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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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钻进密道,身后那座假山便迅速平移,将入口遮掩的严严实实。
密道中低矮狭窄,连顾钦烽都无法站立行走,叔侄俩只能慢慢地匍匐前行。
薛万焘一只手拉着顾钦烽,另一只手在黑暗中小心摸索。洞里的岩石摸上去黏糊糊、滑溜溜的,时不时还会按死几只虫豸。他竖起耳朵听着身旁的声音,以防有毒蛇蝎子突然窜出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密道逐渐变高,二人终于可以起身。
又行百余步,前方豁然开朗,这里竟别有一番天地!
薛万焘环视一圈,发现所在之地是一间密室。
密室墙壁由巨石所砌,高约二丈有余,内部宽敞空旷,四周墙壁上点满了长明灯,照的室中犹如白昼。正前方头顶处挂着一幅石匾,书曰「兵器阁」。
看到这三个字,薛万焘方才反应过来,这间密室里竟摆满了各种兵器。除了常见的刀枪剑戟外,还有盾牌、狼牙棒、竹节鞭、铁骨朵等钝器。
薛万焘颇为惊讶,心想:“这些都是破甲杀敌之物,通常只用于军中,红茯山庄藏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心中虽有疑惑,薛万焘却不敢多做停留,他带着顾钦烽穿过一片枪林刀树。
前方墙壁上刻出一扇石门,薛万焘让顾钦烽退后,然后把手搭在门上,小心翼翼地将其推开。
门后没射出暗器飞针,脚下也没有机关陷阱。薛万焘长舒一口气,拉着顾钦烽的手继续往前走。
此处仍是一间密室,整体布局和刚才那间别无二致,抬头仍能看到一幅石匾,上面同样写着三个大字「弓弩阁」。
顾名思义,这间密室藏满了弓弩箭矢,其数量之巨足以装备一支劲旅。
薛万焘好奇心骤起,俯身拾起一张硬弓,随后弯弓拉弦,使出三成力道才将其拉满。
他不禁赞叹:“好弓!”
二人继续向前走,又陆续穿过四间密室,分别是「马具阁」、「盔甲阁」、「火铳阁」、「火炮阁」。四间密室各有千秋,所藏之物亦如其名。
薛万焘越看越困惑,心中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愈发浓重。若说兵器、弓弩、马具,在江湖中尚且常用,那盔甲、火铳、火炮等物有何用途?
可眼下没时间考虑这些,由于密道入口已经暴露,他们的处境可谓万分凶险。薛万焘每离开一间密室,都会把石门重新掩上。
此刻他最挂念的人是项归田,他边走边想:“二哥枪法虽高,但先前挨了两掌,是否会影响他的功力?再者,这帮黑衣人来路不明,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高手?会不会还有人埋伏在暗处?”
想到此处,薛万焘心中泛起无限哀愁,他后悔没留下来和二哥并肩作战。
当年结义时发誓要同生共死,如今三位哥哥或死于非命,或深陷泥沼,自己却仓皇逃命,这样做岂不有违侠义?
恍惚间,薛万焘又推开了一扇石门,门后突然迸射数道金光,吓的他赶紧护在顾钦烽身前。
可当石门完全打开后,眼前的景象令叔侄二人目瞪口呆,这第七间密室中竟然堆着一座金山!
薛万焘追随庄主多年,对红茯山庄的实力自是一清二楚。山庄自先祖开创基业,传到顾训桥这辈已有五代。庄主虽以江湖人自居,但在浙西一带多有田产,各类生意更是遍布东南。
他知道红茯山庄有钱,但却不知道有这么多钱。面前这堆黄金何止千百万,就算跟大明国库相比,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小的顾钦烽此刻也怔在原地,嘴巴长的溜圆,眼里倒映着金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家这么有钱!
片刻惊诧后,薛万焘又恢复了理智,他苦笑一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红茯山庄大厦将倾,纵使积攒万贯家财,恐怕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他往怀里揣了三锭金子,又往顾钦烽怀里揣了两锭。想到日后有可能浪迹天涯,这些钱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薛万焘作别这座金山,携顾钦烽继续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了第八间密室。
这间密室与先前那几间迥然不同,其内部低矮局促,置身此处略感压抑。而且室中居然有八面墙壁,呈先天八卦之状,每面墙壁仅燃一盏长明灯。
灯火阑珊,凋零殆尽。昏暗处仍有一寸光晕,光亮处却是影影绰绰。
这里面既没有甲胄兵刃,也没有金银珠宝,只剩空荡荡的一片,令人不禁触景生悲。
薛万焘警惕的扫视一圈,忽而双眼发亮,只见前方那面墙上居然凿有一处壁龛。
他凑上前去查看,发现壁龛中立了两块木牌。牌上分别刻有一行小字,一曰「勾陈太阴功」,一曰「烈日纯阳功」,可木牌下却空无一物。
薛万焘反复端量这两行字,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晚庄主运功时的神态。
心想:“烈日纯阳功......这「纯阳」二字说明此功乃至阳至刚之心法,与庄主的武功刚好契合,看来庄主修练的就是这门神功。不过奇怪......这两门神功明明藏在此处,为何会不翼而飞了?难道是被人盗走了?”
随即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定是庄主将它们放在身边,以便时时温习。”
思量半晌后,薛万焘猛然想起一件大事,他记的临别前庄主曾说过「第八间密室,景门进.......」。
当时事出仓促,他脑袋里一片混沌,后来又几经波折,他早已把庄主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如今重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三个字。
他急忙蹲下身子,问道:“烽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爹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说景惊门进哪门出?”
顾钦烽怔怔地摇了摇头,他那会儿光顾着哭,全然没听清爹爹说了什么。
薛万焘瘫坐到地上,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捶了两拳。他恨自己这颗榆木脑袋,更后悔没替二哥挡住那群小鬼。
如果换二哥进入密道,一定能记起庄主的话,也一定能带烽儿逃出生天。
可如今事已至此,悔之晚矣。况且大丈夫遇事当思应对之策,一味悔恨于事何补。
薛万焘举目四望,仔细观察起这间空旷的密室,这八面墙壁正合乾坤八门。他记得大哥曾讲过,八门中开、休、生为吉,死、惊、伤为凶,杜、景则为中平。
「生」门既是吉门,又含死里逃生之意,那出口多半就在生门。可如何推算出生门方位,这又是一桩难题。
薛万焘素来看不上这些奇门遁甲之术,他觉得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枯燥无味,平日里又派不上用场。
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到了生死攸关之际,这些「无用之学」偏偏真有大用。
苦苦推算许久后,薛万焘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罢了!就算想破脑袋也没用,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豪赌一把。”
他对顾钦烽道:“烽儿,你来选一扇门,咱爷俩的命就由老天爷决定!”
顾钦烽思索片刻,随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指向右前方那扇石门。
薛万焘顺着顾钦烽的手指望去,那扇门与其他石门别无二致,但门后到底藏着什么谁也无法推测。
他索性把心一横,喝道:“走!”
薛万焘推开石门,带着顾钦烽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
既然决定了要走的路,纵使千难万险,也当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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