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比芳华快一些，但屋内的拼刀声十分杂乱，壮牛一时半刻打不过对手，而芳华足以应付对手，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解决里面的人，可以回来继续看顾着芳华。

  因此，等芳华解决完后，便看到嵇灵和壮牛已经在旁候着了。

  “这么快？”

  壮牛老实回答：“我本来还要拼一会儿，是嵇小兄弟厉害，伸手帮忙了！”

  芳华有些累，不顾形象坐到了屋檐下，“那我得多谢你了，因着你这一拼，我阿娘的屋子估计不成样子了。”

  壮牛一听这话，顿时歉疚不已。

  “墙没什么损伤，但家具都划了刀牙子，不过用的话还是能将就的。”

  壮牛的话越说越低，搞得芳华也自谴起来，刚刚不该说那话。

  “无事，你帮我们家守屋子，我们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忘恩负义地责怪呢！”

  “真的？”

  芳华点头肯定。

  壮牛见状，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快清点清点家里面的物什吧，这匈奴直奔你家而来，很不寻常，我回去也得禀报给郑队长。”

  芳华拒绝，“眼下还不是清点的时候，附近几条巷子的清扫还没结束，小心为妙，咱们还是先在附近守着吧。”

  壮牛闻言在心里更加肯定芳华的厉害，小小年纪思虑周详。

  不过，还是向两个后辈解释道，“无妨，军队差不多要到了，匈奴也该撤了。”

  “这次这么快？”芳华诧异，上次整整等了大半天的，今日却是未过一个时辰。

  “云中又不是国库，到了年末谁家都只剩个铁锅底，抢不到多少自然就撤了。”

  嵇灵却是拧眉，“驻军怎么来这么迟！”

  壮牛却不见愤慨，俯身将匈奴的尸体抱到院中放好，一边解释道：“挡在咱云中前的军队拢共就千把人，年轻力壮的好手还不知道有几个，军队放云中是留着威慑匈奴的，至于咱云中，呵！不过是正正好长在军队后头了！

  这军队能派人来帮忙，还是因为近些年朝廷抽风，净听些没眼光的官儿说话，反把有良心的都放到了云中这偏僻地儿。十几年前啊，驻军比匈奴还像匈奴呢！

  咱云中人都不意愿从军，跟错了人，平白成了土匪，遭人恨，你后辈都容易被小鬼缠身。”

  怪不得没听过哪家有人入伍了。

  说话间，尸体已经摆好，院子里难免染了许多血迹，还有四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放在她家，整个院子都似染了不祥之气一般。

  心里对外面局势有了底子，三人都不急了，芳华觉得这尸体待久了，她可能真要做噩梦了。

  “这尸体怎么办？”

  壮牛毫无所觉，大喇喇回道：“放这儿就行！”

  嵇灵抢先替芳华问道：“外面最快什么时候结束！”

  壮牛仍然死脑筋到底，单纯回复：“不知道，快了！”

  芳华和嵇灵被塞得一噎，顿时无话。

  芳华：就这样吧，现在她被噎得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嵇灵：军报要是这样报，带过兵的谁来都得给几大鞭。

  问不出更多信息，芳华和嵇灵放弃壮牛，兀自去前院查看情况。

  壮牛的首要任务就是护着两个小崽子，不离两人影子地跟在两人身后。

  想起刚刚嵇灵和芳华相似但又不同的出招方式，爱武之人的评论之心熊熊燃起。

  “你们刚刚的招式实在精妙，嵇灵的长枪忽短忽长，不知道的以为他用的一会儿枪一会儿剑呢！小小年纪能对匈奴下手如此利落，不容易！”

  芳华自从入冬不怎么出门之后，就少见嵇灵耍枪，眼下听壮牛夸赞，油然升起一阵自豪感。

  “姜姑娘，你的剑也甚厉害，你刚刚那身法太厉害了，那速度比兔子跑都快！”

  芳华的身法确实受阿娘早年打基础，比自身的武功招式更厉害一些。

  被人夸总是高兴的，她回道：“多谢夸奖！”

  “不过你那剑杀得了人还是因为你这剑够厉害，不然你就得遭殃了，匈奴人的近身战可不是你那几个摆出来的招式能打得过的！”壮牛思绪远飘，踢着大汉步投入地深入研究武学。

  “就你最后刺出那一剑，没劲气，没杀气，手稳且快，但你不够狠！剑没入心脏的时候，你手松了力道！这是你只用杀一个人，如果两个人围着你，你这松懈的这一秒，另一个人就会被抓住机会捅你的心脏。你再稳剑躲避就迟了，熟手早看破你了，应势一刀就能逼得你弃剑闪避。”

  芳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她不排斥这些教她杀人干脆的话。她手上是实在沾过人命的，非她所愿，又为她所愿，一旦开始杀人，那么手就不能软。

  前不进，后不退，卡在中间，就等死吧！

  “壮牛叔说得在理，受教！”她不是找死的人，以后下手得狠。

  前院的空屋子还没来得及被翻，只是放阿爹灵位的侧屋被翻得厉害。

  这侧屋布置简单，就一条长桌并两个蒲团，但匈奴显然是认定这屋子有什么玄机，灵位被掀翻，桌上的贡品都被打翻，甚至桌子都被掀翻砍了几刀。

  长桌靠着的墙上还有一个模糊的土手印，看着匈奴是认定这小屋里藏了什么小机关，值得这样搜的东西，芳华不做他想，定是他阿爹留的那本书。

  照姜老伯的说法，他阿爹把东西都给阿娘留下了，可这里面的东西最有价值叫匈奴这么找的就只有那本册子。

  那册子看着是记录姜家战史，但其中能整理出来的，可不仅仅是大漠地形，姜家前后百年，所交战的匈奴部落不下几十，其中对各部落位置、习性的记载对于想要开疆扩土的匈奴部落来说无往不利。

  不过，他们这么多年都不来寻，这时候却忽然来了，匈奴那边定然有异。

  幸好自从上次把书留在嵇灵那边，她一直没拿回来，不然今日可能就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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