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司老大疼得蜷缩起身子躲在墙角，司瑶往前走了两步，嘴角一勾：

  “我的树就种在山上，你不服气，可以再去拔了。”

  司老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司瑶见此冷笑一声：

  “钱呢？”

  司老大闻言一怔，什么钱？

  “赔我树苗钱。”

  司瑶面无表情的加重了语气，打一顿算什么，让他赔钱！

  司老大忙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屋内，他真是悔不当初啊……

  “就这些？”

  司瑶看着他拿来的银子表示不满，还不到一两，够干什么？

  “别让我亲自动手。”

  司老大又回了一趟屋子，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五两银子，这是他仅剩的银钱了。

  司瑶拿钱离开后司老大直接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翌日，天色大亮，朱狗儿在司瑶家门口徘徊许久，柳娘和司老二一早上就去山上忙活，家里只有司瑶一人，等她睡醒后才想起正事，一开门，便轻声道：

  “来了？”

  “瑶姐姐。”

  “进来吧。”

  司瑶将人带进门，顺便去厨房端了早饭过来，朱狗儿见状面色拘谨的低着头，司瑶将碟子推过来：

  “吃，吃了跟我上山。”

  “不、不用了，我不饿。”

  朱狗儿嘴里说着拒绝，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响声，这一刻，他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将头塞到桌子下。

  “别客气，抓紧吃。”

  司瑶自己拿了一个馒头就着碗里的咸菜吃着，速度不紧不慢，朱狗儿看她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这才缓缓伸手拿了最小的一块馒头，吃进嘴里的一瞬，眼底隐隐浮起泪意……

  他已许久没有吃过早饭了，每天出去游晃到天黑，有时候运气好碰上谁家正在吃饭，他死乞白赖的能混一口，大部分时间，他一天只能吃上一顿，还是半饱，饿极了就多喝上些水。

  是娘说，把肚子喝饱了就不知道饿了。

  说起来，也不知娘去哪了，好几天没有音信……

  俩人吃完后司瑶锁上门往草屋走去，朱狗儿跟在后面有了疑问：

  “咱不上山吗？”

  “带你去见见人。”

  司瑶语气淡淡，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草屋被小虎子和小石头打扫得还算干净，大门口放着几把工具，司瑶站在门口扬声道：

  “小虎子？”

  “哎，姐，你回来了啊。”

  小虎子和小石头听到动静忙出来，两个半大小伙子笑得眉飞色舞：

  “哎呀，您终于回来了，小丫闹着寻您好久了。”

  “姐回来，再不出去了吧。”

  司瑶伸手拍了拍俩人的肩膀：

  “不出去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样吧，一会儿你们不用去山上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她不在家只能让人帮忙，如今回来了没道理还压榨人家。

  “姐，不用，我们不累。”

  “是啊，大虎哥不在，我俩理应多顾着点，再说，有那五个人争着抢着干活，我俩也没费什么力气。”

  司瑶伸手打断了他俩的话：

  “听姐的，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带着小丫过来吃饭，对了，顺便问问红缨有没有空。”

  说着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小虎子：

  “拿着，辛苦费。”

  “不不不，姐，我不能拿，大虎哥知道了会废了我的……”

  “姐，您是不是不跟我们来往了，这钱我们不能拿……”

  两个少年差点要哭出来，心里细想这段日子没干坏事啊……

  “别多想，前段时间树苗被拔，你们是出了力的，拿着吧，这是那人的补偿。”

  一听到这，小虎子立刻精神了，一把拽住旁边的朱狗儿，满脸怒气道：

  “我还没顾上收拾你呢，小小年纪，谁教你做坏事的？”

  “你该庆幸把你逮住的人不是我们，司大叔下不了死手，我俩可以。”

  小石头也在旁边搭腔，他和小虎子知道是这小子偷拔树苗时本想给他个教训，不料小丫有点闹肚子，他俩急忙忙把人送镇上去还没来得及。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朱狗儿轻声开口，他个头矮又黑又瘦，再这么哭丧着脸，倒让小虎子和小石头有些下不了手。

  “他虽是个孩子，但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以后巡山的活交给他了，这钱不是他的，是司老大补偿的。”

  司瑶开口解围，顺便将司老大指使朱狗儿一事点明，小虎子和小石头听完异常气愤，真丢他们男人的脸！

  “真可恶，我都想揍他一顿！”

  “我也想  ”

  这俩人义愤填膺的样子逗笑了司瑶，她心想不用你俩说，人，我已经揍过了！

  最后，小虎子和小石头回镇上看小丫，司瑶领着朱狗儿上山，后面跟着五个扛着工具的男人。

  就在她们一行人离开不久，村里来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进了村就打听司耀家在哪？

  “你问他家做什么？”

  桂花婶子住在村头，出来倒水正好碰见。

  “你只管说他家在哪就是！”

  “嘿，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

  桂花婶子脸色一变，她问的又没错，这样凶巴巴的做什么？

  马车内突然传出“呜呜呜”的响声，那姑娘直接用马鞭抽了一下车身，嘴上呵斥道：

  “安静点！”

  这样的举动让桂花婶子瞬间不敢多问了，只伸手指着前面：

  “一直往前走，右拐第一家就是。”

  说完立马转身进门，顺便从里面插上门档，随即走进屋给她男人说道：

  “不得了了，司老大家好像得罪了人，刚才有个很凶悍的姑娘打听他家在哪，瞧着不是什么好事。”

  “去就去了，你怕什么？”

  “我给你说，刚才那马车上发出了动静，被那姑娘抽了一鞭子后就安静了，你说，里面会是什么人啊？”

  “别瞎说，我去看看。”

  “你别一个人去啊，给村长说一声。”

  这头，马车停在司耀家门口，司婆子在院里晒太阳打盹儿，唉，她老了，睡不踏实，昨晚上听了一晚上的猫叫声，这会儿困觉得很。

  听到动静想喊王氏出去看看，又想想算了，有喊那泼妇的时间还不如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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