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正散发着热气。

  滋滋冒油的荷包蛋与培根，散发着食物的清香。

  穆凡的口腔，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唾液。

  “薇薇。”穆凡注视着摆放在床头柜旁的三明治，心里浮现出些许温馨：“三明治应该是你的拿手简餐吧？”

  白幼薇贴着穆凡坐下，将脑袋靠向他的臂膀，呢喃轻语：“对呀，因为三明治，是你教会我的第一道菜。”

  “傻丫头。”穆凡浅笑，拿起了温热的三明治，“对了，沈欣呢？”

  “她最近怎么不来玩了？”

  “薇薇，你可别告诉我，她已经结婚了哈。”

  穆凡浅笑打趣。

  但话音落下的瞬间，穆凡突然有些后悔了。

  按照未来10年的时间线，自己应该很清楚众多朋友的情况才对。

  昨天刚回来，自己就询问个不停。

  今早醒来，又提了一遍。

  难免不让人产生怀疑。

  “咳咳……”穆凡轻咳，尴尬地转移话题，“那什么，薇薇，我刚刚好像听见黑星星叫了，你喂她它吃狗粮了吗？”

  白幼薇轻轻点头：“喂了。”

  短暂的停顿，白幼薇抬起眼眸轻唤：“穆凡。”

  “啊？”穆凡扭过头。

  白幼薇的茶褐色瞳孔，微微颤动，深沉询问：“你……失忆了吗？”

  穆凡微微张口，欲言又止。

  他并不打算告诉白幼薇，自己正在做梦。

  因此，便挠着脑袋含糊回应：“嘶……好像是有点吧？”

  “最近事情挺多的。”

  哗哗——

  白幼薇突然凑近脑袋，紧盯穆凡的瞳孔，一字一句道：“真的吗？”

  穆凡受到惊吓，脖颈后仰，神情紧张道：“当然……是真的啊。”

  “薇薇……你别突然靠这么近啊。”

  “你化妆的样子有点好看……我怕忍不住亲你。”

  “我刚起床还没刷牙，臭到你怎么办？”

  “呃……稍微远点……”

  穆凡躺靠床头，尽量与白幼薇保持一小段距离，防止尴尬。

  见白幼薇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穆凡迅速站起身，绕开她走向浴室：“薇薇，我先去刷个牙。”

  “刷完牙，再吃你的三明治。”

  离开卧室后，穆凡怦怦狂跳的心，这才渐渐停息。

  回想白幼薇靠近的场景，穆凡的脸颊不禁再次抹出一层红晕。

  “女大十八变……这丫头……长得真漂亮啊……”

  “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也太尴尬了……”

  穆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在梳妆台前挤牙膏。

  哒哒哒——

  匆促的脚步声，快速逼近。

  还没等穆凡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个柔软的物体，撞到自己腿边。

  “爸爸！”

  宛若般的软糯语调，悠悠响起。

  小蝴蝶用脑袋蹭着穆凡的大腿，撒娇叮咛：“爸爸爸爸，待会儿，你可以开车送我去上学吗？”

  穆凡刷着牙，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调：“当然可以啊，等我洗漱后，就送你去。”

  “对了，你哥哥呢？”

  小蝴蝶黏着穆凡的大腿，如实回应：“哥哥昨晚，跟高飞叔叔睡的。”

  提到高飞，穆凡不由想起沈欣。

  他将嘴里的牙膏沫，全部吐进水池，漱口道：“小蝴蝶，沈欣阿姨，最近有来家里玩吗？”

  小蝴蝶歪着脑袋思索。

  片刻后，摇头道：“沈欣阿姨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来玩了。”

  “她去哪了？”穆凡疑惑询问。

  小蝴蝶抬起脑袋，茶褐色的眼眸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去贝加尔湖了。”

  “沈欣阿姨说，那里有吃不完的鱼，还有吃不完的冰淇淋。”

  “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爸爸，以后我也可以去贝加尔湖吗？”

  穆凡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贝加尔湖？那玩意儿不是毛熊家的吗？

  沈欣出国了？

  诸多问题，堆积在穆凡的脑袋里。

  以至于他的头顶，浮现出巨大的黑色问号。

  “很久都没回来……该不会在那边定居了吧？”穆凡喃喃自语。

  哗哗——

  他拧开水龙头，往水池里放温水。

  将毛巾浸湿后，擦拭着脸颊毛孔分泌的油渍。

  “爸爸。”小蝴蝶的软糯语调，再次响起。

  穆凡移开毛巾，低头注视女儿的脸庞：“怎么了？”

  小蝴蝶后退半步，双手做出望远镜的手势。

  贴在眼眶，打量穆凡的脸庞：“爸爸，你今天有很多时间吗？”

  “老师说，要开家长会。”

  “因为已经到秋天了，要防止感冒。”

  穆凡有些哭笑不得：“防止感冒，也要开家长会吗？”

  小蝴蝶的脑袋，宛若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对啊对啊，老师说过。”

  “勤洗手多通风，人多不去凑热闹，多喝水睡眠足，瓜果蔬菜牛奶好。”

  “强健体魄，流感季节别感冒。”

  软软糯糯的慢腾腾拖长音，十分符合小学生的讲话语气。

  小蝴蝶和白幼薇，非常像。

  啪叽——

  穆凡探出手掌，轻轻抚摸小蝴蝶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

  突然，穆凡感觉手心传来一股冲撞力。

  “什么东西？”穆凡疑惑抬手。

  一只碧绿色的小青蛙，从小蝴蝶的发窝里爬出。

  鼓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盯着穆凡的眼眸：“咕——呱——”

  “小青蛙？”穆凡一脸懵逼，“你还活着呢？”

  小青蛙握着拳头，在空气中挥动：“咕呱咕呱咕呱——”

  穆凡满头问号：“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见双方沟通困难，小蝴蝶担任起‘翻译’的角色，悠悠回应：“小青蛙说，它记得你。”

  “因为小时候，青蛙爸爸就告诉它，有个看起来贱贱的人类，很喜欢欺负青蛙家族。”

  小蝴蝶眨巴着茶褐色的眼眸，陷入沉思。

  几息后，她将小青蛙从脑袋取下，摊在手心。

  紧接着，绷紧身体颤动，挤出愤怒的表情。

  小蝴蝶：“(;｀O′)o可恶的小青蛙，怎么可以骂我爸爸呢？”

  小青蛙：“呱呱呱呱呱——”

  小蝴蝶：“什么骂你的青蛙爸爸呀？我爸爸才不会骂人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青蛙：“咕呱咕呱咕呱——”

  小蝴蝶抬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小青蛙的脑袋，嘟囔道：“揍你啦。”

  小青蛙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一个大包。

  它含着眼泪默默转身，将后背朝着小蝴蝶，不再说话。

  穆凡被小青蛙逗笑了。

  两代青蛙……居然都是挨揍的份。

  “小蝴蝶。”穆凡浅笑，直奔主题，“恰好今天没事。”

  “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学校，开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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