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活了这么久！”

  蚩梦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吴道玄将她放在地上，问道：“她是谁？”

  蚩梦咽咽口水：“巫王的妻子，传说巫王之所以要探寻古巫族的秘密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

  吴道玄蹙眉：“巫王的妻子？”

  “嗯，传说中巫王的妻子身高八尺，美若天仙，而且她不仅长的漂亮，更是苗疆传说中最强的巫女，古籍中还有她的画像。”蚩梦说道。

  “那巫王多高？”

  “不知道，不过按照我们苗人男性平均身高来看，应该五尺左右。”

  蚩梦说完愣了一下：“您问这干什么？”

  “额……没什么。”

  吴道玄摇摇头，扭头看向八尺玉夫人，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你退后，我先将她控制住。”

  说罢吴道玄腾空而起，腰间紫绿葫芦打开，一百零八柄剑器腾飞出来，在他头顶凝聚成一座剑阵。

  “周天剑阵！”

  星光闪烁，一道道剑气落下，八尺玉夫人抬头任由剑气落在身上却无动于衷。

  “好硬的身体。”

  吴道玄蹙眉，挥手天地之间的剑气汇聚成一柄剑，而后他瞬间来到八尺玉夫人面前。

  “哐哐哐……”

  两人在彼岸花海之上剧烈缠斗，剑气和气劲交错，灵气和鬼气交织，整个地底世界都被两人的战斗点亮。

  “好强！”

  蚩梦捂着耳朵，躲在麒麟背后，眼中满是震惊。

  “他们都不是人了吧。”

  她没想到吴道玄先前在十二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使用全力，如果当时的他使用这种恐怖的手段，只怕一个眼神他们就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

  “咚！”

  幽冥神坛之上，八尺玉夫人被好几个巨大的掌印从天上拍下来，随后被一道恐怖的剑意砍中，当场就擦着地面划出去数百米。

  彼岸花海都被擦出一道深深地沟壑，娇艳的变花被摧残的不像样子。

  “咳咳……”

  花海之中，八尺玉夫人神色震惊，嘴角不断往外悄染红色颗粒。

  “没想到……千年时间，人间竟然出了一位这么厉害的求道者，真是世事无常。”

  “当年我穷极一生所追求的境界，你竟然这般年轻就达到了，真是造化弄人……只是可惜你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混账。”

  八尺玉夫人抬起眼睛，一双血色眼眸怒视着吴道玄。

  吴道玄从天上落下，背着手看着八尺玉夫人，皱眉道：“哦？本座哪里目光短浅了？”

  八尺玉夫人嗤笑一声，坐起来：“你小小年纪，一身修为已经勘破天人之境，未来可期，如今却费尽心思找寻这幽冥神坛，妄图窃取它的力量，你不是目光短浅是什么？”

  吴道玄闻言，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八尺玉夫人疑惑。

  吴道玄止住笑声，道：“本座有三千大道真法，岂会贪图你这旁门左道。”

  他若真想快速提升修为，有的是比幽冥神坛快的办法和手段，但他都不屑一顾，又岂会贪图幽冥神坛这点力量。

  “你……”

  八尺玉夫人微愣，不禁疑惑道：“不为力量，那你来幽冥神坛有什么？”

  吴道玄收起法器，道：“我看你灵智未散，既然还有人的思维，那本座便问你，阎良问现在何处？”

  “阎良问……”

  八尺玉夫人微愣：“你是为他而来？”

  “他已经死了，而且他的灵愿已经完成，鬼魂在三日之前已经回归冥界了。”

  吴道玄蹙眉：“魂归冥界？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尺玉夫人闻言，起身：“既然你是为他而来，那正好将他留下的东西带走。”

  说着八尺玉夫人来到祭坛之上，从石碑之上拿下来几个木箱。

  巷子打开，里面是一份份摆放整齐的书信，吴道玄神识扫过，眉头微皱，足足有三万多份信件。

  “这是……”

  八尺玉夫人轻叹一声，道：“这是阎良问和他部下的绝笔信，你若真是为他而来，就将这些信交给他们的家人吧。”

  “他们都是英魂啊。”

  吴道玄微愣，缓缓拿起最上面阎良问留下的绝笔信打开。

  “吾妻月如如晤……提笔顿首，一时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竟不知从何说起，久未落笔。

  然，众将士以枕戈待旦，留绝笔信而杀身成仁，吾为将帅，不敢落于人后，便说廖廖片语。

  汝忆否？吾闻汝惠内秀中，托媒人求亲，虽两家定亲，吾却三次登门而未见你，后元宵灯会，吾与王瞿闻街上有美人赏灯，吾仗着身高体壮，闷头与人群中撞，却不曾将你撞去水中，吾虽救汝，却众目之下，恐伤及汝之名节，故夙夜喟叹，四处打听汝之下落而不得，又不忍汝受委屈，几次登门欲退婚皆无果。吾便萌生逃婚之念，但还未动身便以夭折，稀里糊涂被绑上红绣球将你迎进门来。还记否，婚房之内，汝吾见面，吾之神情如见鬼神……而今忆起，汝与吾真乃缘定三生，本该相守在繁华落尽时。

  然，而今天下虽陈平日久，但，吾入蜀以来，才觉这天地暗波流动，下有厉鬼害人，上有天神愚众，山间奕有精怪食人，吾不忍天下黎民受灾，几次上书朝廷未果，吾以知朝廷。

  汝与吾结发十几载，最是懂吾之志，若吾眼睁睁看着蜀地黎民沦为鬼神妖兽口粮，来日汝与吾子亦为此下场，故吾不能使蜀地沦丧，及朝廷不管吾便与众将士以身成仁，如生死界碑化阴兵鬼将，庇护蜀地黎民，亦护吾妻吾子。

  国若不宁，人岂有活路可行？望汝能懂吾之心意。

  行笔至此，以无话可说，忽想来，落笔时吾尚为人，而汝见信时，吾以化为做阴鬼，从此阴阳两隔……一时泪墨具下竟不能书……

  众将士已启程，吾去也。

  吾平生从不信鬼神，而今临别却于心中祈愿，一愿大罗神仙保佑汝早日忘却吾，后生安康。二愿天下黎民永世太平。

  阎隆绝笔。”

  吴道玄深呼吸，目光落在信末尾，那里还有一行字。

  “此信深埋地下，来日若有后人偶得此信，还望劳烦送往陇西成纪，东街阎家。

  吾妻见信，替吾答谢。”

  吴道玄缓缓合上信，一旁的蚩梦已经泪眼朦胧。

  字字儿女情长，亦字字家国大义！

  阎将军，真英雄也！

  吴道玄望着这三万封信久久无法释怀。

  三万人同赴死，只为天下搏一线！

  纸短情长……这是何等决心，何等豪气。

  “他们才配上封神榜，享人间香火啊！”

  吴道玄深呼吸，目光突然变得坚定。

  “我要入生死界碑！”

  此话一出，八尺玉夫人和蚩梦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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