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嵇灵和芳华空出的时间除了练剑，就是走桩。

  这期间芳华和嵇灵两人偶尔抽时间去比武台参加比武，第二轮持续了四天，到三四轮，比武的八强四强中仍然没有两人的对手，两人纵横全局。

  芳华仍然是全程闭眼，搅得一批少年玻璃心碎一地，期间芳华还遇到几位用武器和她比的，那时她早已忘了还需要武器这回事，不过介于对对手的尊重，她还是在比武台边捡了根木棍，在台上秀了一波剑法，又搅得一波少年玻璃心破碎。

  最后，芳华和嵇灵巅峰相会。

  芳华从没有和嵇灵真正交手过，她十分期待这最后一场，提前叮嘱比武时带武器，到这一场时她也带了献天剑，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她和嵇灵的差距。

  比武当天，芳华手持献天，一身墨绿劲装，冷肃和嵇灵对立。

  嵇灵手持大刀，一脸懵懵地看着芳华，他不知道今天和他打架的是芳华啊！

  百姓们对今年少年组的终极比武也是异常期待，看着台上的两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就连这最后的比武都是姜郑两家后人，倒和他们阿娘一脉相承的运气。”

  “你们只说他们是姜郑后人，却不想想这两个原先是两个傻孩子，这忽然就变好了，可真是巧了！”

  “前几天看这两人关系亲密，估计以后是要作促成一对儿的，那今日不就是小夫妻打仗嘛！有好戏看喽!”

  台下的纷纭扰不到台上的人，芳华先一步发起攻击，嵇灵顺着芳华的攻击一路躲闪。

  “嵇灵，你还手啊，今天是比试，不是在家！”芳华恼嵇灵不还手，但又无可奈何，嵇灵的性子执拗得很。

  “嵇灵，你再不还手，我就要生气了，我就不和你打了！”芳华继续威逼利诱。

  嵇灵听见芳华的话，看着芳华一阵可怜兮兮，“不能打你！”

  芳华无法，只能继续逼，“你就和我小心切磋几招，不会受伤！你再不还手，我真生气了！”

  嵇灵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想叫芳华生气，又不能打芳华，怎么办！要是不用比试就好了……对了，不用比试！

  嵇灵不再只躲闪芳华的剑招，偶尔抵挡几次，引得芳华跟着他的节奏到了台边，然后等芳华一个剑招来袭，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躲避，芳华因惯性冲下比武台。

  嵇灵在芳华摔下台的同时伸手拉着芳华，免于她受伤。

  芳华回头瞪一眼台上自以为成功耍了心眼子的大傻子，以为她看不出来啊，她不过是陪他走个过场，犟脾气说不服，她玩着也没趣。

  这场比试嵇灵胜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影响。

  比武后，人群并没有立即散开，由李正阳李副队长上台通读今年入选民兵后备队的少年。

  “李土生！”

  “李大壮！”

  ……

  “姜芳华！”

  “嵇灵！”

  “以上儿郎皆可以自主意愿选择是否加入民兵后备团训练，若有疑者，可到育英巷口处询问，报到限时五天！”

  自此大比武告一阶段，芳华和嵇灵随着四散的百姓一齐向家方向而去。

  这几天的比武都是他们两个人独自来的，两位阿娘在前几日看过比武解了馋之后就没来过，魏恒对他们俩比武兴趣也不大，毕竟他已经掌握了更多的信息，无需比武来佐证他们二人的能力，最近几天一直忙着捣鼓沙钉阵的升级。

  不过这升级是为了嵇灵，她还没能在沙钉阵中来去自如。

  回程中芳华一直在比较入民兵队的益弊。

  芳华对入选民兵队是犹豫的，一方面她自己的武功不需要到民兵队训练，另一方面如果她加入民兵队，那就在云中多了一个维护自己的身份。

  一个多金又长得不错的孤女总是引人惦记的。

  做民兵队的人就相当于她成为云中人眼里的军人，是崇敬且自觉维护的人。

  芳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此前还需要和阿娘商量，还要找安宁婶帮忙。

  “阿灵，你要去民兵队吗？”

  又觉得嵇灵估计都不知晓民兵队是什么情况，又添了句解释。

  “民兵队是云中将许多有志少年组织起来一起修行武功战法的队伍，以后会一起抵御匈奴来袭，守护云中百姓。”

  嵇灵没多想，直接问芳华：“你去吗？”

  芳华要去  ，他肯定要去护着她的！

  芳华懂了嵇灵的意思，转而问他：“这几日魏恒下午在教你什么？”

  每天他们俩都会趁她过沙钉阵时在书房躲着，她知道魏恒估计是专门躲着她。

  不过，魏恒能教给嵇灵的除了功法书就是兵法，功法书直接给嵇灵看就行了，不需要他教，那就只能是兵法。

  她大抵猜到魏恒教嵇灵的目的可能不限于证实他的理论知识，但她并不阻止，因为她并没有在嵇灵脸上看出被迫学习的无奈，反而有些隐隐的开心。

  他是喜欢的，她没理由阻止他前进。

  嵇灵今日还没有和魏恒学，自然不知道他每日学什么，满脸无知。

  芳华自然清楚，继续问道：“是不是兵法？有关打仗的！”

  嵇灵回味一下兵法二字，觉得他十分耳熟，便点头回是，全然忘记了魏恒的嘱托。

  芳华得到确切的答案，完全放心，也不再问嵇灵民兵队的事，他的功课比她还要忙，哪有时间去民兵队，说不定以后他会直接从军。

  想到这里，心里暗自腹诽魏恒的小心眼，不过想起魏恒这些天的愁苦又开心起来。

  魏恒这些天并不如嵇灵那么开心，他的脸一天比一天愁苦。

  芳华猜应该是发现了嵇灵记不住事，每天教每天忘，学得快忘得快，可不是叫望友成才的魏恒吐几口老血。

  她也不点破，谁叫他那么看瘪她，她是那种只懂将男子束在身边阻拦前程的人吗！叫他自己愁成秃子去吧！哼！

  夜晚，芳华今日换了睡觉的屋子，“阿娘，我能与你同睡吗？”

  韵酿没料到芳华会忽然来找她睡觉，其实在芳华十二岁之前，她们娘俩是一直睡一起的。

  芳华那屋子虽是早就备好的，但是韵酿担心未开窍的芳华一人睡觉不安全，就一直没叫孩子住。

  还是芳华好了那晚，她担心孩子刚回来她太靠近让孩子紧张，才提前收拾好等人回来正式住进去。

  眼下她的囡囡能主动来找她同眠，她自是欢愉的，没有不应的。

  韵酿屋里的被子原就是两人睡的，不用芳华搬被子了。

  躺在陌生的被窝里，芳华却觉得无比熟悉，她明白过来，原来阿娘为她考虑了那么多。

  “阿娘！大比武结束了，我有资格进民兵后备队，可是我又不需要在那边学武，你说我要入民兵队吗？”

  韵酿侧脸面对囡囡，温柔道：“入吧，以后好歹有个生计。”

  “生计？入民兵队能得月钱吗？”芳华并没有听说过当民兵还有福利可以拿。

  “没什么月钱，但民兵队起码是云中人都敬重的，你入了便不敢随意将你欺负了去！”

  这倒是和芳华所想谋合，不过，她还是说道：“我有阿娘这尊大佛在前面挡着，怎么可能叫人欺负了去！”

  韵酿并没有回答，室内一阵静默。

  芳华知阿娘想远了，她也不禁有些沮丧。

  “阿娘，如果那天真的要到来，你和我说一声好不好，我害怕……”

  韵酿抬手轻拍芳华的肩膀，安抚道：“囡囡不怕，阿娘会一直陪着你的，以后找了你阿爹，拉着他一起陪你！”

  芳华被阿娘温柔而强大的气息安抚，蹭着被褥，埋入阿娘的怀抱。

  很温暖，很安心。

  芳华心情平复下来，转移话题道：“阿娘以前为什么不叫我囡囡啊！”

  韵酿一时没反应过来芳华的问题，许久才想起是她刚回来那会儿，她怕孩子不自在，想着慢慢来，没必要太凑近关系，反而叫孩子担心自己换了别人女儿的芯子，害怕被她责怪。

  虽如此，但韵酿故意说着俏皮话逗芳华：“那时候你刚回来，阿娘怕你又走了，多叫叫名字压压魂儿！”

  芳华被阿娘的话逗笑，“那怎么后来不压了！”

  韵酿微笑，“你认了阿娘，阿娘自要叫你囡囡的。”

  芳华窝进韵酿怀里，“我好喜欢好喜欢阿娘的，最开始就喜欢，才不用压魂儿呢！”

  ……

  母女俩相谈甚欢，渐渐相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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