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骤降。

  褚严修冰冷的目光扫过褚括，不客气的落在乔钰脸上。

  “这还要感谢你的好儿子，我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就醒了。”

  乔钰恨透了褚严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丑陋：“是不是你杀了我儿子！”

  褚严修慵懒启唇，声音寒意刺骨直指人心：“哦，你儿子死了吗，那请你节哀顺变。”

  乔钰更加抓狂：“你闭嘴，你……”

  “乔钰！”

  褚括一声冷喝，乔钰立马闭了嘴，低头拿手机拨打救护车。

  褚括大步朝褚严修走去：“严修啊，刚醒吗，感觉怎么样？”

  看似关切的话，其实眼底尽是探究。

  褚括的脚底还有被玻璃扎破的血洞，所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骗过褚括，不过还是下了决定。

  “刚醒。”褚严修道：“我听到女人的哭喊，撑着坐起来，事情已经这样了。”

  褚括没回复，迫于慕九九站在床边，他落步在大床一米外，看着慕九九问：“怎么回事？”

  慕九九攥紧手机，小声说：“二弟喊九九下楼吃饭，九九给他开了门，可是，一开门，他就把九九推到那个桌子上，压着九九……说很难听的话。”

  褚括对慕九九可没什么父女情，他冷声质问：“所以，你就拿花瓶砸他！”

  慕九九吓的哆嗦了一下，腿一软，坐在了床上。

  “九九不是故意的，九九被他咬的太疼了，只想制止他，一时失了分寸。”

  褚括：“慕九九，伤人是要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乔钰尖叫道：“敢伤我儿子，我要让你这个臭女人坐牢！你给我等着！”

  如果搁在平时，乔钰不会这么存不住气。

  但是三件足以让她崩溃的事情加在了一起：上午，为褚肖源争取股份权失败，现在，看到儿子躺在血泊中，而此生最大的仇敌又清醒过来，这一刻，她恨不得拿刀杀人，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慕九九即便坐着，也摇摇欲坠，她求救般的回头望着褚严修。

  褚严修却并不看她，也未扶她，表情冷淡的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慕九九以为褚严修不愿帮她，委屈的不行：“老公，你……”

  褚括一双精明的眼睛研究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思量着褚严修到底是不是今天下午刚刚醒来的。

  慕九九突然想起褚严修的话，想起伤害褚严修的凶手还未抓到。

  她咬着唇噤了声。

  褚括目光沉了沉，这才收起眼底的探究。

  “慕九九你做出这样的事，我们褚家容不了你，你自己去警察局自首吧。”

  慕九九一听，傻眼了：“可九九是正当防卫。”

  褚括挑眉，再次看向褚严修：“正当防卫？”

  一个傻子，懂什么叫做正当防卫吗？

  褚严修依然没有开口帮慕九九说话。

  慕九九这才想起录音，连忙打开手机。

  手机清晰的传来了褚肖源带着三分痞气的声音：

  “小嫂子，开门呀，一起下楼吃饭。”

  “小嫂子，上当了哦。”

  “走吧。”

  一阵乓咚声后。

  “放开我！”

  “小嫂子好香啊。”

  “你这么香甜可口的美人，怎么能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弟弟实在不忍小嫂子独守空房。”

  “你这么诱人的身子，怎么能没有男人好好的滋润呢？”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叫！”

  “你越叫我越兴奋，一会我会让你在床上好好叫。”

  接着，大约间隔五六秒的时间，只听到哐咚一声，应该是花瓶砸脑袋的声音，再接着，手机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录音中止。

  褚肖源的声音至贱至淫，一句一字不堪入耳。

  然而，听完，褚括却一脸阴冷的看向慕九九：“你真有手段，竟然陷害我儿子。”

  慕九九被人诬陷，也恼了，气的浑身颤抖：“九九没有，几天前九九对婆婆说二弟骚扰九九，婆婆是知道的，上午二弟又来，要不是辛璋上楼叫他吃饭，九九就……”

  慕九九努力忍住哭腔：“事后，九九给婆婆打电话，婆婆不接，九九还发了信息说二弟欺负我，婆婆也没回，这里明明是九九和老公的房间，是二弟硬闯进来，怎么会是九九陷害他！”

  乔钰张口骂道：“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贱人！”

  “闭嘴！”

  褚严修终于开口了，声音不紧不慢，但是眼底阴冷恶诡，强大的压迫感直击人的心脏，众人立马噤声，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即便他坐在床上，头发比之前长很多，因为没有修剪而随意搭在额头，略显凌乱，但是他气势不减分毫，反而更显桀骜不驯，眼底的锋芒比以往更加锐利。

  连老江湖褚括对视上他的眼睛，都不由得绷紧了身体，屏住了呼吸。

  褚严修扭动两下脖子。

  咔喳，咔喳。

  薄唇微掀，缓缓开口：“乔姨，如果不是我腿不能动，砸他的就不是这个女人，而是我褚严修了，你猜，如果我出手的话，你这荒淫无耻的好儿子会不会死？”

  乔钰气的眼睛快要凸出来：“你敢骂我儿子！”

  “怎么？”褚严修冷冷道：“你儿子骂我废物可以，我实话实说不行，父亲，请问天底下有没有这个道理？”

  褚括咳了一声，沉了沉眉：“以慕九九的智商，她应该想不到提前录音当做证据，所以，我才怀疑肖源是被设计了。”

  “奥，慕九九的智商？”褚严修轻笑，语气轻描淡写，带着三分奚落：“你们回来前的三分钟，这个女人告诉我，她是乔姨半个月前给我娶进门冲喜的，所以，父亲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傻子，却依然纵着乔姨把她塞给我？”

  慕九九一听，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脑子不够用，不懂褚严修这话的意思，究竟是怼呛人，还是嫌弃她。

  褚括老脸有些挂不住：“你乔姨也是为你好，找人算过卦的，慕九九能给你冲喜。”

  该说的已经说了，褚严修可没闲情逸致和他们闲聊。

  “报警吧。”褚严修好整以暇，双臂盘在胸前，墨瞳淡淡睨着褚括，即便坐着，气势依旧强大逼人，攻击力十足：“慕九九的确是正当防卫，录音为物证，我为人证，至于法律怎么判，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乔钰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敢报警，一定是你想争夺盛世集团，是你害我儿子的！”

  褚严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恐怖至极：“乔姨，既然空口白牙能定人罪，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害我出车祸的人，是你呢？”

  乔钰一听，立马心虚的垂下眼睫，表情讳莫如深，声音颤抖的吼：“你乱说什么，这种事是要证据的！”

  这时，站在门口凑热闹的褚肖宣进来了。

  “妈，”褚肖宣手指戳戳自己的颧骨，一副名侦探的样子勘查过现场说：“二哥搞这种污秽事还少吗，之前对酒吧卖酒女强取豪夺被人家告，还有三个月前把别人老婆搞大肚子……”

  乔钰怒叱一声：“你闭嘴，这儿没你的事！”

  褚肖宣撇撇嘴：“行吧，你还包庇他吧，小心下次被人嘎了命根子！”

  乔钰气的吐血：“滚呐，你这个逆子！”

  褚肖宣吊儿郎当，笑的混不吝，无差别攻击：“呵，三观正就是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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