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是被吵醒的，外面的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陆砚微微皱眉披上外衣就走过去开门。

  院子里有许多丫鬟小厮在挂灯笼。陆砚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三小姐的话，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乔姨娘吩咐过了，府上每个院子里都要挂满红灯笼，显得喜庆。”一个看着较为伶俐的丫头笑着说道。

  说着还递给陆砚一个小灯笼，“三小姐，这个灯笼精致，你若是喜欢就拿回屋子里去吧。”

  陆砚微微笑了笑“不必了，你们留着吧。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说着看向了院子里的大树“我院子里不用挂那么多灯笼，随便挂两个就好了。”

  “可是这样的话，乔姨娘那里奴婢们不好交差啊。”那丫鬟为难的说道。

  陆砚叹了口气“那你们就接着挂吧，小心点别摔了。”

  “多谢三小姐体谅，奴婢们一会儿声音小点，定不会打扰三小姐休息。”

  “无妨。”陆砚说着便进了屋子。

  外面丫鬟小厮的打闹声从外面传进来，陆砚忍不住打开窗户敲了敲，风从外面吹了进来，陆砚不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看着外面笑的开心的几人，陆砚不自觉地想到了先前和陆墨一起过年的时候。每年除夕两人起来的时候，屋子外面都会有一些小玩意和新鲜的菜。

  两人晚上就坐在一起，用铜锅煮火锅吃，等宫宴快要结束的时候，还能坐在院子里看烟花。

  陆砚想着想着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墨儿。不过有皇叔在那里陪着她，墨儿过的应该比先前要好一点吧。

  陆砚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等那些丫鬟们走了之后，她也出门了。

  走进顾夫人院子里的时候，陆砚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刚刚那些丫鬟们说过府里到处都要挂红灯笼，怎么母亲这里没有，莫不是乔姨娘克扣了母亲院里的灯笼？可是几个红灯笼好像也不值得克扣。

  想着想着就进了屋子里，身上立刻暖了起来。陆砚也没想着那些事了。

  “母亲。”陆砚走了过去，顾夫人看着进来的人笑了笑“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过来了？”

  陆砚笑着走了过去“给母亲请安自然是每日都不能少的。”

  顾夫人顺手将手里的暖炉塞给了她“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瞧你的脸冻的通红。”

  陆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上了自己的脸“母亲，我不冷的。”

  “对了母亲，乔姨娘没有派人来你院子里挂灯笼吗？”陆砚开口问道。

  顾夫人笑了起来“她哪里会想到我啊。”

  “这可真是奇怪了。”陆砚小声说道。

  “怎么了吗？”

  “今天一早就有人来我院子里挂灯笼了，说是乔姨娘的吩咐，每个院子里都得挂满灯笼。”

  顾夫人听了后微微皱眉“这乔媚又想做什么？”说着握住了陆砚的手“这几日你多留意些。”

  陆砚点头道“我知道的，左右不过是几个灯笼，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两人说话的功夫，齐惜走了进来“夫人。”

  顾夫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这丫头今日怎么好好的来了这里。

  顾夫人笑道“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惜摇摇头“只是来看看夫人，明日就要除夕了，夫人和妹妹可有什么需要的，我正好出府，可以给你们带回来。”

  顾夫人摇摇头“不必了。”说着看向陆砚“你可有什么需要的？”

  陆砚想了想，也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齐惜看了她一眼“我要买的东西可能有点多，你陪我去吧，还能帮我拿点东西。”

  陆砚微微皱眉看着她，心想她应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站了起来“母亲，那我陪二姐姐出去一趟。”

  顾夫人笑了起来“去吧，看上什么喜欢的就去买，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银子。”说着便站了起来。

  陆砚拦住了她“母亲，不用了，我身上还有些银钱，况且我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那怎么行，万一出去之后看上喜欢的了呢，身上还是得带点银钱的。”顾夫人说着从首饰盒里拿出了银子塞到了陆砚手上“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多逛逛。”说着又看向了齐惜“麻烦你多看顾着安儿了。”

  齐惜笑着点点头“夫人放心。”

  两人出门后，齐惜笑了笑“这顾夫人对你还挺好的，这是把你当成亲女儿了啊。”

  陆砚笑了起来“母亲人很好的。”

  齐惜笑了起来“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被个小妾打压成那样。对了，你大姐姐怎么样了，收到她的信了吗？”

  陆砚点了点头“前几日大姐姐还写信回来了，说是在那边过的很好。遇到了很多朋友，还有沈莫离沈小姐，她们两个人在许州正好碰上了。”

  “沈莫离？就是那个上次和她哥哥一起过来的那个？”

  陆砚点了点头，齐惜笑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沈景和，也不知道那个呆东西怎么样了。

  “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话和我说吗？”两人走了一会儿后，陆砚见齐惜还不说便开口问道。

  齐惜笑了起来“没事啊，就是想让你帮我搬东西而已。走吧，快到了。”齐惜说着加快了脚步。

  “我们要去哪儿？”陆砚追上去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齐惜说着将人带到了花满楼，陆砚忍不住皱眉，青楼？

  齐惜见她这样子笑了起来“赶紧进去吧，一会儿被人瞧见了就不好了。”

  说着走上前去敲门，那开门的人见是齐惜后笑了起来“柳姑娘，你来了，快请进，妈妈都等你好久了。”

  陆砚皱眉，但还是跟了上去“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那人看起来好像和你很熟络的样子，你经常来吗？”

  齐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三妹妹，有人说过你话很多吗？”不过还是耐心解释起来“我是大夫，自然是要给人看病的。只不过那些医馆自诩清高，不肯让我去看病。我便和青楼的妈妈说好了，我每隔几日便来给姑娘们看病，医药费比外面的大夫便宜一些。”

  陆砚不解地问道“为何医馆不让你过去，你的医术分明比很多大夫要好啊。”

  齐惜无奈的笑了起来“三妹妹，我是女子，这世道，对女子终究是不公的。”

  “那你就没想过再去试试吗？”

  “没人请我，我如何去试？你难道指望我自己开一家医馆吗，你出银子？”齐惜说着靠近了陆砚，笑了起来“三妹妹别傻了，什么时候你能摆脱顾生财给你找夫君再来和我说这种话吧。”

  齐惜说着进了屋子，陆砚便坐在门口等着。时不时进去一个姑娘，经过她时都打量着她。

  在外面坐了约莫一个时辰，齐惜终于出来了。

  两人慢慢往外面走去，齐惜掂量着手里的钱袋，嘟囔道“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你要去买药吗？”陆砚歪头问道。

  齐惜点了点头，“还要麻烦你在跟我走一趟了。”

  两人出了青楼，正好碰上了卖糖葫芦的，齐惜直接买了十几串。陆砚不解地看向她“你买这么多糖葫芦干什么，我们就只有两个人。”

  齐惜看了她一眼“谁说是给你的了。”不过看着陆砚那个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递给她一串糖葫芦“就这一根啊。”

  陆砚笑着接过糖葫芦吃了起来“我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个了。”

  齐惜也笑了起来。

  陆砚跟着她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有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齐惜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刚进去就跑出来好几个小孩子“齐姐姐来了，齐姐姐来了。”屋子里又跑出来好几个孩子。

  齐惜笑着将糖葫芦分给她们。

  又将银子给了里面最大的一个小姑娘，陆砚歪头看她，他本以为齐惜是个比较冷漠的人，没有想到她也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齐惜注意到她的目光扭头看她，陆砚偏过头去，说道“只是觉得你和我之前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齐惜笑了起来“三妹妹，那你可得重新认识我了。有时候想要了解一个人可不能只通过一件事。”

  陆砚点点头，将顾夫人给她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这个也给他们吧。”

  齐惜没有接“不要，这个是顾夫人给你的，我刚刚的那些银子够她们生活几天了。”

  陆砚没有接话，直接将银子给了那个最大的姑娘，那姑娘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齐惜，见她点头，这才将银子收了起来。

  两人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就慢慢地往顾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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