

  穆凡扭过头，与那双弥漫着潮汐的瞳孔对视。

  几息后，穆凡点头，轻声道：“行。”

  “我去垃圾倒了。”

  “薇薇，你先去浴室，洗个澡。”

  白幼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穆凡，我们要一起吗？”

  短暂的停顿，穆凡还是吐出了一个轻音：“行。”

  ——

  ——

  ——

  小区两侧的路灯，已经熄灭。

  唯有灯管里的铜丝，闪烁黯然的依稀光芒。

  夜，更深了。

  静谧的卧室内，弥漫着白桃乌龙的芳香。

  白幼薇穿着单薄的粉色睡衣，站在书桌旁。

  面朝梳妆镜，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啪叽——

  穆凡的双手，径直朝下，按向白幼薇的脑袋。

  “穆凡？”

  白幼薇微微抬眸，目光划过些许疑惑：“怎么了？”

  “笨蛋，头发不是这样擦的，得用力搓。”穆凡浅笑，夺过毛巾。

  他探出手掌，贴住白幼薇的脸颊，手指用力。

  白幼薇的脑袋，朝着右侧偏移。

  缠在一起的湿润长发，顺着惯性垂落，悬在空中荡漾。

  穆凡双手捧着毛巾，将长发包裹。

  紧接着，手掌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搓动。

  沙沙声不断。

  “薇薇，你的头发很长，也比较厚。”

  “如果是简单的擦拭，只能擦掉头发表层的水渍。”

  “里层的头发，仍然是湿漉漉的状态。”

  “如果头发不擦干，就躺在枕头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容易偏头疼。”

  穆凡解释的很详细。

  白幼薇却听得不是很认真。

  从头到尾，白幼薇都歪着脑袋，任由穆凡拨动她的长发。

  唯有眼眶中的那轮茶褐色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梳妆桌。

  将镜子倒映出来的穆凡，收入眼眸。

  紧张感，再一次蔓延。

  白幼薇竭力压制颤抖的身躯，不想让穆凡看出端倪。

  15分钟前。

  她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

  她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呼呼——

  孤寂的晚风，呼啸掠过。

  枯叶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刺耳声响。

  白幼薇的鼻尖，也渗出了微妙的汗珠。

  她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胆怯：“穆……穆凡。”

  “待会儿，你可以帮薇薇系上小铃铛吗？”

  冷不丁的提问，让穆凡没想起来：“呃……什么小铃铛？”

  哗哗——

  白幼薇探出手，指向紧闭的衣柜，一字一句道：“小铃铛，在那里。”

  “它的线，是红色的。”

  “把小铃铛系在薇薇的脚踝上，月老就会帮我们牵线。”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抬起眼眸。

  瞳孔里蕴藏的皎洁微光，忽闪忽明：“穆凡。”

  “薇薇……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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