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木木没在办公室待太久，她瞥了眼时间，赶紧收拾东西，匆匆忙忙离开了。想了想，她还在外套里加了件厚实的羽绒服，把自己曼妙的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准备抵御外面的寒冷。

  赶地铁之前，她顺手戴上了口罩。像冯木木这样懂得利用自身魅力吸引他人注意的女生，更懂得保护自己，她们或许张扬，或许内敛，各有各的生活方式。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她礼貌地向每一位跟她打招呼的同学点头回应，大部分都是男生。

  宁州市的5号地铁线终点站是个冷清的地方——宁州市安定医院。这里住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心理疾病患者，他们有的狂躁，有的抑郁，更多的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现状。

  一个小时后，冯木木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走下地铁，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花朵不受挤压。她买了些饭菜，快步走进安定医院。前台的护士已经和她很熟络了，冯木木微笑着问：“她今天怎么样了？”

  护士笑着回答：“挺好的，今天气色不错，吃了不少东西。”

  冯木木点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这家医院的设计更像公寓，不像传统的医院。

  她来到四楼的一个病房，和宿舍里的几个女病人打了个招呼：“刘姐，她去哪儿了？”刘姐五十多岁，面容和蔼，丝毫看不出有精神问题的样子。她悄悄指了指阳台：“又在那儿吹风呢，早上还好好的。”

  冯木木一直对一件事感到疑惑，刘姐看起来如此温和善良，为什么会住在安定医院？她的情绪稳定，似乎完全没有住院的必要。相比之下，病房里的其他人要么胆怯，要么发呆，几乎不与人交流。唯有刘姐比较好相处。

  刘姐几乎会和同病房甚至其他病房的家属交谈，询问他们为什么住院，以及病因。每次说完，她还会安慰其他家属，真是个热心的大姐。

  冯木木向刘姐点点头，走向阳台。阳台上，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身影，扎着马尾，看着让人心疼。冯木木走过去，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伊伊，别哭了，都已经过去了。”

  如果沈枫在这里，他会惊讶于这女孩的模样。不是因为她此刻病态哀伤，也不是因为她有多美，而是因为她是他认识的人，而且相当熟悉。

  她是鲍轻梅同父异母的妹妹，鲍家的私生女，曾经不小心泄露了鲍家的秘密。鱼伊伊，她在第79章、87章、88章出现，沈枫曾在第90章利用她的公众号发布不利于鲍家的消息，导致鲍家名誉扫地，生意一落千丈。尽管鲍轻梅试图挽回，但鱼伊伊早已没了领奖台上的活泼。

  鱼伊伊无声地哭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冯木木叹了口气，将她揽在肩头：“伊伊，别想太多，都过去了。”

  鱼伊伊抽泣着说：“木木，我是不是特别没用，鲍家垮了，爸爸坐牢，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好难过，我……”

  冯木木轻拍她的背：“没事，会解决的，我们的工作室现在很好，放心吧。”

  鱼伊伊终于停止了抽泣，这是抑郁症患者的常态，他们会不知不觉陷入极度悲伤，除非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他们摆脱这种状态。

  冯木木正要给鱼伊伊端饭菜，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喂，赵哥。”

  看了看时间，她问：“急什么？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急促，像个太监：“你知道什么？今天有重要客人！你快点，没有热闹怎么行？我告诉你……”

  鱼伊伊哽咽着吃了口饭：“你又要走了？”

  冯木木抱歉地摸了摸她的短发：“乖，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个场子要赶，很急。”

  鱼伊伊的眼泪再次滑落：“对不起，木木，我脑子坏了。”

  冯木木眼眶也有些湿润，笑道：“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什么交情，一桶方便面都能你一口我一口，还说什么？我失恋时你不也照顾我很久吗？对不对啊，小鱼鱼。”

  她捏了捏鱼伊伊的小脸，想让她开心。鱼伊伊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看不见一丝赘肉。冯木木心中不禁感慨，这么多女孩嚷嚷着减肥，却不知瘦到极致未必是好事。

  鱼伊伊嗯了一声，冯木木着急地背上背包，转身离开。

  冯木木走远后，鱼伊伊的病房里，刚才还和蔼的刘姐突然露出阴险的笑容：“走了？”

  鱼伊伊应了一声，准备回去继续吃饭。刘姐冷笑：“还真有脸吃呢。也不知道你现在吃的这顿饭，是用什么换来的，还是被那个混蛋打出来的？”

  鱼伊伊的表情瞬间黯淡，捂着头：“刘姐，你别说了……”

  旁边，一个小病人正在剥橙子，她胆怯地看着刘姐。刘姐冷笑道：“看我干什么？你考不上大学，男朋友跑了，是我的错吗？”

  小病人脸色惨白，像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无声地哭泣起来。病房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刘姐冷笑着接过冯木木带来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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